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王府被包围了!”
楚江一等人赶到官宅区,远远看见越宾王府外团团围着一条火龙,看样子有上千人正在围攻。
城中大官的府邸中大多豢养着不足二百的家将,如今听见外面杀声震天,遣人偷偷出外一探,知道是镇江王谋反,城中禁军已尽为他所掌握。个个哪里还敢声张,都把大门关得严严实实的,熄了所有灯火,装作不知。
只有被围的越宾王府中亮着灯火,里面的人正在奋力抵御从墙上抢进去的兵士。
“放火箭,烧了王府!”在府门外指挥作战的禁军四大营之一的神机营头领宇文庆见府中抵抗甚烈,强攻不入,为求速战速决,立即下令火攻。
两百名弓箭手在府前排成四排,在箭头上点起火油,只等头领一声令下就将王府化作一片火海。
“慢着。宇文头领,我有话要说。”
忽然,府门打开,太子端木彦飞从里面走出来,直走到宇文庆马前数丈才立住。他身后只跟了慧空方丈和一名家将。
“太子殿下,你我如今兵戎相见,还有什么好说的。”宇文庆冷冷道。
“如果你真是皇弟心腹,我当然无话可说。但是,你只是一只弃子而已。”
宇文庆闻言,觉得后面有四道如刀的目光正射在自己背上,额上不由微微渗出了汗珠。
怪不得太尉只分了神机营一半兵力过来,还分插了两名来历不明的蒙面人来“辅军”。
他强自镇定,喝道:“任你巧舌如簧也骗不了我。弓箭手,给我射死他们!”
弓箭手没有动。
宇文庆火了,再次叫道:“给我射啊,还愣着干嘛!谁杀了太子,赏黄金十斤,连升三级!”
还是没人动。
原来在他呼喝间,一乘龙辇从王府中抬出,太子等人让过一边垂手恭立,辇上明明白白坐的是兴烈帝。
“皇、皇上……”宇文庆以为兴烈帝正在皇宫之中,没想到竟藏在太子府中,一时反应不过来,不知如何是好。
兴烈帝一扬手,一名太监从旁走出,双手执着一轴圣旨,高声诵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江王端木俊平,外勾结北莽外寇,内乌聚太尉武中胥,于野纠集绿林邪派众恶,图谋篡位,其恶昭彰,其心可诛。今褫夺其王号,废为庶民。
诸军将士,有不知情而盲随者,现辨明清浊,重归大宝,可既往不咎。如不知悔改,附和谋逆者,将凌迟戮尸,究其九族。
圣威凛凛,福泽万民,犯我疆域,乱我社稷者,无论亲疏,虽远必诛。布告中外,咸使闻知。钦此!”
圣旨宣毕,神机营禁军俱鸦雀无声,面面相觑。
“当啷”一声,不知是谁率先丢下兵器,在场的禁军争先恐后,纷纷将手中兵刃扔在地上,一起跪伏在地,向兴烈帝请罪。
大势已去,只有戴罪立功才有活命的机会。
宇文庆拔刀出鞘,大喝一声,旋身往后横劈。
骑马候在他后侧的两名以白纱蒙面之人一声娇叱,从马背上凌空飞起,长袖连连挥舞,几颗圆球朝宇文庆射去,另外十数枚则直射龙辇。
宇文庆以为这些是普通暗器,舞起一团刀光拦截。不料圆球被长刀一撞,当即炸开,有如小型的火炮轰击,威力十分惊人。
“轰轰轰……”连续数声轰鸣,宇文庆连人带马都被炸得血肉横飞,一团模糊。
这等威力,在场的人见了无不胆寒。
几名侍卫见圆球飞来,抬起龙辇要走,但哪里来得及。眼看圆球就要落在龙辇上,只听见一声佛号,慧空方丈从旁边掠过来,脱下身上袈裟团团一舞,迎风展开,正好兜着那十数枚圆球。
他双手执着袈裟两角,以柔劲缓和圆球的冲击力,以巧劲将袈裟拧成一个包裹,一声低喝,双手甩开。
袈裟包着圆球向上飞起数丈,凌空炸开。
“轰隆!”
如怒雷轰顶。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撞得下方所有人耳中一阵嗡嗡作响,一时什么都听不见了。一股强烈的热浪猛扑下来,夹杂着难闻呛鼻的硝烟味,让人如同身处火窑,眼泪鼻涕横流。
藏在附近屋顶上静观变化的楚江一等人都为圆球的破坏力惊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来。
“抓住她们!”太子端木彦飞最先回过神来,看见那两个蒙面女子越过禁军,往外逃窜,遂高声命令。
跪在地上的禁军听了连忙起身,要擒住那两个女子。可是那两名女子轻功颇为了得,几个起落出了人群,身形一晃,蹿上屋脊。
巧的是这里正是楚江一等人的藏身所在。二女刚刚跳上来,看见一堆人伏在那里,后面屋角还聚集着数十人,都吓了一跳,几乎又掉下去。
楚江一出手极快,一伸手已扣住其中一女的手腕,另一手连点她身上数处要穴。柳欢虽一臂受伤,功底仍在,也疾如闪电制住了另一名女子。
底下的禁军猛一看屋顶上冒出许多人,以为是蒙面女子的同党,纷纷鼓噪起来,弓箭手弯弓搭箭就要发射。
亏得太子眼尖,一眼认出了柳欢,连忙喝住禁军。
柳欢等人押着二女下来见过兴烈帝和太子,又引跟随而至的正派豪杰出来相见了。两处合作一处,统共有一千二百多人。
兴烈帝因适才遇刺受惊,又被圆球爆炸的巨响所影响,最后又吸入了不少硝烟,已年近七旬的他现在正头痛欲裂,剧烈咳嗽不止。他命太子端木彦飞全权处理此次谋逆事宜,便乘辇返回越宾王府歇息去了。
那监视宇文庆的两名女子被押上来,由太子亲自审问。
二女的蒙面纱巾已被除去,俱长得非常好看,只是二人唇色异常红艳,眉心都纹着一朵血红色的火焰,显得甚为妖异。
面对端木彦飞的问话,二女相对冷冷一笑,忽然身上着起火来。
火势凶猛,禁军们怎么扑都扑不灭。
二女被烧得在地上翻来滚去,却一声不吭,一会儿工夫,就烧成了两具焦尸,焦臭扑鼻,惨不忍睹。
这是什么教派的人?竟然如此残酷狠辣!
在场众人见了这等自戕手段,都心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