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去一共花了三个小时不到,宋恩礼回到家的时候还只有八点多。
屋里亮着灯,宋恩礼推门进去,正龇牙咧嘴威胁萧和平的阿呜秒变弱狗,迅速趴到地上装柔弱。
“好啊你!总算让我逮到了!”宋恩礼毫不客气的揪起它耳朵,“欺负我们家鸽子,看我咋收拾你!”
阿呜可怜兮兮的用两只前爪捂着眼睛脑袋。
“本来还想让你回去享受几天兔女郎的服务,现在非得让你在空间里好好反省反省不可!啥时候觉得自己能接受他了,我啥时候放你出来。”以防万一,宋恩礼回空间拿出翡翠戒指后才把阿呜丢进去。
要五个女佣她忍了,胁迫五个女佣全装扮成恶趣味的兔女郎她也忍了,在家里每天大爷似的招摇过市都没有关系,就是不能欺负她们家鸽子!
“别跟它置气,它能懂个啥。”萧和平非常聪明的没去问她回娘家的情况,他知道爷爷一定没能把岳父岳母说通,不然他媳妇刚才进门的第一句话就该是:我带你回家!
他把宋恩礼扶到沙发上坐下,递上每天雷打不动的一碗燕窝,“我去给你烧洗澡水。”
宋恩礼把碗放回茶几上拉住他衣袖,歪着脑袋看他,“你就不问问我回去干啥了吗?”
萧和平转回身揉她脑袋。
他没能保护好她,让她受委屈了,回娘家在父母那找点安慰也是正常的。
“想见见你儿子吗?”宋恩礼从兜里掏出彩超单。
她没有刻意去问过苏时年宝宝性别,苏时年也没主动提过,不过之前她有问过阿呜,问到是不是儿子时,阿呜点头了。
萧和平怔愣的看着她手上那张对折的白纸。
见他儿子?
这张纸能看到他还在娘胎里儿子?是印了照片吗?
他欣喜若狂的点头。
宋恩礼把单子塞到他手里,注意到他明显颤抖的手指,她好笑的弯了弯嘴角。
这傻男人,紧张呢。
“自己打开看看?医生说你儿子很漂亮。”
“那是,也不看看他爸妈长得多好。”萧和平嘴上嘚瑟着,突然把彩超单贴在胸口重重深呼吸了一口气。
白纸上下各有好几行字,正中央是个黑不溜丢的方块图像,小小的一团正蜷缩在上头的扇形光亮中,已经能清晰看出轮廓。
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不是他以为的照片,可是却比照片带给他的震撼更强烈!
这就是他儿子!
四个来月还在娘胎里的儿子!
仅仅只是拿着这薄薄的一张纸,他却仿佛能感觉到小家伙的心跳,明明轮廓是那样的模糊,他却愣是看出幸福来。
连空气,仿佛都充满了爱的味道。
“谢谢你红旗。”他知道,媳妇之所以大老远回家一趟拿这东西给他看,就是想让他高兴。
他真的是由衷的感谢她,感谢她出现在他生命里,感谢她给了他爱情和儿子,他的一切美好幸福都来源于她。
他愧疚又感动。
“瞎矫情。”宋恩礼嗔笑着,脸上却泛起淡淡红晕。
知道空间能带她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后,宋恩礼比白天被审讯时更多了几分镇定,她现在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去找严朝宗寻求帮助了,不过她没去,她觉得严朝宗肯定会来,没必要给萧和平添堵。
然而并没有。
一天过去,两天过去……
严朝宗始终没有出来正面回应过这件事,他装作自己不知道,事实上部队那边也一直没派人来通知他,其他人更是不可能,师长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到现在除了几个当事人,外面一概不知。
但严朝宗自己也并不好过。
这种诬陷于宋恩礼就是一团悬在她头顶上烤的炙火,随时落下来将她烧得面目全非,而他自己,又未尝不是一直被架在火上烤。
她的喜怒哀乐,便是他的喜怒哀乐。
伤害与放手,同样不舍。
他纠结到不敢面对。
其实师部并不是不想通知的,而是谁也不愿意当这只出头鸟,师长跟师政委肯定是穿一条裤子,虽然他们也很想早点还宋恩礼清白,但伍先生那边的意思是观望,犯不着为这点小事跟严朝宗对上,他们也只能暂时按兵不动,看看严首长到底玩的啥把戏;而让副师长出面那就更不可能了,让他浑水摸个鱼还差不多,出去顶雷?做梦!
之前他一直以为严朝宗不正面回应是因为从来没把这点小事和他这种微不足道的人放在眼里,而且姓宋的都已经结婚了,严朝宗肯定看不上,但后来几经琢磨他觉得可能并不是那么回事。
严朝宗不否则,其实就是承认!否则以他的身份哪能容许这样被人诬陷?那姓宋的既然不是他侄女,百分百就是他的女人!
他的女人,谁敢动?
所以他自然没必要出来澄清啥。
想到这层的副师长当天晚上就“病”了,“病”得起不来床,审讯只能暂时押后,宋恩礼也只能暂时待在家里直到这件事彻底查出个水落石出,惹得军嫂们一度以为萧和平以权谋私,让解放军战士去给他媳妇看大门做保卫。
萧和平白天上班,顺便想法子解决这事,晚上就回家陪媳妇,把她的一日三天外加点心照顾得极为妥帖,可宋恩礼非但感到半点安稳,反而是越来越慌乱。
严朝宗没出现,是出现什么变故了吗?
她的出现本身就已经打乱了历史,所以接下来事情的发展说不定也不会按照历史的走向,如果真是这样,严朝宗会不会有危险?萧和平可是说过严家伯侄俩关系并不融洽,会不会是严首长想一石二鸟?
她写了封信,偷偷召来阿五让它一定交到严朝宗手上。
严朝宗看着她亲手写的信,内心五味陈杂,那傻姑娘都已经是自顾不暇了,却连只言片语的求助都不曾有,信上全是对他的关怀,一再强调让他先自保……
“傻。”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信纸上大气丰润的字体,目光温柔。
这样傻的姑娘,如果他再不保护好她,一定会被人欺负死。
他把信方方正正的叠好,锁进办公室抽屉中的一只小木盒里,同宋恩礼以前寄来的信收到一起,然后抄过电话……
那头接得很快,显然是早就在等,浑厚的嗓音中俱是对他这根独苗的慈爱,“朝宗啊,你年纪也不小了,一个人在外面呆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成家立业了,大伯也没啥心愿,就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你再婚生子,你跟小胡分开这么多年……”
“玩太过了。”他到底是没耐性听他说完这么些,来来去去就是这些话。
他的话语中连个称呼都没有,更别提敬意,那样的疏离冷漠,连陌生人都不如,可严首长丝毫不感到生气,言语中的笑意依旧不减,“你总不高兴我跟你念叨这些,可你是咱们严家唯一的男丁,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家族考虑考虑。”
“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你可不是个会替别人养孩子的人。”
“我的确对她有好感,但她已经结婚我不可能去破坏她,这是任何一个有道德有良知的人都干不出来的事。”严朝宗艰难承认,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的脸上多了几分狠意,哪怕声音依旧平静如水。
“所以大伯帮你。”
“不用,如果你不想我们之间的关系继续恶化,最好别动她。”
“到底为啥……”没等严首长把话说完,严朝宗已经啪一声把电话挂了。
到底为啥,为啥从小就爱粘着他的孩子突然有一天变得视他如仇敌,甚至一直持续了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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