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的军士认识李永生不?不认识,但是他们真的知道,这位爷是何许人。
永乐就是郑王控制下的县城之一,王爷的马队被人痛揍,堪舆队也没占了便宜,似乎还死了一名真人,守城的军士哪里可能不知道?
甚至他们都接到了通知,知道那一帮家伙今天出了山谷,直奔永乐而来。
更坑的是,他们还接到了通知,要他们试探一下对方的成色。
这帮军士接到命令之后,难免忐忑:有没有搞错,堪舆队都不是对手,我们上去找死?
甚至还有人打听出来了,来的这拨人,是三湘郡雷谷的人马。
这个消息,当然不是郑王府泄露出去的――换了任何人做主,也不可能泄露这个消息。
但是郑王府的人马,两次被李永生收拾了,亲历这些事的人太多了,哪怕上面再三宣布,不得泄露消息,违者严惩,但还是传出去了一些。
宛邑虽然比较闭塞,但是雷谷实在太火了,还是有不少人听说过这个名字。
守城的军士并不是很想试探对方,一直很头疼该如何应对,
直到他们刚才看到,这些人甚至跟在黎庶后面排队,才忍不住眼睛一亮――咦?似乎可以欺之以方?
哪曾想,这才上去阻拦,对方就一马鞭抽了过来。
阻拦的军士想躲来着,但是他怎么可能躲得过李永生出手?
只听得啪的一声轻响,他的脸上顿时多出了一道血红的印子。
这军士直接就懵了,抬手一抹脸,发现手上有隐约的血渍,顿时勃然大怒,一时间根本顾不得对方是什么人物了,大喊一声,“弟兄们,擅闯城禁者,格杀勿论……”
别人还没来得及反应,李永生手腕一抖,鞭子又反抽了回来。
这一记就狠多了,直接将此人抽得转了一个圈儿,一张嘴,吐出了两颗大牙。
这名军士是直接被抽懵了,整个人都傻了。
而李永生身后的诸多骑士,不少人掣出了兵刃,气势汹汹地看着守城的军士们。
一名貌似小头目的军士见势不妙,连忙走上前,沉声发话,“这位大人,城禁事大,我们不过是跑腿办事的,您这高高在上的人物,何必为难我们?”
李永生正正地看着他,隔了几息才灿然一笑,“你认识我不?”
你这是答非所问啊,小头目心里腹诽,脸上还不得不赔着笑,“一看您就是人中龙凤,身份不凡,我们哪里配认识您这样的大人物?”
“原来不认识我啊,”李永生一抖手,又是一鞭子抽了过去,直接抽得对方满地打滚,“不认识……那今天就让你认识认识。”
然后他下巴微微一扬,“给这俩混蛋好好地松一松骨……有反抗的,杀无赦。”
话音刚落,他身后就有四名骑士跳下马,冲过去对着那俩人拳打脚踢。
永乐城这边的城门,足足有八个守卫的军士――这数量其实多了一点,不过考虑到目前属于“军管”状态,倒也说得过去。
然而,就算是这样,剩下六个军士也不敢冲上来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那些坐在马上的骑士,已经将兵器掣了出来,真想“杀无赦”的话,绝对做得到。
城墙上巡逻的军士发现这里出了事,也赶忙跑了过来。
眼见下面拳打脚踢,己方两名同袍在被人殴打,一名弓手就摘下了腰间的短弓。
他才待拉弦,就看到几名骑士抬头看过来,其中一人更是沉着脸,手中的长枪冲着上面一指,并不说话,但是那杀气……直接扑面而来。
这位见状,马上就把弓放下了,嘴里轻声发问,“下面……这是怎么回事?”
巡逻的军士是负责守卫的,城门口发生纠纷,他管也行,不管也行,没必要强出头。
就在此时,一名捕快从城门里走了出来,嘴里大声发话,“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有话好好说,别打架行吗?”
李永生淡淡地看他一眼,嘴角泛起一丝笑容,“你这话说得奇怪……我们是在打架吗?”
“啊?”捕快看一眼打斗现场,又看向李永生,然后一拱手,“这位,这不是在打架?”
“当然不是打架,”李永生笑一笑,竖起左手的食指摆动两下,然后脸一沉,正色回答,“准确点说……是我们在打人!”
“呃,”捕快忍不住翻个白眼,心说这话真尼玛气人,“咱先停手好吗?”
“行,
”李永生一摆手,“好了,先停下来,问一问这俩混蛋……认识我不?”
打人的四个骑士停下手来,被打的那二位还在满地打滚。
捕快趁机向四周打问一下,才知道了原委,忍不住脸色微微一沉。
――强闯城禁,那是杀头的大罪,来的这拨人,还真是胆大包天。
李永生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他抬手一指那小头目,“问你呢,认识我不?”
小头目被打得鼻青脸肿,耳朵都被扯掉了半个,闻言他忍气吞声地回答,“好了,我认识您了,不过我倒想问一句,您可知道,擅闯城禁是什么罪吗?”
“认识我了……还敢这么跟我说话?”李永生一摆手,淡淡地吐出三个字,“接着打!”
那四名骑士又是噼里啪啦一顿乱揍。
这时,终于有人忍不住了,抬手一箭,从城墙上射了下来。
血奴身子一纵,直接从马上蹿了出去,众人眼睛一花,那只箭已经落入了她的手中。
她手腕一抖,那箭倒射而回,直接射穿了弓手的胸膛,只留下一个指肚大小的窟窿。
下一刻,鲜血从那弓手身上激射而出,就跟水枪似的。
这是公然杀害守城官兵,妥妥的死罪。
但是大家都被小女孩的身手吓到了,更有人忍不住地惊呼,“是真人!”
有真人在当面,还敢随意杀人,其他人心里再怎么不忿,也要掂量一下。
李永生再次叫停了殴打,笑眯眯地看着被打的小头目,“你……认识我不?”
小头目这次不回答了,抿着肿胀的嘴唇,直勾勾地看着他。
“眼神很倔强啊,”李永生微微一笑,饶有兴致地发话,“我最喜欢看到这种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眼神了……给我接着打,我还要看。”
“慢着,”捕快硬着头皮发话了,他抬手一拱,“大人,闯城禁总是不好的。”
“嗯?”李永生斜睥他一眼,“你端的是谁家的饭碗?朝廷的,还是郑王的?”
“我端的……当然是朝廷的饭碗,”捕快犹豫一下,硬着头皮回答,“这是朝廷的规矩。”
“话倒是没错,”李永生微微颔首,然后抬手一指那小头目,“他端的是谁家饭碗?”
他在城门口折腾,可不是闲得无聊,要充什么二代来装逼,而是有打算的。
“这位……端的是郑王的饭碗,”捕快硬着头皮回答,“不过朝廷的规矩不能改,郑王也是姓赵的。”
李永生抬起马鞭,指一指捕快,沉着脸发话,“你再胡乱说话,小心我抽你!”
顿了一顿,他才继续发话,“朝廷的规矩,就是朝廷的规矩,什么时候轮到郑王来执行了?这永乐县城……归郑王管吗?”
捕快闻言,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卧槽,这位爷原来是因为这个才动手的?
他是捕快,肯定是属于朝廷序列的,现在永乐城在郑王的控制下,县令和县丞都要看郑王的眼色行事,他身为小小的捕快,当然也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
他甚至非常清楚,若不是城中的事情太多,郑王的人忙不过来,大约永乐县就不会有这些官府的人存在了――起码也得向郑王效忠之后,才可能继续留任。
事实上,郑王的军队一直在威逼三司六房的官员,暗示他们向郑王效忠,不过大家都不傻,知道郑王不敢马上举起反旗,目前就是在硬扛着郑王的压力,坚决不投贼。
永乐的县丞日前被乱民打折了腿,可是官府的人都清楚,根本没有什么乱民,动手的人,就是郑王军队假扮的。
至于说原因,也很简单,永乐县上下,都不怎么听郑王军队的差遣,县令更是曾经亲自上阵,劝说郑王军队停止攻击,县城失陷之后,他躲在县衙里,也不怎么配合军队的号令。
县令是如此,县丞也是如此,所以郑王军队才伪装乱民,打伤了县丞,以警告县令――县令终究是一县的主官,不好随便动的。
下面三司六房的官员,也是在忍气吞声地配合,相较县丞,他们的官职就更小了,若真是摆明车马不配合,没准哪一天,小命都会稀里糊涂地丢在“乱民”手上。
捕快非常清楚这一切,见到眼前的这队人马,竟然拿城禁不该由郑王来掌控,顿时就明白,这是找大麻烦的人来了。
所以他勉力一笑,二话不说转身开溜――这种大事,他可真的掺乎不起。
见他走了,李永生也不以为意,而是一抬马鞭,指向那个挨打的小头目,沉声发话,“我问你……这永乐县,什么时候归了郑王管?你又凭什么拦住我,让我给你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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