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婴歌无极手中操控着魔花,这一朵朵闪烁着紫色的魔花让本应该灵力匮乏的魔域变的灵力充沛。
也不知何时,思邈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看着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婴歌无极便忍不住开口问道:
“怎么了?难不成是又被公孙晓晓欺负了?”
思邈听后,却摇了摇头:
“婴歌,我能向你借一样东西吗?”
“什么东西?”婴歌无极不以为然,在这三界中,让她在乎的东西已经不多了。
“我想要用那昆仑镜。”思邈看着她开口说着。
婴歌无极从未见过这样的思邈,沉闷,甚至还带着一丝丝伤感。她伸出手来,将那昆仑镜交到他手中。
思邈有些诧异,他抬起头来看向了她:
“你难道不问问我,借用这昆仑镜都要做些什么吗?”
婴歌无极听着,却摇了摇头:
“你有你的私事,也有自己的难处,我相信你不会背叛我,这便够了。”
思邈听着,突然笑了笑:
“也对,我不会背叛你的。”
他看着自己手中的昆仑剑,然后一步步向外走去。
他思邈,在成为魔域主人之前,还是要先成为自己……
这对于寻常人来说,本是最简单的事,可于他而言却难上加难。自从他七百年前醒过来以后,他便可以是任何人,可唯独不是他自己。
眼前他必须要弄清楚两件事:那皓月是谁?那皓月到底与他有何关系?
想着,他便握紧手中的昆仑镜,然后向外走去。
直到走到了魔域深处,他施法,然后看着镜中的画面,片刻后他握紧双手。原来这便是真相……
公孙晓晓看着不远处的人立马向前:
“思邈,你在这里做什么?”
思邈听着声音,立马回过头来,他满脸的泪痕,然后不停的后退:
“你不要过来!”
公孙晓晓看到他这副模样突然怔住,他这是怎么了?
于是她立马向前走去,可思邈却大声喊道:
“我说不要过来!”
公孙晓晓停下脚步,她见过凶神恶煞的他,也见过玩世不恭的他,可唯独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他,让人陌生,也让人害怕。
“思邈……”
她有些哽咽。
“你我虽整日争吵,可也相识数千年……你若是有什么难事,可以尽管同我讲,我会帮你的……”
思邈听后却摇了摇头:
“你帮不了我的……谁都帮不了我……”
说着,他便向身后退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景,公孙晓晓握紧了双手,他终究是信不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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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向来滑稽可笑,可他思邈向来是不信命的主儿,既然谁都帮不了他,那他便自己帮自己……
七百年前,皓月跳入魔域,绝望而亡,而她的不甘和执念融入了烈焰之火,融入了他的身体里,让他夜夜痛苦……
七百年了,这七百年里,他每一夜都是陌生的自己,或是痛彻心扉,或是流着泪从床上醒来。
或许,唯有弥补这女人的遗憾,他或许才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变成原来那个,只属于自己的思邈……
而那个女人的遗憾只有一个人,离无双,也就是现在的婴歌无极。
或许帮婴歌无极得到她想要的,皓月才会放过自己,他也会成为他自己……
于是,他立马向着魔域的牢房走去……
牢房内,暄和闭目养神,他该如何才能让眼前的这些人不再和离无双那个妖女透露天界的任何事,可若是他直接向他们说明她的身份,那些天兵恐怕会更加的害怕,届时场面恐怕会更加难堪。
可正在此时,一群魔灵突然进入,将捆绑着的他给带出去。
暄和冷笑一声,这妖女终究是忍不住要对他下手了?
可他不曾想到,这些魔灵竟将他带入一间暗室,而暗室中,正有一个男人在等着他……
听到声音,思邈转过身来,看到他的脸,暄和停下脚步。
这个男人他认识,便是那日同他说皓月的人,或许他知道皓月如今身处何地。
思邈手中紧握着昆仑镜,是因为想起了那日他们刚刚抓住暄和时,婴歌无极与他对话的场景:
那时的婴歌无极如他此时一般,脸色苍白,他记得她对暄和说着:
“当年,我从未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杀了她的也并非是我,反倒是你,你真以为当年之事与你那好主子竹子抒一点关系都没有吗?少在这里假惺惺的展示你的深情了!”
那是他第一次听到竹子抒这个名字,若是真如婴歌所言,那这个暄和应该恨他才对。
他记得那日婴歌无极还说过:
“竹子抒心思缜密,惯会笼络人心,他真是布了一手局,所有人都是他的局中人,有的甚至不知自己是那局中人。”
那时的她如此的伤情,以至于他现在还记得她的神情,这也让他确定她不会是再说假话。
他与婴歌无极相处了这么久,也一起闯荡过,他知道她似乎经历过许多事,她的遭遇或许比皓月更苦,不然也不会以半死的心跳入这魔域…
可即便是经历了这么多,他依旧相信她,相信她说的话,既然她说竹子抒有问题,那他就一定有问题。
于是他拿着手中的昆仑镜向前。
暄和看着他手中的法器一愣,然后看向面前的思邈:
“你手中的是昆仑镜?”
思邈听后突然笑了笑:
“原来你认识这昆仑镜?那既然认识,就好办多了!”
暄和紧紧的看着思邈:
这昆仑镜他又怎么会不认识,天帝为了困住泫汲,命他在三界中寻了近五百年,这三界中恐怕没有什么人比他更了解这昆仑镜了。
“你要做什么?”他看着思邈,警惕的开口说着。
“有些事情,你就不想知道真相吗?”思邈缓缓开口说着,如今的他就像是赌博,可好在就算是赌输了,他也没有什么损失,可若是赌赢了,他们魔域可能便有一名得力干将……
暄和见他如此,突然大笑起来:
“尔等宵小,要杀便杀,少在这里蛊惑人心!”
思邈见此再次笑了笑:
“我知道你不信,所以才带了这昆仑镜来。”
说着,她便看向了那镜子,然后开始施法:
“昆仑镜,告诉我,如今的天帝竹子抒为何重用眼前的暄和。”
施法过后,昆仑镜中出现画面:
场景像是在七百年前,那时的暄和还只是天帝天铭身旁打杂的,那时的竹子抒也还隐藏在夜幽骨地中。
而此时,竹子抒正和一个男仙子说话,这个仙子暄和认识,正是竹子抒信任的侍卫之一。
“公子,那暄和不过只是天铭底下一个端茶倒水的,我们为何要费尽心思将他收为麾下?”
竹子抒听后却笑了笑:
“你不懂,要想瓦解一个强不可及的人,便必须从他身旁最不起眼的人开始。而如今,眼前的暄和便是最好的人选。”
那侍卫听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开口:
“可那小子懦弱,胆小,且无欲无求,怎么才会为我们所用?”
“无欲无求?”竹子抒突然笑了笑。
“在这三界中,无论是人是鬼,是仙是妖,就不可能无欲无求!你在天铭底下守了那么久,就没看出这小子对皓月有心思?”
侍卫听后突然大惊:
“皓月!您是说那个焘实派过来的皓月?”
竹子抒听着点了点头,然后目光变的幽暗:
“既然这皓月就是他致命的弱点,我们为何不加以利用?”
侍卫听后却摇了摇头:
“可那皓月是焘实的人,又怎么会为我们所用?”
竹子抒听后却大笑起来:
“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便让她死…”
侍卫听后再次大惊:
“您是说,要我杀了那皓月!”
竹子抒听后却摇了摇头:
“又怎么能让你我动手,焘实派皓月引发离无双与天铭争端,可那皓月早就一颗心拴在离无双的身上,又岂会乖乖的听他的话,既然如此,不如让我们帮他一把,你派人在天铭的酒里下药,然后再将离无双给引过去。”
侍卫听后,再次惊住:
“公子,这?”
可竹子抒却大笑起来:
“此举,离无双必定与天铭翻脸,只要她不死,日后必为我们所用,而那个皓月此举必死无疑,她死的原因也只因天铭和离无双,届时那个暄和也一定为我们所用,也算是一举多得。”
那侍卫听后立马回答:
“属下明白,这就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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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镜中的画面,暄和握紧了双手,他不停的摇着头:
“怎么会是这样?不可能的?”
此时的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一心信任他,帮扶他的帝君又怎么会是这种人?
思邈见此笑了笑,因为他知道,自己赌对了,于是他看着他继续开口:
“暄和,你是不相信他是这样的人,还是不相信自己竟然这么傻?”
暄和听着他的话,突然大笑起来:
是啊,他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可以这么傻,这么多年,他为他出生入死,而他竟然将他当作一个傻子,设计杀害他最心爱的女人,让他心甘情愿的为他做事,想来他不是傻子又是什么?
“皓月……我这些年又为了什么呢?”暄和说着,便向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