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萧和平精神不好,完全是因为每天晚上带娃带的,他舍不得媳妇熬夜,这些事儿可不就得他自己干,闹闹又是个能折腾的,一晚上醒醒睡睡好几回,他白天上班晚上通宵,只能偶尔抓紧时间眯俩钟头,接连这么久下来,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啊!
而两口子的夫妻生活,倒是真因为宋恩礼难为情而调到了白天王秀英和王胜男不在家的时候,毕竟王胜男现在已经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了,萧和平做那档子事动静又大。
好在虽然只是偶尔,但也勉强够用。
只是这种事他们俩肯定不会跑去跟王秀英说,总不能告诉她:娘,我们现在不在晚上办事儿了,您换白天听墙角?
又不是脑子不好使。
王秀英浑然不知自己花了冤枉钱,午饭后继续端着汤药对萧和平进行各种威逼利诱,萧和平被逼得实在没法子,连午觉都没睡,端着装有汤药的茶缸直接去了办公室。
没出军属院大门,被奉命前来打听宋爷爷动向的盛利撞个正着。
“大中午的,你不在家睡午觉干啥去?”
“上办公室去一趟,早上有点事还没处理完。”萧和平像是猜到他要说啥,踩着积雪兀自往前面走,即使端着茶缸,昂首挺胸的模样也好似端着枪,“我已经派人去找了,老人家没开介绍信应该走不远,只是范围再小也得需要点时间,再等等吧。”
原就是因为刚从食堂出来碰到师长才帮着来跑腿的,又不是他自己想找宋爷爷,得了萧和平的回话,盛利也就不再继续追问下去,“我看师长这架势这是要再搞一次南泥湾开荒,你可得抓紧点,再催我看他就该拿着枪来了……”
说着说着,他眼睛就往萧和平手上的军绿色茶缸上去了,盖子一开,一股浓郁的药味儿扑鼻而来,“这是啥?”
在盛利印象中,萧和平手里的全是好东西,好吃还稀罕。
“补药。”
“你这么壮还喝啥补药。”盛利嘿嘿笑着,一把抢了过去,“哥们儿身子骨比你弱,受累帮你处理点。”
在江源头抗洪那回,他也喝过萧和平给的啥补汤,当时那劲儿烧的好几天才下去,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现在想起来都回味无穷。
萧和平正愁没地处理这玩意儿,他已经咕咚咕咚连灌好几口,末了还抹抹嘴,美美的打了个饱嗝,“这玩意儿就是好,刚喝下去身上就暖和起来了。”
“那你都喝了吧,我家还有。”
“真的?那我就不客气了。”两人本来就好得跟穿一条裤子似的,有啥好的都会惦记着对方,区区一碗补汤,盛利还真喝得很随意。
半茶缸全灌下去,身体里顿时猛蹿起一把火,特别是小腹,那股邪异的火苗分明在慢慢往下面某部位汇合……
盛利走出几步就觉察到了不对劲,拉住萧和平胳膊,“我说老萧你们家这补药啥东西熬的,我咋喝了这么热捏。”
萧和平别过脸淡淡瞥他,“这么多补汤喝下去能不热?”
“也是。”上次喝的时候身上也挺热乎的,就是没这回这么烫,估计是上回喝的少,或者上回那药不够补。
这么想着,盛利放心了。
他以为这种反常过会儿肚子里的补汤化成尿也就散了,没想到等他深一脚浅一脚跟着走到萧和平办公室,里头迎面扑来的火炉子的暖气一下子把他身体里那种燥热硬锻成了一把上了膛的枪,浑身上下开始猛烈的冒出密汗,来时路上沾来的风雪全成了湿气,蹭蹭的往外冒。
“艾玛这不对劲啊!”他实在热得不行,三两下把自己身上的军大衣栽绒帽除了个干净,背对着萧和平又要开始脱呢料军装。
挺严肃的办公室里,顿时乱七八糟的丢了好几件衣裳,看着叫人不免想入非非。
“你干啥玩意儿,在我这儿脱成这样。”自从被宋恩礼佘毒后,萧和平现在见不得这样的画面,俯身揽抓起他的衣裳,丢回他身上,“赶紧穿上,回你自个儿办公室脱去!”
盛利一把丢开,大喇喇往沙发上一靠,两条腿架在茶几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快去给我整几口雪吃吃,老子不行了,快熟了!”
萧和平微微垂眸,微眯的眼眸里满是探究。
也算是过来人,看到这种似曾相识的情况还有啥不明白的,他当下开门出去,把只穿了军裤毛衣的盛利往出推,“你就是咬舌自尽也得给我撑回家。”
寒风呼呼往毛孔里钻,盛利总算缓和了一些,被萧和平这严肃的样子一吓,大概也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喝了啥玩意儿,连招呼都没打疾步往大门口走去,十好几米后大概是气不过,又回头恨恨的点他,“你个坑爹玩意儿,回头老子再跟你算账!”
萧和平总算没绷住,看着好友气呼呼的背影,站在原地笑着直摇头。
到底还是不放心,回到办公室他又派了小孙捡上盛利的衣裳跟在后面一路护送,自己则拿上刚从家里端出来的茶缸原路返回。
王秀英见他拿着空茶缸回来,还想问问他到底是喝了还是倒了,却见他把茶缸盖在桌上,沉着脸进了厨房,里头一通翻箱倒柜的动静。
“咋了你这是?”宋恩礼也从屋里出来,抱着闹闹站在门口好奇打量他。
“得是抽疯。”
萧和平一记眼刀,吓得王胜男吐吐舌头不敢说话,只好奇的拿眼神询问宋恩礼,后者无辜摇头。
到底啥情况,她也是一头雾水啊!
在厨房没找见,萧和平又转身去王秀英屋里找,没一会儿就被他从床底下的藤编行李箱里翻出好几提用草纸包着的中药,一股脑儿丢到王秀英跟前茶几上,“哪儿来的?”
“干啥玩意儿你,咋跟娘说话的!”宋恩礼瞪了他一眼,把闹闹塞到他怀里,“有啥话不能好好说,非要这么凶巴巴的。”
“哪儿来的哪儿来的,当然是花钱买的,还能是偷的抢的不成!花了我十几块呢!”王秀英心疼的把那几包药揽到一块儿,找了个布袋重新装上,萧和平看着直冒火,全给扔进了垃圾桶里,“还当宝呢,您好歹也是军属,买这种东西如果传出去,光是唾沫星子就能把您淹死!”
“你懂个啥,这可是好东西!”王秀英气急败坏把药捡起来。
当着宋恩礼的面,她不敢说为啥好,怕她嫌弃萧和平,在王秀英看来,萧和平这就是典型的恼羞成怒。
一定是他知道了这药的作用,要不然绝对不可能发这么大脾气,老儿子虽然面瘫,但却从来没跟她红过脸,是个孝顺小子。
“您就说,到底是哪儿买的。”
“火车站边上的巷子里,每天都有个长胡子的老头蹲那儿卖药……”
“以后您少上这些地方凑热闹。”萧和平一把抓走她手上那几提草药,板着脸开门走了,连儿子都忘了还给宋恩礼。
办公室里,一新兵班长看着他那从来不苟言笑的团政委抱着个娃低声下气的在哄,忍不住偷乐,一口白牙咋也藏不住。
“这么喜欢笑,去外面笑够了再进来!”萧和平抬头,视线还没落在他身上,新兵班长已经抬头挺胸收腹站好,稚气未脱的脸绷得跟如临大敌。
“带上人去火车站边上看看,如果有个卖药的长胡子老头就给我逮回来,记得动静小点儿。”投机倒把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卖这种东西,还敢卖到他头上,简直不像话!
“是,政委!保证完成任务!”新兵班长双脚一拢,响亮道。
此时磨刀霍霍的萧政委并没有想到,他这边才把任务传达下去,他的宝贝媳妇已经找上火车站抢先一步把人带走。
宋恩礼起先只是好奇,她想知道王秀英到底买了啥药才能把不食人间烟火的萧和平给气成那样,可王秀英死活不肯说,没法子,在强烈的求知欲驱使下,她只好回屋乔装一番偷偷跑出去打听情况。
结果无意中看到那“老头”的胡子被风吹起一些,当下断定对方跟她一样也是乔装,二话不说上前撕掉他胡子,把人哄走,“如果不想被抓,马上跟我走!”
卖药的被她吓得够呛,哆哆嗦嗦跟她一块儿躲到附近一户人家的院子里。
果不其然,约莫十分钟后,一小列解放军小跑过来,沿着马路在周边几条巷子里开始查找起来,时不时还揪着路人问话。
“得亏这位大兄弟,不然我今儿怕是就进去了,你这份情我记着了,以后你有事尽管开口!”卖药的拍着胸脯,好像梁山好汉。
这是个不太高大的中年人,长得有些贼眉鼠眼,所以一贴上胡子才会有那种小老头样儿。
宋恩礼仔细趴在门上往屋里看了眼,确定这户人家不在,这才大大咧咧在院中柴火堆上坐下,要笑不笑的看着那人,“不用以后,现在你就能报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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