“再过三日便是夫人的忌日,这次恐怕要劳烦姑娘只身去灵泉寺了。”
安娘连忙说道:“什么劳烦不劳烦的?这都是应该做的!”
往年都是江姨娘带着安娘和谢子汲一同来灵泉寺给故去的江氏念往生咒,为江氏吃斋念佛,但最近江姨娘的咳嗽一直没好,而且还越发严重起来了。
这让安娘心中满是担忧。
不知怎么的,安娘就想起了那日孟远凡走之前与她说的那句话,安娘起初还觉得孟远凡这话说的是她,但在江姨娘几乎要咳出血来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孟远凡说的那句话。
安娘恍然,莫非孟远凡所说的不是她,而是江姨娘?
这样想着,安娘的眉头就微微皱起,为何孟家表哥会这样提醒她?
难不成孟家表哥看出了什么端倪来?
不能啊,孟家表哥不曾见到过姨娘,即便是听说了,也不可能会知道这些吧。
安娘在心里摇了摇头,觉得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许是孟家表哥听说姨娘病了一段时间,还不曾有起色,才会这样建议的吧。
她寻思着,几日后去灵泉寺的时候,不如去拜访一下灵泉寺的元真大师吧。
元真大师妙手丹心,到时候,她去求元真大师赐一方药方给江姨娘才是。
江姨娘又咳了几声才拍了拍安娘的手,说:“那姑娘可得紧着心,别着凉了。”
“姨娘放心吧!”
“嗯。”
回了水汀小筑,安娘梳洗后,卸了钗环,披散着长发,坐在了床上,盖着被子,看着手中的书籍,这是前些年他们去江家的时候,外祖父给她的一箱子书中的一本。书上面还有着外祖父做的一些批注,很是珍贵。
她手中的是一本介绍西北风土人情的书,安娘看得津津有味的,耳边几缕碎发垂了下来,在灯火之中,她的面容变得有些朦胧起来,妙美非常。
这一幕落入了窗外的陈清的眼中。
今日是立冬,陈清偷偷回了京城,去定国王府,见到了定国王爷,将自己和太子的事情告诉了定国王爷。
因着不愿叫定国王妃担心,陈清与定国王爷都选择了不告诉定国王妃。
从定国王府出来,陈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像是自己的脚有了主张一般,就来到了宁康侯府后头的小巷子。
到了之后,陈清也是一阵恍惚,但他想着,既然来了,那就去看一眼吧。
可这看一眼呢,就变成看了好多眼也舍不得离开了。
看着安娘坐在那儿静静地读着书,岁月静好的模样,叫人心头像是被小猫抓着一般,陈清忽然在想,若是往后能时时这样看着她该有多好,若她能在自己身畔该有多好。
意识到自己居然冒出了这样的一个想法,陈清像是被自己吓到了,深吸了口气,想要将这个想法从脑袋里丢出去。
可偏偏这样的想法像是一棵小树苗,在他的心中生了根发了芽,在往后的日子里,它还慢慢地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直指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