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楼里的军嫂都知道,你还想狡辩!是我看错你了高国庆同志,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周,别生气周……”高国庆生怕她的大嗓门把人招来,情急之下将人搂到怀里……
两人接触这几个月来,这么放肆的事情高国庆还是第一回干。
城里姑娘的身子跟乡下的老娘们儿那可是有着天壤之别!
香,还软。
太久没有干那事儿,想得慌。
“周。”他贴在小周耳旁贪婪的嗅,“你听我说,我真没扯证,那是家里硬塞给我的媳妇,我一点儿都不喜欢,你再给我一段时间,等过年我就回家把这事处理好,保证明年跟你结婚,周,我们既是爱人也是革命伙伴,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小周被他这么一搂,整个身子骨完全软了。
高国庆虽然在宋恩礼眼里低劣,但其实在大部分整个时代的女性眼中还真是块香饽饽。
出身好,八辈儿贫农;工作好,副团长;收入高,长得也马马虎虎,最重要的人精神崇高!
半推半就的,两人的嘴唇就贴上了。
小周那脸比刚才在宿舍楼里叫军嫂们嘲笑时还要红,羞答答跑了。
高国庆摸着嘴唇,上头还沾着小周的口水,带着年轻姑娘特有的香气。
他要离婚!
昨儿晚上斜对门那屋的床嘎吱嘎吱响了一宿,萧和平能弄个年轻大姑娘,他也能!
而且他知道好些人都是家里一个伺候爹娘的,身边一个伺候自己的,副师长说马上就等四团团长一调走立马让他顶上,到时候也需要一个撑门面的女人。
不过一想到中午大会上,萧和平成了他们一团的政委,高国庆就觉得气不顺。
嘴上毛都没长齐,还敢来领导他,当年他们出生入死的时候他萧和平还不知道在那个犄角旮旯里穿着开裆裤到处跑嘞!
萧和平从办公室出来,连打俩喷嚏。
“干啥,昨晚冻着了?”盛利搂上他肩头,笑得有些无赖。
萧和平正色丢开。
自打看了媳妇给他的那些书后,他现在特不习惯战友们这么亲密的跟他接触。
“以后不许跟我勾肩搭背,我现在是有媳妇的人了。”
“不是。”盛利原地一思索,追上他,“我说老萧,你这话我咋听着这么别扭。”
“你跑一团来干啥。”萧和平没应他。
“接你啊,这都下班了,大伙儿可都已经上你们家去了。”盛利又想勾他肩头,萧和平躲他,步伐飞快。
两人进院,其他人也是刚上楼。
小周被气走。
大毛二毛没了靠山,军嫂们又关着门不让他俩进,干脆一人一边跟门神似的堵门口哭得直抽抽。
打不得骂不得说不听,军官们叫他们拦着道,正跟屋里的军嫂们隔江相望。
“整啥呢!人大喜的日子上这儿来嚎啥!”盛利暴脾气一上来,上去就一只手一个给两人拎小鸡似的拎起来。
“可千万使不得。”陈大梅忙制止他,“刚还抢我东西来着,结果小周替他俩出气来了,好不容易才消停呢。”
“老高呢?咋就没人管管,宿舍楼里也该有宿舍楼的规矩,整俩小兔崽子成天胡搅蛮缠像个啥话!”
盛利才不管啥小周老周,直接把俩孩子拎去敲高家的门,高大妮躲屋里头不肯出来,那俩孩子又嚎得好像死了爹妈,给他整得实在没辙,便叫楼下的警卫员上来把这俩孩子给送高国庆那儿去,楼里这才得以消停。
宋恩礼嫌新铺盖叫高大妮坐了,刚才就已经换回了军绿色的,不过看上去可比大红的要顺眼得多。
众人进门,军嫂们早早准备好酒菜,落座就能吃。
好烟好酒有鱼有肉,五花八门十几二十个菜,最重要的分量足,都是大盆大盆的,摞得快没地儿搁碗,主食种类也多,饺子馒头面条,满屋子食物香气,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这都给我看饿了,香啊。”师长和师政委差不多同时进门,师政委的媳妇何玉珍和盛利的媳妇紧随其后。
两人各自给新人带来礼物。
“你们站着干啥,能长高啊。”师长笑呵呵的招呼众人,“赶紧坐下啊你们,站着多挤,我就不跟你们客气了,今天小萧和小宋是主,我是客,我只管吃,至于啥发表讲话就免了吧,我一大老粗听着就头疼更不会说,就俩字儿,恭喜!”
“您组织组织语言留着年底讲吧,今天就是大伙儿聚聚,没那么多讲究。”
“小萧说的对,大伙儿今儿发扬南泥湾精神埋头苦干就成!”政委在师长隔壁坐下。
领导发话,大伙儿才敢坐下,男人半桌,女眷半桌,胳膊肘撞胳膊肘,好歹挤下了。
本来陈大梅提议让男女分开两桌,因为在大部分男人那儿都有女人不上桌的观念,实在屋里摆不开这才作罢,不过饭菜还是分开的两份,各自吃各自。
师长在桌上扫了一圈,笑着问宋恩礼,“小宋啊,咋还缺个菜。”
陈大梅刚想问缺啥,宋恩礼立马站起来从床底下拉出一酱菜坛子装了满满一大碗,“单独给您留着呢。”
“政委和嫂子可都给老萧两口子带礼物来了,师长你不意思意思?”盛利从宋恩礼手里抢走碗。
“你这小子,给我把饭碗都掏空了还好意思跟我提这个。”师长放下筷子,叫人给他把军大衣拿来,往兜里一掏,两瓶茅台!
“咋样,没忘了你们吧,我这可是把家底儿都掏给你们了。”
“这玩意儿好!”盛利这才喜笑颜开的把酱菜碗还给师长,将两瓶茅台全拿走打开。
萧和平站起来给男人们分烟。
他本人不抽烟,不过大部分军官都好这一口,没一会儿屋里便云雾缭绕起来。
男人们喝酒猜拳不亦乐乎,女眷们这边也聊得火热,光宋恩礼身上这件刚换上的大红色菠萝针线衫就叫她们热闹了好半天,各个嚷嚷着也要织一件这样的,之前她们上毛线厂捣鼓的那点处理货都还没舍得织,正好派上用场。
陈大梅小心在宋恩礼袖子上摸了摸,“就咱弄的那点线怕是不够呢,织光板都玄,这菠萝针可比光板废材料多了!”
“也是啊。”
宋恩礼想起苗大姐教的法子,“你们谁能弄到手套不?要多。”
盛利媳妇举手,“我家有亲戚在手套厂当仓库管理员,不过都是些残次品。”
“那不怕,能用就成,我们办公室一大姐用手套拆成线打线衫来着,到时候再弄点色儿一上,结实又好看。”
“好主意啊!”陈大梅激动得差点没拍桌子,连何玉珍都说,“劳动人民的创造力果然无限大!”
残次品不用票,拿钱就能买,军嫂们不缺钱就差票,当下拜托盛利媳妇一定要帮忙给搞到手套,她们的新线衫可就指望她了。
其实即使是残次品那也是稀缺的东西,好在何玉珍不要宋恩礼不要盛利媳妇她自己也不要,剩下就那么几个人倒还是可以想法子弄点。
吃一顿饭吃出一件线衫来,女眷们的精神头比见到这满桌的肉还足,下筷子也越发犀利。
宋恩礼还是第一次跟军嫂们同桌吃饭,多多少少被她们此起彼伏的筷子给吓到。
这么些女眷当中吃饭最慢斯条理的当属盛利媳妇,比何玉珍还要再斯文点,陈大梅就比较像她的性格了,吃饭做事全都风风火火的,还有两个估计是不好意思,下筷子不快,但她们咀嚼的速度可一点儿都不慢,而且无一例外,每筷都直奔肉菜。
肉实在太稀缺,女眷们一个月半斤,一家老小除她们男人外都得吃,而且还不是经常能买到供应,所以也是情理之中。
宋恩礼怕不够吃,提前在大砂锅里另外炖了一锅肉,等桌上吃得七七八八,立马又给盛上。
女眷们都很自觉,吃完就下桌。
空碗一撤,男人们坐着就宽敞许多。
“小宋,你来。”何玉珍悄悄跟宋恩礼招手。
宋恩礼好奇跟她出门,“咋了嫂子。”
“这不是上面都提倡节育嘛,给我派了个任务,每个军嫂哪儿都得分派到。”何玉珍悄咪咪从兜里摸出一个保险套递给她,“虽然我本人还是希望你们多生几个,但政策必须遵守,不过你们该咋生咋生,不用真拘着,就是这事儿可千万别让你们政委那儿知道,否则他又该跟我没完没了的絮叨了。”
保险套,又是保险套……
宋恩礼红着脸接过去,快速往兜里揣,“好,我记住了嫂子。”
“唉。”何玉珍了了一桩大事,笑着拍拍她肩膀,“正式欢迎你加入我们光荣的军嫂队伍,好好努力,成为军人们坚强的后盾,有苦难记得找组织……”
两人说着话回屋,丝毫没注意到因为揣得太快而掉落在地的保险套。
高大妮一直趴门缝里盯着宋恩礼那屋的动静,见她们俩落了东西,赶紧开门出去捡。
她认字,但是不明白上头“避,孕套”仨字凑一块儿的意思,回屋拆了后更是不明白里面这小东西到底是个啥,不过她觉得何玉珍给宋恩礼的肯定是好东西,便随手给收枕头底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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