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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至她执意离婚时,便成了孤家寡人了。
这场婚姻,将她变成了无依无靠之人。
她的父母,兄长,与她断绝往来、
只因她要离婚。
姜章隐忍的目光落在何乐身上,阴沉的目光近乎要滴出墨水来:“且看看,我将丈夫之位退开,那个男人会不会来弥补这个位置,睁大眼睛好好瞧瞧,何乐,扒开的内心好好瞧瞧,这一切不过一直都是一人在白日做梦,妄想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实现。”
外人对姜章的评价,是温和的,因是医生的缘故,身上有一股温柔令人安心的气质,可就是这样一个温和的人,被何乐被这场婚姻逼成了如此模样。
这日,当他一身白衬衫黑西裤出现在安和时,不免有人多看了两眼,暗叹又是那里出来的高贵公子。
“姜章-----,”许是他的话语太过戳人心窝子,何乐的咆哮声应声而起。
“现实永远是现实,不承认也无用,”说完,他狠狠甩开何乐的手腕。
那冷酷的容颜叫人看到有些生畏。
何乐擒着满眼泪珠,瞪着眼前这个男人,而后转身,进卧室,哐当一声甩上了房门。
此时,客厅里,姜章站定良久,而后,微微仰头,视线落在天花板上,将近乎夺眶而出的泪水给活生生逼了回去。
“姜医生----,”助理早就听闻动静了,见二人争吵,一直不敢出来。
就如刚刚那般争吵,她见过无数次,每次,都是以姜医生退让而告终。
这一次,亦是不例外。
轻唤声响起,姜章抬手抹了把脸,平复了下情绪。
而后转身往厨房而去。
不消片刻,厨房传来切菜的声响依旧抽烟机的工作声。
如同每一次一样,二人吵完架,他从不会离开,不管多晚,依旧会做一顿饭让她吃了在离开。
即便这个女人抛夫弃子,即便他输给了一个不知死活的人,姜章依旧放不下她。
许久,四菜一汤摆上餐桌,米饭都盛好了,都是何乐爱吃的菜。
男人伸手,解开腰上的围裙,许是长期拿手术刀的缘故一双手生的格外好看,修长的指尖将围裙挂回原来的位置,而后,倒了杯水,递给助理,轻声叮嘱道:“端给她,让她出来吃饭。”
“姜医生要走了吗?”
“恩、、”他回应,话语不清不淡。
“乐姐她--------,”助理这辈子大抵永远都不会明白,何乐为何执意要同这么优秀的姜医生离婚。
这个男人,对她,何其温柔?
“照顾好她,有事情及时给我打电话,”姜章说完,往门口而去。
来时,满心担忧。
走时,满身烟火味。
这日中午,姜章归家,母亲正在院落里修剪花草,见他归来,询问是否用餐,他道:“还没。”
随后便见她欲要放下手中工具转身进屋。
姜章伸手揽住人家,话语温温:“让阿姨随便下碗面就行,然然呢?”
“午休在,”姜母答。
望着他,似是有什么话要说,但始终未曾说出口。
姜章进屋,换了鞋上二楼,二楼儿童房里,保姆在看着孩子睡觉,见他来,轻轻打了声招呼,男人走进,看了眼小床上睡的憨甜的小人,轻问保姆:“睡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该是快醒了。”
姜章闻言,点了点头。而后俯身,亲了亲小家伙的脸面。
转身同阿姨道:“我去冲个澡,醒了就抱我房里来。”
午后,男人褪去站着油烟味的衣物,换了身干净的家居服出来,恰好保姆抱着将睡醒的孩子敲门。
他打开房门,伸手将孩子抱了过去,轻哄着:“叫爸爸。”
小家伙倒也乖巧,软糯糯的喊了声爸爸。
随后又道了句:“妈妈。”
姜章闻言,心头一疼,亲了亲儿子的脸庞,轻声道:“妈妈在忙,想不想妈妈?”
“想,”刚睡醒的人儿,懒懒的扒在他肩头,姜章笑着抱着孩子下去,在客厅玩闹着。
姜母进来,恰听见他在给孩子讲故事,讲的是一家三口。
姜母冷哼了声,想起何乐,说无意见是假的,冷眸盯着儿子道了句:“要讲就讲一家两口的故事,不要带上妈妈。”
姜章闻言,面色寒了寒,开口道:“母亲这话别在说了,然然到底是乐乐身上掉下来的肉,您也是做过母亲的人,该感同身受才是。”
姜母知晓,姜章向来维护何乐,即便那个女人抛夫弃子,他也依旧维护。
她并非不喜何乐,但也实在不知那个年幼时那般讨人喜的孩子怎到头来变成了如此模样,叫她这个做长辈的怎能喜得起来。
姜母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只听姜章在冷飕飕开口道:“母亲您也少在孩子面前说三到四的影响他们母子感情,往后若是叫我发现了,然然我带着一起住。”
“带着一起住?怎么住?带去医院跟一起睡上下铺吗?”姜母闻言,来了火,不免声响大了些,想着这二人如此焦心的婚姻,她怎能不火大?
许是声响太大,吓着了孩子,本是坐在地毯上的小家伙睁着大眼睛望着奶奶,数秒之后,扔下手中玩具猛地扑进了姜章怀里嚎啕大哭。
男人伸手猛地将孩子捞进怀里,拍着背脊说着轻软话儿,哄着小家伙。
在屋子里缓缓走动着,宽慰着:“好了好了,乖然然、奶奶不是在凶,不哭了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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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方,磨山里的气氛稍有些沉浸的可安排。
徐黛端着托盘站在主卧门口不断徘徊。
午间,送进去的午餐一口未动,自家太太躺在床上未曾起来,原以为是不想吃。
可下午时分,送茶水进去时,行至起居室便听闻里面的抽泣声。
徐黛心慌了。
她思忖片刻,转身往楼下去,一通电话拨给了徐绍寒。
那侧,男人正在开会,接到来自主宅的电话拧了拧眉,抬手终止了这场会议,道了句休息五分钟便起身拿着手机去接电话。
那侧,徐黛话语微颤将安隅此时的状况告知。
眼下,他哪里还有开会的心思?
收了电话,转身离开,将会议扔给了副总。
徐绍寒归家,亦是下午四点的光景,见徐黛面色焦急,冷声询问道;“怎么回事?”
“从配楼回来便上楼了,午餐也未用,原以为是不想吃,下午时分便想送些水果上去,进起居室便听见了抽泣声,这才给先生打电话的。”
徐绍寒闻言,满面担忧。
跨大步上楼,轻手轻脚推开起居室门,见屋内拉着窗帘,遮光帘挡住了窗外的光亮,屋子里黑黝黝一片,他倒也是未开灯,步伐轻轻迈步至床边,而后,微扯裤腿蹲在床沿,伸手摸了摸安隅的发丝,话语温软:“我们家安安怎么了?”
安隅闻言,微微掀开眼帘,许是哭了许久,眼睛一片红肿,看的徐先生心头抽疼着。
俯身,亲了亲她的眼睛,轻言细语道:“来、亲亲就好了。”
安隅未吱声,眼眸闭了闭。
大抵是哭累了,亦或是情绪太过低落,未曾回应徐先生。
“可不可以抱抱安安?”男人再问,想尽办法同她言语。
落在她发丝上的手缓缓移至她面庞,缓缓抚摸着。
略微粗粝的大指落在她眼帘处,低沉的带着宽慰的话语至此响起:“万事有我,我们不伤心了,恩?”
万事有他。
她在问何乐时,只因想到了徐绍寒。
找不到故人便不生活了吗?
她起先是想一了百了的,2007年满身绝望站在安城马路上时,她想一了百了,想一死了之。
可今日,她询问何乐,找不到安鸿她就不过日子了吗?
这何尝不是一种转变?
不是一种心态的转变?
她的心里,有了依与牵挂才会道出如此一句话。
若无牵无挂,她今日怕不仅仅是哭着一通这么简单。
安隅伸手,勾上了徐先生的脖颈,男人顺势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脊,“乖、有老公呢!”
她侧首,脸面埋在徐先生的脖颈上,不消片刻,湿漉漉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衫。
安隅不说,他便不问,搂着她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的背脊,轻哄着,说着宽慰话。
半晌,抽泣声停歇,徐先生缓缓将人推开了半分,抵着她的额头轻轻蹭着,随即按了内线让徐黛上来,拧来热毛巾给她擦着脸,“哭成小花猫了。”
男人动作轻柔,话语间带着些许哄骗小孩儿的揶揄。
“没有,”她开口反驳,嗓音哑的不像话。
许是太过小孩子气,徐先生轻轻笑了笑,亲了亲她擦干净的面庞,笑意浅浅:“我们得吃点东西,乖乖,徐黛年纪大了,可千万不能在这么吓她了,否则,她该提前退休了。”
徐绍寒这话,提的是徐黛,又何尝不是及其有深意的在告知安隅他亦是如此。
安隅闷声闷气的恩了声。
徐先生弯身将拖鞋摆在她脚边,望着人将脚丫子伸进去,而后牵着人的爪子起身,“安安想吃什么?我给安安做。”
“都行。”
这日,历经跌宕起伏的安隅躲进磨山主卧哭了一场,将徐黛与徐绍寒二人吓得够呛,这人归来,撞见她红彤彤的眼眸心都颤了,稳了许久才未失控。
这日午后的徐先生,未曾询问她为何会哭。
如同挚友那般,不去过问她的伤心处,给与她陪伴与关怀。
这个强势霸道的金融大亨在这场婚姻里一点点的改变着。
而安隅,亦是如此。
她从无牵无挂一心寻死,到现如今对婚姻生活有所领悟,对家庭有了新的看法,这一切,都是极好的。
她必须承认,2008年徐先生在她的生命中站稳了脚跟。
生养她的徐黛未曾,年幼时分陪伴她的唐思和未曾。
徐绍寒做到了。
外人眼中,他给她的是一场婚姻。
而安隅知晓,他给的,是人生。
厨房内,她坐在一旁看着男人站在水槽前清洗蔬菜,思及何乐那句他从不提及他的过往,眼眶又红了半分。
抬手,捂上脸面,一声浅谈的隐忍叹息声传入了徐先生耳内。
水龙头下,男人清洗蔬菜的手一顿。
而后,一声温慈的嗓音响起:“安安、拿个盘子给我。”
她闻言,起身,弯身在下面柜子里拿出盘子递给徐绍寒。
后者伸手将池子里的蔬菜捞起来放在盘子里,俯身亲了亲她的面庞,夸奖道:“真棒。”
如此,她面上一红,刚刚涌上来的些许悲伤因着徐先生这这个及其幼稚的夸奖而烟消云散。
拧眉,及其娇嗔的瞪了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