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实中。
方德善看到桑木发疯了一样疯狂的砍着张泽,光是看着都替他心惊肉跳,然而更是瞠目结舌的是,面对如此可怕的攻击张泽却一脸呆滞,好像是在发呆。
方德善觉得后槽牙都在疼,见钱必有了转醒的迹象,又一拳敲在了他的后脑勺上,让其再次陷入昏迷。
方德善现在已经后继无力,无法上前去救援张泽,所以心里只能默默的为他祈祷,祈祷他身上那身漂亮的盔甲能够帮他渡过难关……
为什么他有这么漂亮的盔甲而我没有呢……
想到这个,方德善心里又免不了有些酸溜溜的。
桑木专注的攻击着,引动着更多的心魔血气注入张泽的体内,他要彻底将这个人控制住,就算自己穿不上神甲,那控制一个穿着神甲的傀儡,也是一个不错的选项。
随着血气越来越多的会注入,张泽所处在的心灵空间里,完全变成了一片血色的海洋。
困神符的牢笼就像是搭载他的小船,载着他在这片波涛汹涌的大海里风雨飘摇。
不愧是与神明有关,猩红的血气迅速的腐蚀牢笼,原本坚不可摧的符文肉眼可见的黯淡下来,有了衰败的迹象。
这下张泽坐不住了,他绝不能任由血气做大,不然等到牢笼被破,他的心神将会瞬间被侵蚀,彻底沦为欲望的奴隶,受人操纵。
手中模拟出斩鬼剑,借助斩鬼剑的力量,张泽将《独孤九剑》的剑意增幅到最大,然后对着牢笼外的“红色小蛇”一剑斩出。
滋啦!
出奇的有效,他的剑意一出便将身前的空间横扫一空。
所到之处如同热刀切黄油般,刚刚还狰狞可怕的红色小蛇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被斩灭掉。
“这才是斩鬼剑真正的力量吗……”
张泽也被自己这一手吓了一跳,随即明白这才是斩鬼剑真正的力量所在,斩鬼,斩鬼,斩鬼剑本来就是刀山地狱上的利刃,恶鬼行走其上不但斩灭其罪业,也斩杀灵魂,就算是比肩神明的鬼王也会被斩成最初的灵魂状态,老老实实地入那六道轮回,这样想来,区区的神明血气又算得了什么?
张泽信心大增,不再着急着为牢笼解围。
困神符的牢笼在红色小蛇的攻击下摇摇欲坠,整个结构开始出现松动。
就在这个时刻,牢笼上的符文再次散发光彩,然而这次不是朝着红色小蛇去,而是照射向张泽。
困神符竟然在自己即将崩溃的前一刻,选择先灭杀掉张泽的心神!
何等阴毒的咒符!
张泽大惊失色,符光四面八方的朝他照射而来,他只有一把斩鬼剑难以护住全身。
滋!
一个不慎,他的左手被符光洞穿了一个空洞,直接作用在灵魂的疼痛让他几乎崩溃。
“不能再这样下去!”
随着情况越来越危急,张泽一咬牙,直接将左手砍下。
“啊!!!”
灵魂分离之痛,让他的意识体开始崩溃。
极力的保持住意识,张泽控制着分离出来的左手幻化成他的样子。
片刻间,一个与他一般无二的“张泽”出现在眼前。
分神,这是张泽盘算这个“接力打力计划”之前就想好了备选方案,只为在情况危急的时候替自己续上一命。
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张泽不得已只能断臂求生。
当分神“张泽”出现后,困神符的毁灭符光果然变换了目标,集体照射向假的分身。
张泽得到些许的喘息后,立刻用斩鬼剑劈砍着牢笼。
当当当!
配合着红色小蛇的侵蚀,牢笼终于走向崩溃,轰然炸开。
在牢笼破开的瞬间,张泽立刻将分神收回。
分离灵魂的举动是非常冒险的,三魂七魄相互依存形成了人类的灵魂,一旦失去其中之一轻则神志不清变得呆滞,重则直接变成活死人,即使神灵也不敢轻易分离自己的灵魂,何况是凡人。
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张泽竟然这么做了,还成功了,最重要的是他在灵魂还没有崩溃之前,迅速的将分出来的灵魂又收了回来。
不得不说他这次是走了狗屎运,如果哪个环节稍稍有那么一点点的差错,他将会崩溃成最原始的灵魂体,连下辈子投胎成人都办不到。
张泽不明白其中的凶险,他只感觉到疼,全身上下都在疼。
左手替他挡了灾,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孔洞,但好在还算完整,相比被困在牢中,张泽不后悔自己做出这样的选择。
只是现在高兴还太早,眼前还有一片血气的海洋还没有解决。
张泽执剑而立,心神重新与肉体联系,那种安心感让他忍不住勾起一丝笑意。
一剑斩出,大片的“红色小蛇”被斩灭,张泽出招不止,左一剑又一剑,肆意的施展着《独孤九剑》。
渐渐的,他感觉自己对《独孤九剑》的认识更上了一层楼。
相比用身体去记忆招式,用灵魂直接去感悟自然更加高效,说来也巧,张泽就这样无意识的掌握了最有效的练武方法。
在心灵的世界,时间的概念自然和外面的不同。
张泽感觉在心灵世界里呆了好几年,可实际上在现实世界里只过去了不到5分钟。
当张泽睁开眼睛,看到桑木还在不停的拿刀砍自己,他心里生出了一些荒唐的感觉。
迅速调整心态,感受着身体被随心控制的感觉,张泽激动的都快要哭出来。
桑木看到他脸色变幻,心中一喜,心想对方也差不多被心魔血气侵蚀了,虽然比预料的时间还要久,但不是不能理解,毕竟有神甲这种神兵利器,能稍微拖延心魔血气的侵蚀,也很正常。
于是桑木更加的卖力,想要一鼓作气的将张泽拿下,只是他身上的心魔血气终究有限,想要注入更多,却发现身上空荡荡的,心魔血气已经被他消耗一空了。
张泽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你看累了吧?现在轮到我了。”
拔剑,一斩。
简简单单,毫无花哨的一招。
桑木愣了一下,随后就看到断水刀从中间断开,他恍然大悟:“我输了……”
“了”字还停留在口中,桑木的身体从肩膀到腹部开始整齐断开。
随着上半身跌落到地上,桑木彻底宣告死亡,以对方这样的伤势,就算大罗金仙来也救不了他。
张泽不再看他一眼,轻抖斩鬼剑,将剑身上的血珠甩掉,潇洒的转身离开。
“张泽,这两个人怎么办?”
张泽一剑干净利落的将敌人斩杀,方德善看在眼里,心里羡慕的不行不行的,可还是佯装镇定,面无表情的问道。
“是有点麻烦。”张泽皱了皱眉。
看他的表情方德善也有点紧张了,当即问道:“难道他们两个人没救了?”
“不是。”
谁知张择摇了摇头,这样说道:“我是想他们醒来之后,你敲他们后脑勺的这个行为,他们会不会就这样算了。”
方德善:“……”
第二天,一早。
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声,响彻整个老方家餐馆。
“胖子你给我死过来!你竟然敢打老娘的后脑勺,都打肿了,你让我怎么出去见人!”
蒋乐枫咆哮着抓住方德善,不由分说的举拳直接打在了他的眼眶上。
然后一只活灵活现的人形熊猫就出现了。
方德善委屈的缩在沙发上,叫冤道:“当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也是迫不得已嘛……”
“那为什么张泽打肚子,你打我后脑勺?要是我被打傻了,你养我一辈子吗!”
蒋乐枫叉着腰,怒不可遏的指着方德善。
“养就养,又不差那点钱……”
“呸!你想得美!”
不理会他们两人的争执,钱必用冰袋捂着后脑勺,看了张泽一眼。
“这次多亏你及时赶来,不然我们就真的栽了。”
钱必当时虽然发狂,但也清楚的知道外界的一切,他心里非常的愧疚,如果不是他首先发狂,后来也不至于让蒋乐枫也遭了暗算。
他心里是真的感谢张泽,没有他,此刻他们不会还有闲情逸致的在一起打打闹闹。
“呵,真是可笑,我竟然认为能用疼痛来摆脱对方的幻境……”
钱必自嘲一笑,取下了手上的金属环。
张泽看到金属环朝里的位置有几枚尖锐的探针,随即恍然。
“你也不用过度自责,敌人的手段防不胜防,以后小心点就好了。”
平心而论,如果没有“冥差甲”,就算他有斩鬼剑这样的神兵利器,在不了解对方能够侵蚀心神的前提下,他做的不会比钱必更好。
“对了张泽,还没问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出事的,难道你就这么巧的刚好赶到?”
方德善与蒋乐枫争执不下,转移话题的顶着一双熊猫眼凑了过来。
张泽随口回答他:“之前那个叫‘太子’的假小子告诉我的,她说你们可能有麻烦,得到消息后我就马上赶回来了。”
“算你小子仗义!”
方德善哈哈一笑,一拳捶在了张泽的胸口上,猝不及防之下张泽差点没背过气去。
“抱歉抱歉,一下子没收住劲。”
方德善立刻道歉,一脸赔笑。
张泽敢打赌,这个死胖子肯定是故意的,不过他也不好还手,这样显得他太小气了。
蒋乐枫余气未消的坐在对面,拿眼睛瞪了一眼方德善,然后一脸认真的对张泽说道:
“这次很险,谢谢你张泽,没有你我们就被抓走了。”
“大家都是朋友,这些客套话就不用说了。”
张泽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道。
这时方德善眼睛一亮,一把抓住张泽的手。
“张泽,既然都是朋友,那你能不能给我们说说,你那身盔甲是怎么来的?”
张泽被他热切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舒服,又见钱必和蒋乐枫看似不在意,实则也侧着耳朵听着。
也是,谁能拒绝一具威武霸道,又无坚不摧的盔甲呢?
可是这玩意儿来得莫名其妙,张泽也只是隐约猜到与他手上的“临时冥差令”有关而已,如果他们也想复制自己得到“冥差甲”的过程,怕是要大失所望了。
不过张泽也没有隐瞒,大致将“冥差甲”得到的过程说了出来。
方德善在一旁听着,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是说,你是被鬼王会的人差点打死的时候才机缘巧合下觉醒的?”
“……可以这么说吧。”
张泽对他的总结很是无语,但也勉强接受。
“这得到的条件也太苛刻了……”方德善嘟囔一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具盔甲机缘巧合下才得到,要想复制太难了。”
钱必也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不过他也很快调整心态。
“变强的方法有很多种,我们也不用纠结于这一点,还是老老实实赚功德点最稳妥。”
“我倒是不想什么变强不变强的,我只想保护我自己,我只想活下来而已……”
蒋乐枫突然幽幽一叹,表情有些落寞。
“我们这些人身上都背着罪孽,如果哪一天被雷劈死了那是罪有应得,得到系统后有赎罪的机会我很感恩,但是……但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却不让人消停,说真的,我不想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了。”
张泽眉峰一挑,明白了她的意思。
钱必也有些担心的看着她,嘴巴张了张没有把话说出来。
倒是方德善口无遮拦,反倒有些意动的说道:“怎么,蒋妹子也想学张泽一样,直接打向那些人的老巢?”
“有何不可!”
蒋乐枫霸气的一扬手,杏眼中迸发出杀意,“与其对方源源不断的来找我的麻烦,我为什么不直接找到他们,直接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那些人可不是某个组织,他们……”
钱必苦笑一声,“整个世界都想得到我们,企图从我们身上找到成神的秘密,只要人还有欲望,敌人是除不尽的。”
“我不管,谁要杀我,我就先杀了他,一天杀不尽,我就杀一辈子,杀到哪一天我杀不动为止!”
没有人怀疑此刻蒋乐枫的决心,以钱必和张泽的沉默不同,方德善拍手称快:
“算上我一个,我也烦透了那些人了,就让我们杀他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