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李雨宁醒过来,发现李君阁睡在自己床上,兴奋得坐在他身上敦屁股墩:“哈哈哈堂叔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李君阁被敦得差点岔气,赶紧道:“别闹别闹,哎哟你这是要我的命吗?赶紧收拾了去早读!”
起来偷偷开门看阿音,阿音还在睡,像一只懒猫。
轻轻关上门,李君阁又去跟李雨宁和李雨多交代,要他们声一点,不要吵到阿音阿姨。
李雨宁人鬼大,悄声对李君阁道:“阿音平日里我们都喊姐姐的,现在突然要我们叫阿姨,你们是不是交上男女朋友了?”
李君阁伸手就在他脑门上一下:“你关心这个干吗!你现在应该关心的是自己的学习。”
李雨多在旁边告黑状:“有人给宁哥哥写情书!宁哥哥可得意了!”
李雨宁就拿手指戳李雨多的脑门:“去去去丫头,你要再这样,以后放学路上就不给你买假鸡肉吃了!”
假鸡肉是夹川的一道吃,其实就是将肠衣扎成捆卤熟,然后切片,沾上蘸料按片卖。
很有嚼劲,味道也香,不过大人一般不会吃,都是贩用来哄娃子们的嘴的。
李君阁洗漱完毕,下楼发现只有嫂子在,大堂哥一早去江边拉鱼,刘胖子去菜市场买菜去了。
饭店生意好是好事,不过人也跟着辛苦。
听着李君阁摇头感叹,大堂嫂就乐:“这别人想辛苦还辛苦不来呢!可不敢嫌!对了,雨宁你带了姑娘回来,你跟阿音进展到哪一步了?”
李君阁闹了个大红脸,道:“嫂子我们不这个成不?”
大堂嫂给了李君阁一巴掌:“嫂子面前有啥不好意思的!你摸过人家姑娘没有?”
李君阁扭扭妮妮:“没……”
眼看大堂嫂要急眼,赶紧又续道:“没……没怎么摸……”
大堂嫂笑眯眯,低声道:“没怎么摸,那就还是摸过呗,嗯,这进度还算不错!”
李君阁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只好狼狈奔逃,边跑边道:“那啥,我出去跑会步,阿音起来你跟她洗漱的东西我都给她备好了,就在我桌上,让她等我回来一起去吃豆花饭。”
出门沿着江边没有跑上几步,秦副局的电话就来了,问他起床没,知道他在滨江路跑步,开车过来找他。
两人沿着滨江路慢慢溜达,秦劲康问道:“昨的事情,我现在还有点不明白,你怎么认识司星平的?他是滇州警方的人啊!”
李君阁翻出手机相册给秦劲康看,道:“他有个弟弟叫司星准,在李家沟呆了好几个月,昨跟我一错身我就认出来了。”
秦劲康一看司星准的照片,扑哧就笑了:“别两人还真像,就是当弟弟的娘们儿兮兮的,没男人味!不如他哥!”
李君阁对秦劲康这个中肯的评价非常认可,连连附和道:“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这子是混娱乐圈的,有这气质也正常。”
秦劲康道:“那这哥俩的职业差距可太大了,省厅交代下来的跨省大案,我们也只是奉命配合,幸好昨遇到你啊,要是在我们夹川把人跟掉了,那才真是把脸都到省外去了!”
李君阁也道:“昨跟朋友去唱ktv,真没想到会遇到他!”
完将昨的事情经过详细跟秦劲康讲了一遍,包括几人换衣服,眼神交流,最后还有人返身回来检查包间这些细节,都跟秦劲康一一了个明白。
秦劲康一捶江边的石头栏杆,道:“特么的真是老匪啊,昨给你开门那位,带着司星平溜号了,裤子被弄湿那位,被丢给警方当了诱饵,这样既除掉了怀疑对象,又转移了警方视线,我们特么还不得不跟着人家的套路走!”
李君阁看着滔滔江水,道:“好在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这最后还不是跟上了嘛!到底是什么案子,等能的那你可得告诉我一声!”
秦劲康叹气道:“可惜你不是我们系统内的人,要不然我夹川公安还真可以在省里露把脸了。”
李君阁挺着胸脯,脸不红心不跳地瞎掰:“怎么就不能露脸了?我好歹也是李家沟的治安联防队员外加不拿钱的义务护林队员,经常配合乡里村里完成警方的任务的。在公安系统同志的一贯正确引领和亲切指导下,才养成了机警的性格和对人民的忠诚,才能在关键时候发挥一点的作用。由于李家沟一直以水路为主,因此这些都是由秦局长您当年在水上派出所任上默默布局完成的。”
完牵着老秦的手直晃荡:“老秦同志,这都是你教育有方,用人得当,临机处置得力啊,怎么就不是你的功劳了?”
秦劲康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紧将李君阁的手甩开:“我靠!老子脸皮可没你这么厚!你赶紧给我滚蛋!”
李君阁只好赶紧滚蛋,边跑还边回头:“老秦这功劳我真用不着,便宜别人不如便宜你啊,好歹我们是干亲不是!”
秦劲康扑哧一笑:“滚远,老子再琢磨琢磨!还有谁特么跟你是干亲!”
看着李君阁跑远了,秦劲康忍不住哈哈大笑,转念一想却不由得瞠目结舌,妈蛋这子也是王晓松的保保,跟他还真的是干亲!
……
回到大堂哥店里,阿音也起来了,正在帮大堂嫂摘葱剥蒜。
大堂嫂看到李君阁过来,赶紧道:“你看阿音起来还忙这忙那的,怎么好意思!”
李君阁呵呵傻笑,道:“我在她家也烧锅做饭,一家人,不存在的。”
阿音白了李君阁一眼:“憨包娃儿,谁跟你一家人!”
李君阁哈哈大笑,去楼上取了背包,拉着阿音去**豆花饭馆。
坐下点了几个鲊笼笼,咸烧白,打电话催朱朝安跟王从军赶紧,然后让阿音守着位置,自己去给她调蘸水。
没一会几人也过来了,美还在打呵欠,朱朝安还在揉眼睛。
李君阁跟王从军就代劳了大家的蘸碟,李君阁边打调料边道:“看看,昨晚这俩公母肯定没休息好。”
王从军失笑:“少拿别人嘴,你是咋回事?昨晚你回你堂哥家了?”
李君阁摊手道:“所以城里有亲戚也麻烦,只能等下次去蛮州或者蜀都再找机会了。”
几人坐下吃饭,吃过饭后,李君阁要去拜访刘爷跟杜姐,阿音勉强算是公门中人,这个不大好跟着,因此就拜托任晓芊跟美先带着她逛街玩。
李君阁来到刘爷经营的大茶楼,杜姐正在给刘爷泡茶。
刘爷正拿着猪鬃刷子刷核桃,见到李君阁就道:“昨晚上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今上午可有人来报,昨晚上有三个过黑货的浑水蹿山跨界,结果临了舱里翻水,然后割了一刀肉喂狗,另外两个点子溜了,你跟这事情有关系?”
“黑货”在切口里指的是鸦片,因为鸦片是黑色,后来泛指毒品,“舱里翻水”是闹了内讧,“割了一刀肉”是壮士断腕,“喂狗”是给官差一个应付差事的交代,李君阁心里就嘀咕,这刘爷的情报还真是**不离十。
抬头笑道:“没得头,昨是秦局长当差,我李家沟欠过他一盘恩,又正好遇得端到,就被他抓丁去趟了回盘子。”
“没得头”就是没有借口推脱,“恩”就是人命,“遇得端到”就是刚好碰巧,“抓丁”就是指被官府叫去服役,“趟盘子”南北通用,就是试探情况。
刘爷就不满意了:“这六扇门就没人了?还需要抓你出差?”
李君阁笑道:“倒也不是没人,主要是公门中人气焰冲,容易燎到别个的眼眨毛,秦局长也是怕被点子掂出轻重失了抓拿。”
眼眨毛就是睫毛,“燎到眼眨毛”就是被识破,“掂出轻重”就是判断清楚情况,“失了抓拿”就是事情脱离了控制。
刘爷这才舒了口气,道:“没出事就好,我跟你,过黑货的这些人,从古到今就是四个字,心狠手辣,爹娘都不认的,你走义字社清水路子的,不要去招惹他们。”
李君阁赶紧陪笑:“是是,昨多亏刘爷跟杜姐看护,才没有露了遮掩,这切口盘完了,是不是该看药了?”
杜姐就掩口笑:“老公你平时跟兄弟话也没见这样啊,怎么遇到皮娃就净一些听不懂的呢?”
刘爷那刷子柄在头皮上刮了两下,纳闷道:“还真是奇了怪了,每次看到皮娃,咋就忍不住要盘上几句切口才过瘾呢?哈哈哈,快把药拿出来看看。”
李君阁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道:“这是药师叔新配的五子衍宗丸,是给杜姐和您服用的,剂量时辰盒子里有个单子,已经写明白了。”
完又拿出两瓶浅棕色的药酒出来,对刘爷道:“这是药师叔给你备的药酒,每一两,先给一个月的量。”
刘爷大喜,伸手道:“哈哈哈,看个病还有这好事,赶紧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