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的纪摇光幽幽转醒,瞧见门口站着的人,便撑着身子坐起来,下意识的揉了揉双眼,“娘亲,你们怎么来了?”
表情怪异只是一瞬间,秋池立即温柔的笑了笑,“你竟是睡了,瞧你屋子亮着烛火,便来瞧瞧你睡得是不是安稳。”
你会在意我睡不睡的安稳?
纪摇光在心底唾弃一句,表面还是带着慵懒的困倦。
“我回来的时候你们都不在,本来摇光是想等着的,但是等着等着就睡着了……”说着纪摇光便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凤姑上前几步,“相爷叫主子过去有些事,我便和主子过去了,灵芝这丫头说什么也要跟着,这里就没有人了。”
理由很牵强,但骗骗无知少女足够了。
不过,纪摇光可不是无知少女。
她抿着唇笑了笑,纯洁无害,“原来是这样……那就好,摇光还以为娘亲有什么事,既然没事的话,摇光要休息了。”
秋池眼神在四周打量着,总觉得那股血腥味飘散的厉害。
忽的,他眸子定格在盆里的布巾上,那上面竟是染着血的!
秋池复杂的看了纪摇光一眼,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
自己养了许多年的丫头,到底是成了白眼狼。
那一刻瞧着纪摇光纯真无害的模样,秋池眸子倏地紧了几分,染了几分决绝。
眼神是最容易出卖自己内心想法的帮凶,纪摇光抬头的一瞬间,瞧见秋池眼底的决绝,那抹狠厉,完全是要下杀手的模样……
他这是要对自己下杀手了吗?
纪摇光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眼瞧着秋池一步步的朝她这边过来。
凤姑自然也是看到了那血色布巾,当即心悬了起来。莫不是小姐真的和那个刺客有什么关系?又或者那个刺客就是小姐?
凤姑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她紧跟着秋池的步子,生怕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
“这是什么?”秋池走到床榻跟前,果然探手拿出了那个染血的布巾,面上虽是带着淡淡的笑,却是寒冷彻骨。
纪摇光抿着唇一笑,“布巾。”
“为何上面会有血迹?”秋池又靠近纪摇光些,目光紧盯着床榻上少女的脸。
纪摇光黑眸闪了闪,随后面上带了一抹羞怯之意,她将身子往被子中裹了裹,有些不好意思的躲闪秋池的眼神。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怯生生的开了口,“摇光……摇光来了月信,一时不察沾染在腿上,就拿布巾擦了……”随后她面色更红了些,伸手朝床下一指,“本来想要自己偷偷洗了的……换下来的亵裤在床下放着……”后面的话越说越小声,随后纪摇光脸颊灼热的红,完全说不下去。
话音落下,屋内的三人皆变了脸色。
相比于凤姑的松懈与灵芝的憋笑,秋池面色红一阵白一阵,他手中还拿着那染血的布巾。
“原……原来是这样……”秋池有些尴尬,直接将布巾重新丢在水盆里,随后那只拿了布巾的手放哪儿都觉得不对劲,便直接藏在身后,“身子不舒服,等下叫凤姑给你煮些红糖水喝喝。”
凤姑赶紧笑着靠近纪摇光,旋身将床下藏着的染了血的亵裤取出来,面上满是笑容,收都收不住,“小姐,这等事没什么好羞怯的,染了血直接拿来给凤姑我洗洗就好了!”
纪摇光羞怯的眼睛不知道要看哪儿,只得低着头,“摇光已经尽可能的处理好了,可是还是被娘亲发现了。”
秋池脸色始终不太好看,但那目光却是柔和了不少。
“灵芝,你在这儿好好照顾小姐,若是哪里不舒服,便来寻我。”秋池慢声的吩咐一句。
灵芝福了福身子,“是,主子。”
“凤姑,我们回去吧。”秋池尴尬的咳嗽几声,便率先抬步离开,凤姑回头瞧瞧还在羞怯的纪摇光,忍不住笑了几声,这才追着自家主子出门。
秋池两人走了之后,灵芝冲纪摇光挤眉弄眼,“小姐,灵芝去小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这么一折腾,小姐肯定是肚子饿了吧!”
纪摇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有些饿了。”
“小姐等一会儿,灵芝去准备!”灵芝还是那般欢脱的性子,完全不在意纪摇光别扭的神情,脚步轻飘飘,直接推门离开。
屋子里最后一个人出去,放在还挂在纪摇光脸上的羞怯神情,忽的消失不见,一切让人觉得快的来不及反应,那少女已然换了一副神情。
她从床榻上灵巧的翻身而起,左腿却是有些动作迟缓。
走到柜子前,纪摇光默然的打开柜子,对上朵果儿震惊的脸。
“怎么,吓傻了?”纪摇光勾起唇角嗤笑一声。
朵果儿摇了摇头,“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救你了吗?”纪摇光松开手,微微一笑,慢悠悠的走到桌子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压压惊。
方才若不是自己急中生智,只怕真会被秋池发现端倪。
朵果儿犹豫了一下,从柜子中跳出来,“你是那人的女儿,竟然帮敌人蒙骗他,你就不怕被发现了?”
“那又如何?”纪摇光嘬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
秋池可以利用她,她为何就不能欺骗他呢?
朵果儿眼睛落在那染血的布巾上,她自然是听到那几人的对话,不由的皱起眉,“你何时在床下放的血裤……”话音一落,她便眼尖的瞧见纪摇光左边大腿隐约的有雪痕,立即惊的瞪大眼,“你原来……”
纪摇光回头看看朵果儿惊诧的神情,笑容更加明媚,“怎么?可是被我感动了?”她摸了摸自己的左腿。
方才情急之下,她直接掏出匕首划了左腿一刀,染了裤子后方才塞到床下。若是不做两手准备,只怕瞒不过秋池那么精明的人。
还好,她做的不是无用功。
朵果儿朝前几步,愣愣的盯着纪摇光左腿看,喃喃道,“你是为了救我才这么做的吧?”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自信觉得我是为了救你,不过你如何想都无所谓。”纪摇光耸耸肩,“被他们发现你在我房间潜伏,我就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自己。”
朵果儿眸子闪了闪,“你对自己下手还真是狠。”
“是吗?”纪摇光不可置否的眨眨眼。
下一瞬,朵果儿忽然单膝跪地,右手搭在左肩膀上,微微低着头,嘴里念叨着一连串纪摇光听不懂的话。
“你叽叽咕咕的在说些什么?”纪摇光拧了拧眉,满脸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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