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份结婚申请报告,萧和平在背后付出努力宋恩礼并不知道,萧和平也不并打算让她知道。
如果没有伍先生从首都直接下达的命令,只怕是真的难办,光是媳妇复杂的来历和沪市那所房子就已经交代不清楚。
其实一开始伍先生也不同意他娶宋恩礼,他更希望萧和平能找个家庭背景深厚的姑娘,这样能对他的事业产生帮助,而伍先生自己那边的盟友也会更多更牢固。
首都眼下的局势,就像他跟严朝宗说的,并不太平……
不过已经定下了,比啥都好。
“明早咱俩就去扯证,回来我就打住房申请报告,年底回家办喜酒,估计开年房子就能分下,到时候咱就能住一块儿。”
“你可千万记得避开高国庆,我不要跟他住一个楼,起码不要一个楼层,不然会疯的。”说到高国庆,宋恩礼忽然想起来,“你是调到一团吧?那不是得跟高国庆一起共事?他现在把自己洗得可白可白了,谁都夸他好,看样子人缘不错,不会给你开展工作造成啥麻烦吧?”
“不能够,他很快调四团去了。”
“要升?我好像听说过你们团长要调到别市。”
“没有的事,调走的是一团政委。”
“……那高国庆岂不是白折腾这么久。”
萧和平好心情的把她搁桌上,将自己头上的栽绒帽盖她脑袋上,重新拿起结婚申请报告又看了一遍,“真好看,越看越好看。”
“萧和平你在故意岔开话题。”
“叫声老公听听,叫老公我就告诉你。”
宋恩礼鄙夷的横了他一眼,从桌上跳下,“爱说不说吧你,我饿了,下楼做饭去。”
“别。”他把她拉回来,整个儿团到怀里,在她耳边极小声道:“一团都是副师长的人。”
其实还有后半句,副师长是严首长的人。
首都现在大致分两派,伍先生和严首长成对立面,虽然他跟伍先生关系好,但之前从来没正经站过队,这次为了宋恩礼的事,也不得不明确表态。
表了态,以后要忙活的事,少不了。
宋恩礼了然,做了个封口的动作。
调走政委,把高国庆调四团,又把萧和平调一团,这是摆明了要架空副师长!
这种机密,还是少知道为妙。
“我去给你做晚饭。”
“咱出去吃。”萧和平从衣柜里拿出她的军大衣给她裹上。
“别啊,外头忒冷,今天就跟家吃吧,明晚叫上盛利他们一起庆祝庆祝。”宋恩礼从这个缸那个罐里拿了些食材,搁盆儿里抱着下楼。
哪怕外头天寒地冻,可架不住人逢喜事精神爽,步伐都比平时轻快。
等她再上楼,桌上多了一张小巧的木桌,有点像老家用的炕桌,但比炕桌更精致。
宋恩礼想起萧和平之前拿回来的那块木料,欢喜的把手里的砂锅放下,摸了摸那张打磨得十分光滑的小木桌,“这是你做的?其实我就随便那么一说。”
当时想用才想要,后来用不着她早抛诸脑后了。
萧和平不以为然,“媳妇的话就是命令,咋能是随便说说。”
宋恩礼捧着他的脸,一通蹂躏,“能干又懂事,不喜欢你都不成了!”
“的确挺能干。”萧和平恬不知耻的笑,低头把脑袋抵在她额上,“红旗,给我生个娃。”
“先,先吃饭,等会儿回去晚了我们厂大门该关了……”
“还回个屁!”萧和平将她丢铺盖上,铺盖垫的柔軟,弹得厉害。
宋恩礼好不容易坐起来,他已经脫干净俯身下来,“夜长梦多,今晚咱俩甭睡了。”
终于等到这天,非他娘的做她一宿不可,天亮就去扯证,看他姓严的还能翻出什么花来!
宋恩礼觉得萧和平这人还挺说话算话的,说好一宿不让她睡就真的一宿没让她睡,那小小的单人床嘎吱嘎吱响个没完,她都怕自己明天出去没脸见人。
撑到三四点钟公鸡打鸣,俩腿直哆嗦,眼皮子狂打架,“萧和平,萧和平我求你了,歇会儿吧……”
“再等等,我很快。”
“不要了,底下都裂了。”
萧和平低头堵住她嘴唇,“再吵老子做死你。”
正大光明跟媳妇在宿舍办事和偷摸着感觉完全不同,咋弄他都嫌不够。
又弄了她一回,眼瞧着天要亮,他终于依依不舍从宋恩礼身上翻下,习惯性往她屁股底下垫了个枕头,“我还得去一趟政治部打结婚介绍信,昨天赶着去找你没来得及。”
宋恩礼正准备稍微眯会儿,听到这话,又把眼睛睁开,“大哥,现在四点没到呢,你不睡人也得睡,稍微消停会儿吧。”
“那可不行,今天事儿多,不能耽误了。”萧和平开始穿衣裳。
宋恩礼拽着他的裤腿把他拽回床边,脸蛋贴上乖顺的蹭,“不就是结个婚嘛,你至于这么兴奋。”
“一辈子就结那么一次,能不兴奋?你躺着,等会儿我得上副食店商店看看有啥供应能买,再去供销社买点喜糖喜饼,还得往家里挂个电话,娘知道了一定高兴。”
宋恩礼头疼的看着他忙活着忙活那,一会儿对着镜子整军装,一会儿问她胡子刮干净没。
“萧和平我真的很困,你让我稍微睡会儿,就一会会儿。”
“扯了证回来让你睡个够。”他拿上饭盒,“早上想吃点啥?”
“不饿。”昨晚上不让她吃饭,现在早饿饱了。
“那就包子油条鸡蛋豆浆。”
“去去去,你赶紧的去打早饭,你要是以后都这么折腾我非神经衰弱了不可……”
“老萧,老萧啊,开门儿,喜糖我给你整来了。”盛利的声音隔着门传来,宋恩礼忙坐起来穿衣裳,“你们这是约好了的是吧?”
一个两个的都不睡觉,要疯吧这是!
她快速套好棉衣棉裤,萧和平把门打开,盛利扛着一米袋喜糖进来,起码有个十几二十斤的样子。
宋恩礼打开一看,里头好几样串一块儿,最贵的大白兔奶糖,稍次点儿的四毛五一斤的彩色塑料纸糖果,还有三毛二一斤的单颗纸包硬水果糖……各种各样五颜六色拢一块儿,简直好像把糖果柜台给洗劫了!
就刚盛利扛着布袋子进来那样儿,拔掉那身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劫匪扛着赃物呢!
糖票稀缺,一般人结婚能买个半斤一斤喜糖已经是奢侈,这么多糖,她突然觉得眼眶热热的。
也不知道这些糖是不是凑了一宿才凑出来的。
“红旗也在啊。”盛利挺曖昧的朝萧和平嘿嘿两声。
萧和平红了脸,不自在的板起脸把喜糖丢回他怀里,“干啥玩意儿你这是,大清早的不睡觉。”
“这不是哥们儿几个听说你那结婚报告下来了嘛,就把身上的票给凑了凑,整点吃的喝的给你庆祝庆祝,李福顺他们上副食品商店排队去了,买到啥算啥,烟酒何团负责,晚上一定整两盅,对了,师长和师政委那儿的票可是让我搜刮赶紧了,回头别忘了叫人家。”
“你们都知道了?”他这儿还没通知呢。
“那是,师长大嘴巴……不是,我是说师长那热心肠,能不知道嘛。”盛利把糖袋丢回桌上,“我先走了啊,得回去回个笼,不然晚上没精神参加饭桌战斗。”
“萧和平。”宋恩礼赶紧从抽屉里找出一堆钱票递给他,“快给人送去,咱家的票都攒齐了呢,不能让大伙儿破费。”
“唉。”萧和平顾不上这么多票证的来历,拿上便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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