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华慕岩言如此语重心长的一番话到叫徐绍寒多瞧了他两眼。
只是那目光看起来,无甚高兴的情绪可言。
何乐上了安隅的车,但能上她车的人不见得关系有多好。
可今日华慕岩这话语出来,倒是让他多想了两分。
“关系不错还敢借机如此这般,”他说着,冷锐的眸子瞧了眼华慕岩,指尖落在沙发扶手上敲了敲:“更该死。”
“留下来,岂不是养虎为患?”这是个询问句。
问的就是华慕岩。
后者浑身汗毛耸立。
出于公司例疑似出发,华慕岩此时想要保住何乐,不为别的,就为了那部投资了数亿的大制作,如果此时,处理何乐,无疑是放着钱不赚。
可看着徐绍寒这满面阴寒的模样,他没有把握去保何乐。
“我明白,”良久,华慕岩无奈开腔。
微颔首,点了点头。
知晓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
华慕岩原以为爆出安隅在这中间的关系,定能挽救何乐,可事实证明,无用。
这日,徐先生说半小时,其实,尚未用到半小时。
进卧室时,安隅恰好拿着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正在梳妆台前吹风机。
徐先生过去,宽厚的大掌落在她肩头轻轻将人往下摁了摁:“你坐、我来。”
言罢,男人拿出吹风机,修长的指尖在发丝上来来回回,大抵是许久未去理发店了,安隅的长发近乎及腰,吹起来时稍有些费劲。
“头发该剪了,”女子浅淡的话语在吹风机的工作声中响起,
“修一些就好,不必太短,”徐先生发表建议。
安隅闻言,笑了笑,遂问道:“华慕岩找你什么事情?”
安隅鲜少问他工作上的事情,换句话来说,二人都有自己的事业,且都是管理层,许多事情不好言论。
可今日,大抵是半道上华慕岩截了她的胡,有些不大高兴,便问了这么一嘴。
“你跟何乐认识?”徐先生答非所问开腔,询问安隅跟何乐的关系。
想听听她的回应在去做定夺。
“她的离婚案是我接的,接触过几次,怎么了?”安隅透过镜子望着站在身后给自己吹头发的男人。
“何乐是华慕岩旗下的艺人,”徐先生如实告知:“求情来了。”
“哦、”她哦了声,表示理解,但却无过多话语。
徐先生想,倘若安隅随随便便开口为何乐言语一句,这事儿,便也就过去了。
可她反应淡淡,半分都没有华慕岩所言的什么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头发吹干,徐先生关了吹风机,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
安隅坐在椅子上转身,伸手攀住了他的脖颈。
男人见此,笑意沛然,俯身啄了啄她面庞,话语温软:“等我去洗个澡。”
“快点,”她应允,嗓音嗡嗡。
“好、快点。”他浅应,尽是宠溺。
二人行至如今,夫妻感情逐渐笃厚,没了刚开始的羞涩,相反的,面对对方时多了份淡然,许多事情,水到渠成,无须过多的铺垫,二人熟悉彼此就像熟悉了晨起依旧会升起太阳那般。
而徐绍寒,喜的便是安隅的那份主动。
入夜,徐先生轻缓抚着他的背脊,顺着她急促的呼吸。
华慕岩驱车离去。十点半的首都依旧热闹,大马路上的多的是归家的旅人,这和个城市多的灯红酒绿并不会因为某一个人发生变化,该亮起的灯终究是要亮,该归家的人终究也是要归。
半路,他给秘书去了通电话,让等在办公室的何乐与秦天不要等了。
仅是一句话,便断了人家一生的路途。
秘书闻言,还想再劝说什么,毕竟,任何一个经济公司想培养出一个一姐是不容易的,眼下封杀何乐无疑是封杀一棵摇钱树。
对公司造成的损失不可估量。
可这世间,有人不在乎那点钱。
华慕岩没有多说,未曾归家,反倒是驱车去了周让那里。
敲开门时,见这人穿着睡衣,一副刚洗完澡的模样。
周让让开,让人进来,见华慕岩一进来就去厨房冰箱拿了瓶酒出来,问道:“没成?”
“你不是知道成不了?”华慕岩反问。
周让关上门,行至厨房,拉开冰箱伸手拿了瓶冰啤酒出来,起了拉环丢进垃圾桶,喝了口朝着华慕岩而去:“一个戏子而已,别太上心。”
华慕岩手中的公司是徐绍寒私底下的企业,虽说也是行业内顶尖,但到底大老板依旧是徐绍寒。
何乐、不管从哪种角度而言,都是一个戏子而已。
虽说进几年正当红,但没了她,公司也不是不能运转。
华慕岩没应他。
周让在道:“没了她,一姐的位置照样有人坐。”
“你还知道她是一姐?”华慕岩端起酒瓶喝了口酒,未眯了眯眼看着他。
周让耸了耸肩道:“刚查的。”
“何乐是个有脑子的人,能坐上一姐靠的绝对不是那张脸。”
“有脑子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周让半信不信。
“她经纪人自作主张,未曾跟她商量。”
周让见华慕岩这么向着何乐,不免多看了她两眼,而后似是提醒悠悠开腔:“人家离过婚。”
“想什么呢你?”华慕岩一个眼刀子扔过去,对他那些龌龊思想感到恶心。
“对于们而言她是戏子,对我而言,她是摇钱树,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合同都没到期把人给封了,损失的是我,你知不知道?”
周让自然是知晓的,但没办法,惹了不该惹的人,天王老子也救不了她。
“不是说她跟老板娘认识吗?”周让那意思似是在说老板没看在老板娘的面子上松动些?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华慕岩更来气,一脚踹过去:“谁知道她俩是真认识还是假认识?”
这座四方城里出门就是江湖,江湖脉络复查,也许谁都认识谁,可不见得谁都会帮谁,这是一个利益的时代,没有利益往来,安隅那样的女人也不见得会帮何乐半分。
“不行让何乐去找老板娘求求情?”周让出谋划策。
“怕是没到跟前就被警卫给扔出去了,”华慕岩仰躺在沙发上,脑子嗡嗡作响,抬手喝了口啤酒,一脸的丧样儿。
他看到的不是何乐被封,是那些到了嘴边的毛爷爷哗哗哗飞走的画面。
说不难受?
假的。
这夜、在公司等华慕岩的何乐听闻秘书一句回吧。
只把她心给碎了。
这句回吧,代表了什么,混迹娱乐圈多年的她,心知肚明。
可、甘心吗?
不甘。
自己在这个肮脏的圈子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怎么能就这么放弃了?
“能把华总电话给我吗?我亲自跟他说,”何乐向前,抓住秘书的手腕,满眼的焦急与求生欲叫秘书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但无奈,她伸手扒开了何乐的手腕,只道了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何必当初?
去他娘的何必当初,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她跟本就不知晓。
都是秦天自作主张搞了这一切。
她拼尽全力坐上一姐的位置怎能就这么挂了?
怎能?
何乐回眸看了眼秦天,眼底的责怪丝毫不隐瞒,即便此时她蔓延怒火喷张,可依旧没有说出一句责怪的话语。
何乐的为人,在娱乐圈,素来是好评多过流言蜚语,这也是为何她能稳扎稳打爬上来的原因。
“乐姐,”秦天见她一言不发的望着自己,心虚的厉害。
“秦天,你也是多年的老牌经纪人了,我一直都很相信你,可信归信,你也不能这么坑我,我是哪里对不住你吗?”她问,话语平和,没有丝毫的起伏波澜。
正因为太过冷静,冷静的秦天觉得心头微颤。
“我没想到事情会如此严重,”依着秦天的记忆而言,往年,娱乐圈不是没人借助徐董来炒作,可这人,素来不管这些流言蜚语。
而这一次,为何如此,他着实是想不通。
“以往是什么时候?他结婚了吗?有家庭了吗?现在是什么时候?人家有婚姻有家庭,你去跟人家制造绯闻,你有没有脑子?人家是谋你财还是害你命了?你非得去破坏人家家庭和谐?”
言罢,哐当一声,何乐夺门而出,心里的怒火难以平息。
往常,跟娱乐圈里那些人炒炒绯闻就罢了,毕竟是互利互惠的关系,带动流量,大家都是圈内人,都懂。
可现如今----。
她上车,而后启动车子准备离去。
不想,一辆黑色轿车横在她车前挡住了去路。
何乐有一秒愣怔,而后及快速的伸手按下车门锁。
警惕的看着眼前的车辆。
直至有人推开车门下来,伸手敲了敲她的玻璃窗。
她警惕性的按开了一点点,侧眸望向那人,只听人开腔:“还请何小姐跟我们走一趟。”
次日、东方泛白,安隅在徐先生怀里睁眼。
见人还在睡,微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
几乎是一秒之间,一道清浅的笑声从男人喉间传来,而后只见人低头亲了亲她额头,嗓音带着些许慵懒:“睡好了?”
“恩、”她浅应一声,而后蹭了蹭男人胸膛,后者伸手将人往怀里压了压。
天刚破晓,徐先生未曾急着起身,反倒是抱着人赖了会儿床。
清晨的卫生间里,夫妻二人站在洗漱台上刷牙、洗脸。
此景,看起来,万分和谐。
那方、昨夜离家的何乐彻夜未归,清晨、秦天又找来了,助理开门,一听闻秦天找人,疑惑了。
遂问道:“乐姐昨晚出去找你之后一直没回来,我以为你们在一起。”
秦天闻言,愣怔了数秒。
“她昨晚比我先走,一夜未归?”
助理摇了摇头。
只觉告诉他,兴许是出事儿了。
于是,这个尚未进门的人转身跨大步又奔出去了。
公司楼上,他并未见到华慕岩,只因这人昨夜在周让家里喝了几瓶酒,晨间睡过了头,这会儿还在睡梦中。
秘书给他电话过去时,他尚且还在朦胧之中。
听闻何乐消失的事情仅仅是拧了拧眉头,道了句:“先别声张。”
华慕岩心里隐隐似是猜到了什么,但、不大敢确定。
于是,一通电话拨给了徐绍寒,那侧,接起的速度稍有些慢,为何慢?
只因这人晨间出门时,在跟自家爱人交代什么事情。
见电话来了,也不急着接。
反倒是看了眼来电显示伸手将电话抛给了叶城,后者接过,听闻那方的话语而后看了眼徐绍寒,见后者挥了挥手,他拿着手机走远了。
道:“人是先生压着了,但先生还没来得及审。”
那意思无疑是在说,让他安心,人在这儿死不了。
顶多多待会儿而已。
华慕岩闻言,哪里还有睡下去的意思?
跟鲤鱼打挺似的从床上坐起来,抹了把脸。
拉开房门出去,见周让正在吃早餐。
后者见他满脸丧气道了句:“睡一晚了还没想通?”
“老板把何乐带走了。”
周让抬头睨了他一眼,道了句:“正常。”
“一个绯闻而已,”华慕岩稍有些不能理解。
“他会竭尽全力守护自己的家庭,这其中但凡是有图谋不轨之人企图破坏他的家庭,那绝对、是死路一条,与你而言,只是绯闻而已,你知道老板有多爱安律师,多想将这场婚姻稳固下去,这件事情对于老板而言,关乎家庭。”
每个人所处的位置不同,看待事情的方式也不同,没有谁太过上纲上线,也没有谁太过心狠手辣,有的只是自己想要拥护什么。
周让是看开了。
这世间事,只要不关乎安隅,都是极好的。
关于安隅,那得掂量掂量。
清晨,安隅进公司,尚未站稳脚跟,前台电话进来,告知楼下有人说要见她,问及是谁,对方说是何乐的经纪人。
安隅闻言,拧了拧眉,思及昨日的绯闻,言简意赅道了句:“不见。”
许是见老板情绪不好,前台不敢在多言,直接回绝了秦天的见面。
后来,不管这人在如何说,都无用。
这日,助理因为着急,再加上公司不管此事,又不许她们声张。
助理没办法将电话拨给了何乐前夫姜章,那人放下手中事务直接奔到何乐公寓,询问助理一番之后,才知晓事情的前因后果。
2007年,安隅见过姜章数次,且每次见面对这人的印象都一般般,大抵是因为何乐是她当事人的关系。
所以看姜章她总感觉的是在看敌人。
可这日当前台告知何乐前夫姜章寻过来时,她第一反应是拧眉,觉得不悦:“离婚官司都打完了,他还来做什么?”
“对方说是为了何乐的事情来的。”
安隅闻言,敲键盘的手一顿。
那不耐的眼神无疑是赤裸裸的告知旁人,她心情极度不悦。
秘书知晓,转身带上房门出去了。
而后,捏了捏手中的纸条,犹豫着要不要给安隅。
想了数秒,走出办公室的人再度退了回来,而后将手中纸条放在安隅跟前:“姜先生说,看到这您会见他的。”
“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为他着想?”安隅冷酷的视线落在来人身上,冷漠尽显无疑。
秘书见此,吓得有些瑟瑟发抖。
此事,说来话长。
姜章是首都第一人名医院的心脏科医生,年纪轻轻在这方面便极有造诣,而年前,她的母亲因为心脏原因,在首都人名医院做了心脏搭桥手术,做手术的医生便是姜章。
今日,接到内线听闻有一个叫姜章的找老板,她抱着怀疑,下去看了眼,见真是姜医生,不免有些疑惑。
众人都知道何乐与前夫的离婚官司刚打完,而她未曾想到何乐的前夫是姜章。
这才有了今日这纸条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