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这么说,陈裕章轻笑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但雪娥心里清楚,二房针对大房的手段便是让安娘怀不上孩子,届时,要嘛陈清抵住压力,不肯纳妾,要嘛就是陈清纳了妾,夫妻二人离了心。
夫妻二人的感情能有多坚贞?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只要有那么一点点的缝隙,就足够他们做出不少的文章来了。
知晓陈裕章深意的她之前才会故意提出来让安娘出去几日,不在府里住着,或许能怀上呢。况且,在那儿坐稳了胎,还能躲一躲这府里的豺狼虎豹。奈何……
见陈裕章没有再问什么,雪娥心里松了口气,知晓自己是过关了,同时也明白,陈裕章一直让人盯着安娘那边,幸好她每次与安娘见面,都非常小心翼翼。
雪娥吩咐下人将饭菜端上来,张罗着,陈裕章见她忙里忙外的身影,看着就觉得舒坦。
二人吃过了饭,陈裕章说是要去看看源哥儿,雪娥也跟着一起去了。
回来的时候,管家过来了,悄声“老爷,都已经准备好了。”
听到这话,雪娥只觉得心里的那根弦被揪了起来,但她又不敢确定是否就是那件事。
陈裕章看了他一眼,摆了摆手,“按计划去做吧。”
说完,转过头来,揽着雪娥,温声道:“咱们回屋吧。”
“是。”雪娥强压着内心的不安,面上依旧带着柔媚的笑。
夜里,依旧是一派平静,但在这平静之下,并没有那么的平静。
安娘和衣坐着,她倒是看错了陈裕章,没想到他还真是敢这么做!若是她今夜就在这府里出了什么意外,陈裕章恐怕连理由都给她编好了吧。
看来陈裕章可真是一点儿也不担心被别人诟病,这是豁出去了?也是,舍得一身剐,才敢把皇帝拉下马。
过了三刻钟的时间,春雨裹挟着一丝寒气进来了,眉眼里还有未散开的森冷,“夫人,都已处理好了。”
安娘站起身来,点了点头,“辛苦了,且去歇下吧。”
“是。”
“此事莫要让夫君知晓。”
听到这话,春雨垂下了眼眸,应了一声:“是。”
春雨出去后,门帘轻轻地晃动着,安娘静静地凝望着,似乎是要透过这帘子看清夜色中的鬼祟,过了一会儿,她才收回了视线。
第二日,安娘起来,坐在镜奁之前梳妆,就听梅霜进来说外头下起雨来了,她转头看了一眼屋内的沙漏,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走出了屋子,撑着伞走进了园子里。
此时,陈裕章正好经过园子,在回廊下,要去上值,就见安娘摘了一朵娇艳的榴花,那榴花上的雨水泫然欲滴,更显得花儿娇嫩稚弱,那花色更加的红艳起来,斜簪在了堕马髻上,她微微侧过头来,仿佛是才看见了陈裕章,走了过来,行了礼。
“叔父,昨晚可睡得好?”
听到这话,陈裕章唇角微微下压,静静地看着她的面容,反问道:“不知侄媳睡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