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左手拎一只牛皮纸袋,右手上却提着一把屠刀,千秋屏住了呼吸,身体不由自主的抖起来。
她双眼直勾勾凝视着那把屠刀,肩膀向后缩去,虽然这个男人戴着头套,但她还是敏感的感觉到了这个人是谁,她不出声,或许他此刻还未决定,对她或者是她与丁琪其中一人动杀意,如果那样,他也没必要掩住他的真面目了。
可是,那人步步走近,他那双细长的眼睛一直在仇视的看她,他走到了窗台边,放下了那只牛皮纸袋,忽然从灰色大衣里摸出一部智能手机。
千秋吞咽着口水,额上的冷汗滚落到眼睛里,促使她猛地眨了几下被蜇疼的眼睛,她突然意识到他拿出手机的目的是为了拍照,下一秒,他手机对准她,“咔嚓!咔嚓!咔嚓!”
他连续对她拍摄下三张照片,大概觉得不够,他忽然走上前,用力一扯起她的头发......
“啊!”
千秋惊叫,因为他另一只大掌还握着刀把,那把刀与她眼睛的距离只有几分米,她浑身冰冷了一半。
谁知他扯着她的头发,只是将她狠狠甩到一边,接下来开始用手机拍丁琪,“咔嚓!咔嚓!咔嚓!”
就像是惊悚影片里的恐怖画面,眼前的男人仿若一个魔鬼,千秋头部撞击到地上的石子,她忍住一阵强烈痛麻感,眯眼时鲜血沿着太阳xue滑落下来,视线模糊了一秒,她目光缓缓落在那只放在窗台边的牛皮纸袋,忽然觉得那里面装了很多的钱。
男人已经开始发送图片,没过多久,智能手机进来了一条回复短信,男人戴着黑色头套,虽然看不到他此刻的脸部表情,却能感觉到,他看完短信后是满意的。
千秋心口提的更紧,眼见男人握着刀把的手动了动,他转眸,凶狠的目光射向她...
“你知道我是谁?”头套男人终于开口了,这时候,昏迷在他脚边的丁琪,无意识的动了动,却没有醒。
千秋只摇头,不吱声,身体挣扎着,努力的向后蹭。
梁叔道:“不,陆千秋,你很聪明,你不是向来很聪明吗?”他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她不敢看他手上的刀,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不然,你凭什么能讨好尚家大少爷?一只麻雀,也能飞上枝头变凤凰?让人更不可思议的是,你现在居然能把夫人也搞定!”
“我梁伯庆在尚家服侍夫人三十年,从没在小事上被夫人数落过一次,可是因为你,我却丢了工作,被少爷逐出尚家!”
梁叔干脆摘掉了头套,露出一张清冷狰狞的脸,他双眼仇敌似的狠瞪着陆千秋,而千秋的双眼仍紧闭,眼皮上的脉络微微跳动。
“可是这些也都并不要紧...”梁叔忽然*的笑起来,夸张地弯起嘴角,“夫人还是照样信任我,还是视我为她忠实的奴仆,她愿意让她的儿子娶我女儿为妻,如果我女儿嫁进尚家,成了她的儿媳妇,再为尚家诞一个孩子,那我们就会有同一个孙子!”
除了恐惧外,听到梁叔的这番话,千秋倒抽着冷气,心里的一阵恶心,若颜敏听到这些话,此时的心理病症会不会加剧?
可是她不敢出声,更不敢睁开眼,她一边用沉默延长着随时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一边思考着那只牛皮纸袋,还有梁叔为什么拍她和丁琪的照片?是发给谁?意作何用?
梁叔突然又抓起她的头发,将她上身从地上提起来,狠恶道:“可又是因为你,因为你的存在,我女儿嫁不了尚楚,夫人那样讨厌你,憎恶你,你却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她面前出现,知不知道,尚宅一直保持的平衡规矩,却被你的出现打破了?”
什么平衡?千秋冷静的想,难道是梁叔和姜婶二人狗仗人势在在尚夫人身边多年?给尚夫人洗脑?在尚宅佣人里霸道称王?
“所以,你该死,陆千秋,今天的结果都是你自找的!”
千秋只感觉自己的头发就要离开头皮,那疼痛如钢针一样钻心,她终于睁眼忍不住冲梁叔大吼:“今天你杀了我,对你也没有任何好处!你让姜婶偷避/孕/套的事,尚夫人和尚楚已都知道,你既然那么爱尚夫人,干嘛还做伤害她伤害她亲人的事?还有,她就算再讨厌我,我也是她孙子的母亲,你让她的孙子失去母亲,看她知道以后会不会放过你?”
想到两个孩子,千秋胸部胀痛的厉害,她心里不断告诉自己,一定要勇敢,一定要冷静,坚持,跟这个男人周旋,她一定不会死!
梁叔煽了她一耳光,她尖叫,还是昂着头,梁叔道:“威胁我?你以为我怕?姜婶不成功,那是她没本事,我早不在她身上抱希望,可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指使她?她也有女儿,也想进尚家门,大可说她是为了掩示罪行栽赃给我。”他又猥琐地笑道:“至于你,今天必定要死,你看到是我绑架了你,我还能送你回去吗?”
他把那只屠刀架到了她的脖子上,“不疼,几秒钟的事。”
“等一等!”千秋身上的抖动加剧,可心里面还在坚持,她颤声,“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和丁琪约在她的公寓见面?就算让我死,也先让我死的明白!”
梁叔一顿,暂时拿开刀,“好啊!那我就让你死的明白。上次丁琪雇凶绑架你,就是我的主意,这个女人,其实也早不该留,她伤害夫人,让夫人伤心,可是她与你有仇,她那么恨你,我就只好利用她来教训你!”
“你会杀她吗?”千秋问。
梁叔显然不愿回答,“这个不用你操心。”
“有人雇凶要杀我们?其实你身后还有幕后指使?”千秋壮胆,命悬一线赌一次,“那人给了你钱,还答应帮你善后?”
“陆千秋,你问的太多了。”梁叔发出魔鬼一样的声音。
“不,梁叔,你听我说!”千秋喊道:“你就确定那人一下会帮你善后吗?事后他不会除掉你灭口?”
话音刚落,“哐当”一声木门被踹开,太阳落山后的冷风呼拉拉地从门外灌进来,两人同时向门口看去,迎上的,却是一身阴冷的尚楚那凶残嗜血的目光。
尚楚那双黑色犀利的眸,似要把梁叔生吞活剥了,根本没有给两人任何思考和反应的机会,尚楚左手紧握的那只黑色手枪,照梁叔的右肩就是一枪,“砰!”
随着这声巨大枪响,梁叔手里的那把刀掉落,千秋整个人摊软下来,倒在了梁叔脚边。
等梁叔再想拾起刀,用陆千秋来威胁尚楚时,尚楚已冲过来,抬脚迅猛地往他腹部一踹——
“哐!哐!”尚楚的铁拳,一轮接一轮的抡向梁叔的脑袋,鲜血飞溅......
陆续有人跟着冲进来,尚楚的贴身保镖,及另外几名打手,有人抱起摊倒在地上的陆千秋,为她解开绳子,这时尚楚才抑制住积压在胸腔里的愤怒,收拳离开倒地的梁叔,接过陆千秋身子,“怎么样?吓到了是不是?对不起千秋,我来晚了!”
“对不起对不起...”始终在道歉,尚楚失魂落魄地把千秋按在怀中,又拨开挡在她脸颊上的碎发,吻她的唇,吻她的额头,“有没有伤到?快告诉我有没有哪里伤到?”
尚楚滚烫的胸膛,温暖了陆千秋冰冷的身体,她惊魂未定地眯眼看他,好像无法确信,这时夺眶的眼泪才汹涌而出,她搂抱住尚楚的腰身,脸颊蹭进他怀里,“你来了!尚楚!你终于来了!”
尚楚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她身上,又打横抱起了她,不顾现场其他狼藉,不看昏迷中已小产的丁琪,也不再看奄奄一息的梁叔,迅速的抱她离开这座小屋,奔向停在外面很远的车子里。
千秋这才发现,原来她和丁琪被梁叔带到了一座荒郊野岭,四周空旷,杳无人烟。
往往到脱离危险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更加后怕着,千秋紧拽着尚楚的衬衫衣领,不愿再讲一句话,尚楚叹息一声,心疼的搂紧她,“乖,我们回家。”
昏迷中的丁琪也被人抱了出来,紧接着是被捆绑住双手双脚,被人架抬出来的奄奄一息的梁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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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没有醒?都已经退烧了,怎么还在昏睡?”
陆千秋躺在卧室的大chuang上,颜敏则在chuang边来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