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纪摇光费力的将巧玉从柜子里拖出来,微生凉整张俏丽的脸都黑下去了。
他原以为纪摇光是给了银子或是用了其他手段将巧玉支出去才李代桃僵的,没想到竟是用了这般粗鄙的方式。
顺势一看,便瞧见巧玉鼻尖流出的殷殷红血。
感受到微生凉看自己的怪异目光,纪摇光将巧玉丢在床榻上,才尴尬的伸手抓了抓头发,“无计可施,才出此下策,这巧玉还真是不禁打,我一拳,她就昏过去了。”
微生凉嗤笑,“你一拳我可是领教过,不止是人昏,只怕野猪都会被你打死。”
纪摇光脸颊微红,“去去去,乱七八糟的不知所云。”她掏出自己随身携带帕子,在巧玉脸上随意糊弄了几下,就算是清理干净。
不知何时微生凉走到了跟前,他啧啧了几声,头也跟着摇摆几下,“好端端如花似玉的姑娘,竟然被你打成这副模样。”
“是她不禁打,跟我什么关系?想当初我被地痞一拳……”话刚要说出来,纪摇光立即噤声。
那么丢脸的事若是被微生凉知道了,只怕她以后都在他面前没有尊严了。
她回头,对上微生凉那双浅褐色的眸子,视线下移,再瞧见那张晶莹剔透的唇瓣,纪摇光鬼使神差的咽了咽口水,脑子里不自觉的便想起方才香艳的一幕,那是她从未经历过的事,就算是和秋池之前的破格,也仅仅是因为她喝醉了酒。
如此清醒状态下,还真是头一遭。
下意识,纪摇光又瞧了瞧微生凉的唇瓣。
“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吗?”注意到纪摇光的视线,微生凉扯着唇瓣开口道。
“没没没,没什么不对。”纪摇光立刻摇摇头,将那龌龊思想清理干净。
那微生凉,委实是国色天香的很,用这四个字完全不够,可惜纪摇光学问不好,想不出来更好的词。
“啊,你来飘香阁是有事的吧?”纪摇光回神,抬头睨了他一眼。
没等微生凉回答,那床榻上的巧玉便清醒了过来。
“唔嗯……”巧玉慢悠悠的睁开眼,鼻子上的酸痛感便刺激着她的神经,迫使她瞧清楚自己面前站着两个人,只是一眼,她便立即从床榻上翻身而起,瞧见微生凉她是惊喜的,但看到他身边站着的纪摇光,立即吓得花容失色,赶紧伸手指着她,“你……你,来……”
“来人啊”三个字还没说全,巧玉可怜的鼻子便又中了一拳,好不容易凝固的血又重新流出来,她神经一松,便又像簌簌蝴蝶般的倒在床榻上。只是,这是只染了血的蝴蝶。
一切发生的太快,纪摇光完全反应不及,就看到站在边缘的微生凉优雅了收回自己刚才出的拳头,还轻轻的吹了吹。
“打人,要这样。”微生凉浑然不在意纪摇光惊讶的目光,还微笑着转身给她言传身教。
“你……”纪摇光抬脚走了几步,瞧见巧玉鼻尖流出来的血,忍不住皱起眉,“你就不会怜香惜玉点吗?好歹人家也是花魁。”
微生凉似乎是觉得自己手擦的不够干净,便捏着帐幔来回仔仔细细的蹭了蹭,听到这儿,他抬起头,勾唇一笑,“怜香惜玉什么的我不会,辣手摧花倒是有一套,你想体验一下吗?”
纪摇光翻了个白眼,“就你话最多。”她咂咂嘴,“你还没说你来这儿的目的,耗费千金包下这巧玉,你到底存的什么心?”
微生凉伸手捏着纪摇光的下巴晃了晃,“男子来这儿,自然是寻欢问柳,你觉得我是来做什么的?”
“算了吧!”纪摇光挥手拍掉他是手掌,“寻欢问柳,你就不应该对巧玉下那么狠的手,瞧这情况,明天她都醒不过来。”
微生凉眼底的笑意更甚,“那不是为了保护你?若是让巧玉记得你模样,你丞相府二小姐,啊不是,现在应该说将军府少夫人了,你的名誉岂不是要受损了?”说着,微生凉还有些懊恼,“早知道,方才我就一亲芳泽了。”
纪摇光瞧着他的眼神有些怪异。
“你都知道了?”
微生凉双眼眯成一道弧线,“这消息早就传遍大街小巷,我听不到才奇怪。”他咳嗽了几声,继续说着,“坊间都传这新少夫人不受宠,让一个品阶低微的女子抢走了宠爱……”
“好了好了,那些都不真实,袁凌风对我很好的!”纪摇光摆摆手,故意挤出一抹笑。
她为了尘墨才嫁给袁凌风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若是多了,只怕会对尘墨造成危害。
纪摇光的眼神有些飘忽,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微生凉抿着唇瓣,忽然抬手环住她的腰肢,让她凑近自己,将额头抵着她的,轻柔道,“我早就跟你说了,与我回扶风,为何你就算是嫁人,都不肯跟我走呢?”
鼻子间萦绕的都是属于微生凉清甜的味道,纪摇光脑袋有些发怔。
微生凉就像是毒药,沾染了便一发不可收拾。
比起机关算尽的秋池,微生凉才是这个世间最危险的人。
纪摇光眸子闪了闪,轻轻推开微生凉的身子,微微一笑,“我都跟你说过了,袁凌风对我宠爱有加,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夫婿,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对微生凉,纪摇光也不知是个什么心情,总是下意识的想要逃离。
这个男人太危险,危险到时刻相处都要屏住呼吸。
更何况,她根本就不了解他,甚至连他在扶风做了些什么,都不知道。
离开那抹馨香,微生凉默不作声的皱了皱眉,却还是和纪摇光保持了距离。
“信,我自然是信的,不过你不是知道吗?我中意你。”微生凉红唇勾起,毫不掩饰的吐出自己的心意,那瞧着纪摇光的眼神,便像是捕猎的狼。
被那样的眼神看过,纪摇光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眨眨眼,有些躲闪。
这样的眼神,和袁凌风当初缠着自己的完全不一样,那是一种带着风情渗透出危险的眼神,让她无所遁形。
半晌,纪摇光只得干笑几声,“嗯哈哈哈……你乱七八糟的在说什么,我已经嫁为人妇,你现在跟我单独见面都是违背伦理。”
“那又如何?我若是喜欢,谁人能拦我?”这话若是别人说,纪摇光是不信的,但从微生凉嘴里说出来,就像是皇帝颁布的圣旨,让她无形之间有股压力,喘不过来气。
事实证明,这话是对的,当纪摇光意识到这点时,已经沦为那陷阱中无法挣扎的小白兔。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从飘香阁出来后,纪摇光就再也没看到过微生凉。
一日,在将军府呆的百无聊赖,纪摇光便回了娘家。
一子落下,纪君凌抬眼看看自己妹妹,促狭的开口道,“摇光,你不专心。”
被点名的纪摇光吓了一跳,抬眼一看,棋盘上已经是败局了。
索性也是输了,纪摇光干脆的伸手一推,“又被你赢了,这琴棋书画,我没有一样好的,你教我下棋也是白搭。”
纪君凌敛下眸子,嘴角带着轻轻的笑意,“是吗?你今日一直魂不守舍的,怎么,有心事?”
“二哥说笑了,我哪来的心事。”纪摇光有些慌张的抓过杯子喝了一口水,压压惊。
她这个二哥心思狡诈的像只狐狸,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让我猜猜……”纪君凌眯起眼的样子,更像狐狸了,“莫不是因为男人?”
“噗……”
一口水喷出,正中纪君凌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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