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茜和宋臻关系回暖的时候,韩智娴和黎曜的关系却降到了冰点。
同一天早晨,江东终于放了晴,韩智娴被闷在这座宅子一个星期左右,她要求出去走走,却没有想到一开口就遭到了黎曜毫不留情的拒绝。
她其实对外面的景色并没有那么大的憧憬,也不是非出去不可,只是经历了昨晚的事,她开始有一个非常恐怖的认知,那就是如果再这样像金丝雀似的被养在这个宅子里,她估计只会越来越依赖黎曜,越来越离不开他。
习惯是个恐怖的东西,她害怕黎曜变成了她的习惯。
所以她需要走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见一点儿陌生面孔,转移注意力。
“我又不会跑,你怕什么?”韩智娴非常不解,也很生气,尤其是被黎曜不假思索地拒绝。
“不是,天气这么冷,你就好好呆在家里不好吗?”
“不好。”第一次,韩智娴如此旗帜鲜明地表明自己的意见。
黎曜有片刻怔住,望着满脸倔强、为自己争取的韩智娴,他觉得脑仁痛的时候又有几分欢喜,因为她身上一下子有了生气,不再像之前那么死气沉沉。
于是他的语气也软了些许,安抚道:“你身体不好,不能冻到,要不然你看这样,下星期等我忙完,我们飞到海岛去,然后你喜欢怎么玩我们就怎么玩?”
“不好,我要现在就出去。”韩智娴还真就和他犟上了,“我虽然是你的情人,但情人也是人,不是关在笼子里的鸟,还是说你准备把我当成一只鸟来养?”
黎曜没有想到她要出去的决心竟然是那样的强烈,但考虑到种种因素,他还是不同意她出去。
“我说了之后会带你出去的,你就好好的在家里呆着。”他的语气立即又恢复了严厉。
“这不是家,这是牢笼!”韩智娴冲他的背影吼道。
黎曜突然回转身,一把搂住了她的纤腰,另一只手掐住了她的下颌,“你是在撒娇?还是在和我讨价还价?”
不知道为什么,如果是以前,黎曜掐着她的下巴的时候她会感觉到战栗和害怕,会觉得这个动作很危险,可今天她却从他的眸子里看到了几分潜藏的笑意,从他那绷紧的唇角里察觉到了某种雀跃的情绪。
但反而是这种不同于以前的情绪令她更加警觉,她不敢去思索黎曜的这种微妙转变意味着什么。
“如果让你自由出入,你会把这个地方当成家吗?”黎曜又问。
韩智娴对上了他的眸子,眉头微动,随后迅速撇开了视线,心却迅速地狂跳起来。
谁给了她勇气让她对掌握自己生死命运的金主大吼大叫的?
随后,她回道:“我不出去了。”
黎曜一瞬间有些失落,因为她又恢复了那淡漠得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神色。
他手上略微使力,令她吃痛得眉尖蹙起,然后逼她看向自己。
在她冷漠的眸光下,他凑近,鼻尖抵着她的,然后略微偏头吻了上去。
“张嘴。”他命令道。
韩智娴照做,但黎曜能够感觉到,她并没有什么情绪,就好像一个傀儡木偶。
随后他退开了一些,含着她的柔软的唇瓣轻声道:“季茜似乎陷入了麻烦,解决绯闻最好的办法就是制造另外一个爆炸性的绯闻,你不是一直很想对付万心遇吗,正好这里有个机会……”
就在他说完机会两个字的时候,韩智娴主动贴了上去。
黎曜本来已经收拾好准备出门,但他很快放弃了这个打算,西装外套很快掉了一地。
……
床头柜上,电话再次响起,呜呜的震动声催促着人,这已经是第五次了。
黎曜抓过电话,神色十分不悦,“马上下来!”
随后他松开了韩智娴,深深地嗅了一口她身上的香气,在她的锁骨重重地咬了一口,这才抬起头来,眸光深沉的瞅着她,像是饿狼锁定了猎物。
那眸光看得韩智娴心惊胆战,随后他从她身上起身,“放心,你身体没好之前我不会动你。”
然后他慢条斯理的当着她的面,重新从衣柜里取了新的衬衣穿上,韩智娴盯着他背上那些伤痕,若有所思。
那些狰狞的疤痕她不是第一次见,但却是第一次这样冷静的注视。
第一次车上的迷乱,她曾经在他背上摸到过,她以为那场混乱她能记住的只有疼痛,但事实上,两个人身体的交缠能够唤起很多相似的经历和回忆。
尽管他顾忌着她的身体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但其实该做的都做了,除了那刻骨铭心的疼痛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她甚至已经变得在他靠近、闻到他身上霸道凌厉的气息时就会心跳加速、身体发热……
“走了。”临走的时候,他捧起她的脸亲了亲她。
每天的临别吻,总会让她有种错觉,仿佛她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公主似的。
很快,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韩智娴立即掀开被子站起身来,取了浴巾进了卫生间,然后站到了热水下。
望着玻璃上映照出来的身体上羞耻的痕迹,她从最开始的痛恨恶心到现在的麻木无感,她不知道人接受的极限在哪里,事实证明,似乎没有什么是不可承受的。
而楼下,黎曜面色不善地朝车子走去。
彭鸣拉开车门,躬身弯腰等待他坐进去。
黎曜一脸阴沉地注视着他,彭鸣却面不改色,恭谨地说道:“黎董,请上车。”
“夺命连环call?”黎曜轻嗤一声。
“不敢。”彭鸣愈发恭谨。
“不敢?我看你胆儿越来越肥了!”黎曜一脸沉怒,然后坐上了车。
彭鸣立即答道:“请黎董谅解,小的也是担心您去晚了老太太不高兴,特殊时期,有句话还是要劝诫您,老太太已经对韩小姐的事情很在意了,这个时候不宜节外生枝。”
“就你话多,赶紧滚上来!”黎曜虽然面色还是不好看,但看得出来他是把彭鸣的话听进去了的。
彭鸣立即上了副驾,车子迅速驶出了别墅。
“对了,让你查石冠奇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石冠奇是老太太的得力干将,左膀右臂,从他姓石就可以看得出来。
“娥”是当年老太太黎敏带着一帮姐妹在十二坞帮主石朗的帮助下发展起来的,老太太嫁给了十二坞的领头人石朗,而她最好的姐妹九姑娘后来嫁给了石朗当年的得力干将石元升,石冠奇是两人最小的儿子。
这桩亲上加亲的婚事让老太太黎敏把石冠奇当亲子侄一样信赖并委以重任。
由于石元升和九姑娘年纪都比黎敏小,两人当年成家后又被黎敏派去负责江东航运重地鹭舟港,所以生孩子也比较晚,再加上石冠奇还是他们最小的儿子,这就造成黎曜应该喊石冠奇一声叔叔,但实际上石冠奇只比黎曜大八岁的尴尬境地。
黎曜一向不喜欢石冠奇,一方面是辈分和年龄的差距带来的尴尬,另一方面是石冠奇作为老太太的“使者”和传声筒,总让他觉得心里不舒服。
“已经查实了,石冠奇前段时间确实偷偷走了一批货,但不是从鹭舟港走出去的,反而走的东湖港。”
“什么原因?是老太太的意思吗?”
“具体原因还在查,目前无法判断是不是老太太默许的,因为这笔账做得也很有意思,石冠奇吃了一半。”
吃了一半?那吃相也未免太难看了一些,如果不是老太太默许的,还真的说不过去。
“继续查。”黎曜吩咐道。
“是,但……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彭鸣有些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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