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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务衙门官邸!

随着前日益王出征,朝廷上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当中,各司各部都在按部就班做事,只是户部少了姚成本监管。

其他官员又有谁敢触犯,沈安的威严。

眼下只要是他部下来要钱,所有款子都得从优从快,恨不得让他们当时就把钱拿走。

谁都不想和工部、水务的官员,多打连连。

在他们眼里,这两个衙门出来的,就是一群不能惹的疯子,话说多了都会惹麻烦。

少有的宁静顺畅,也让沈安想到了一个新点子。

他本来打算,在淮水两岸仿照都江堰的形式,修缮大坝,进行湮堵,以求能够承受更大的水压和水位。

经过这几天仔细观看地图,他反而觉得,疏通改渠也不是错的选择,并且这样一来,他能解决淮水附近,一个不算严重,却困扰百姓多年的问题。

盐碱地!

淮水周围的盐碱地其实不多,主要都是几大盐池周边的位置,此为不可避免之事。

过去朝廷对此也没有给出什么解决办法,只能是在周围地区,划拨土地补偿百姓。

但效果并不十分好,农民耕种,讲究的就是个地脉相连,他们也好便于将土地养成同等模样,更容易照顾秧苗。

另外赔给的土地,有些距离过远的,百姓所幸直接弃管,或者直接兜售给那些士绅掌控。

土地买卖很是正常,沈安想要改变的,是人均土地的占有量。

士绅占地,百姓做长工短工,最后受害的还是老百姓,要是能将这一次的大水,进行适当引到,将盐池外圈,受到污染的土地,进行泡碱,不但能改变土质问题,还等于从根本上,将土地进行一番滋养。

操作得当,待到水位退去之后,其土地就算无法形成肥厚的黑土,至少也会比过去,更具效力。

能提升一些产量。

这件事,沈安自己说了不算,他必须找梁帝商量过才行。

飞鸟入禁,厌雀归林。

富丽堂皇的东宫中,太子皇甫胤善,正和面前一个白胡子老头品茶,但一直都是他喝茶,白胡子老头一把年纪了,只敢跪在那一动不动。

“徐兴,上一次的事,你做的不错,本宫也没想到你竟然会那么心狠,直接把那个药师给灭了。”

徐兴低着头,战战兢兢的笑了;“殿下,他既不能为殿下出力,留着又有何用?老夫这么多年,还蝉联人世,就是大新家族后辈中,没人能为殿下分忧。”

“老东西,你倒是真会说话。”

一旁的侯近山,得了太子眼色,从左右手里接过一枚纯金的吊牌,喂狗一样扔到他面前。

徐兴眼睛一亮,丝毫没有廉耻,捧在手里珍惜百倍:“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你啊。”

皇甫胤安看着他,比看一条狗要顺眼多了,狗只会摇尾巴,眼前的老头,只要他愿意,肯定摇的比狗好看。

每年还能从他手里,拿到大把大把的银子,皇甫胤安怎么能不高兴。

“得了吧,这一次淮水有难,你们徐家作为医药大户,肯定是当仁不让。”

“无论用什么办法,必须把你们的药,送到淮水去!”

徐兴连连点头,他已经有了计较。

徐家人上一次铩羽在沈安手中,为了讨好太子,他甚至把明面上的家主都给处置了。

此次老鬼出山,不但是给太子一个态度,也是为了报仇!

主管淮水灾情的是沈安,徐家就要把之前的侮辱从他手中,找回来。

“殿下放心。”

半趴在地上,徐兴自信满满的道:“这一次徐家以做好充足准备,只要朝廷收购药物,必逃不过老头子手心。”

“沈安可能会避免收入徐家的药材,但他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药材商中,一半以上都是在老头子这,走的货?”

徐兴很自信,他没有告诉太子,之前于廉购买的部分药材中,就有他们徐家仓储的存货。

这件事,他打算压到最后,再给太子一个惊喜。

“得了。”

皇甫胤安不觉的他的策略,有多精彩,还不如这池中金鳞吸引人:“回去吧,做好你该做的事。”

“本宫,只要答案。”

徐兴能进宫,是靠着侯近山,要出门禁也得傍着这位没鸟的爷。

来到皇宫的一处偏门,侯近山摘下徐兴头上的套罩,他毕竟是个外人,不能让他看到来去之路。

不担心此人会有什么戕谋,这样做只是为了避免日后,真有一天他被抓住对峙,只要说不出进出宫的道,谁也就不能往太子身上泼水。

“回去吧,从这出去,柳树林子外,你的车马都在。”

掐着公鸭嗓,侯近山傲慢的说道。

徐兴一把年纪,人精一个,在他年前都不敢把身子直起来:“您放心,小佬有数,有数。”

“这个……”

拱手之间,徐兴从怀里掏出一个金牌子来,和之前太子赏给的他样式不同,也厚重不少,措手的功夫,直接塞到侯近山袖筒里。

“这个,是小佬一点心意,还请大人您,喝杯茶。”

侯近山看都不看他,要不是为了这块东西,他才懒得走出这么远。

“行了,你的心意,收下了;赶紧走吧,别被人看了去!”

“您放心,放心。”

徐兴又拜了拜,这才满脸堆笑的走出宫闱。

到底还是外面的天更高,气更清。

呼吸一口,徐兴觉得自己又活过来,回想刚刚在太子面前的感觉,真有一种重获新生的体验。

目光回转,徐兴瞧见皇城根下面,竟然还猫着这老乞丐,瘦骨嶙峋的靠在那,活像是一条等死的细狗。

换做平常,他肯定不屑一顾,但是今天不同,每一次见过太子,徐兴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为这个,他也得出点血,行点善事。

随手摸了摸,他身上已无常物,只剩下刚刚太子赏下来的金牌。

把金牌掏出来,枯槁的双手一用力,咔嚓一下,金牌竟然断了,这东西外面裹着金层,里面竟都是空心的。

徐兴不屑一声轻笑,把两半掰断的金牌,直接丢在乞丐面前:“今天是你的运气,老爷儿高兴,拿着回去换点吃喝,再支个小买卖,也算老爷儿我今天,做回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