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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被关押的陈友见人就骂,可要说他多有气节吧,似乎又不太正确。

他一没有以死相抗,二没有绝食等行为,反而饭来张口。

“陈大人,你何必如此呢?或许大人这样做,有其他深意呢!”

今天送饭的衙役话比较多,还给他捎来了一壶酒,恭敬的站在一旁,给他倒满。

陈友一把接过杯子,仰头喝了精光:“别怪本官没有提醒你们,沈安这个贼子,迟早会害死你们!”

“他卖国求荣啊!他把生铁卖给西魏啊!这是给敌人送兵器啊!该杀!该杀!”

送饭的衙役正是暗影,他早已经从前面几个值守的人口中听过这些话了。

可他是一个专业的奸细,如此重要的消息,亲耳听到也不会立刻信以为真。

他又给陈友倒了一杯:“你和大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误会?”陈友又一口喝了个干净,把杯子重重砸在桌上:“误会个屁!”

“算我瞎了狗眼!之前竟会以为他是个好人!”

“这狗/娘/养/的,已经让人把生铁运到了城中!随时准备送给西魏了!”

“你若是不信!可以到城北大仓库去看看!这狗/娘/养/的!气死我了!”

暗影不动声色,不停给陈友灌酒,反复问着重样的问题。

直到深夜有人前来换岗,他离开时,陈友已经喝得酩酊大醉,鼾声大起的躺在床上人事不知。

出了衙门,他并不着急到城北查探,而是回到住处蒙头就睡。

当密探,最重要的一个品质便是要耐得住性子,否则顷刻间便会人头落地。

等到第二天上午,他才趁着巡逻的机会接近城北大仓库,果然看见以前算不得戒备森严的此地,如今竟被城防营军士围了个水泄不通。

心中得意,又能立下一件大功!

夜里,暗影悄无声息的潜入一家民宅,那里藏着用于和靖安王、天机阁联络的飞鸽。

放出信鸽,他得意的回到家中。

只是他不知,沈安在不知衙役中到底谁是奸细的情况,已经派人将所有衙役都监视了起来,他自然也不例外。

就算他再狡猾也终究逃不过沈安的眼睛!

“徒儿!奸细找到了!”秦二郎手抓两只信鸽,兴奋的跑了进来。

“他奶奶的,这衙役原来是以前前锋营的林保丁,这家伙藏得够深的!”

沈安皱了皱眉,这个确实让他有些意外。

他本以为前锋营随他出生入死,是他最能依仗的心腹。

没想到里面竟早早潜藏了奸细!

“好了!此人给我盯死了,先把信鸽上的函件拿来看看。”他摇了摇头,还是办正事要紧。

目前这个林保丁,他暂时还不会去揭破,甚至还要利用他好好办一件大事。

“我已经看过了,分别是写给天机阁大阁领和一个叫青龙的,没想到这家伙,不仅是个奸细,还是双面奸细!”

秦二郎把信函递了过去,一边说道。

“哦?还有其他人?”沈安脸色一变,这个消息更让他意外了。

不仅另有人牵扯其中,竟还和太子的眼线是同一人。

这里面的门道可就有意思了,双面间谍古已有之,不可能同时效力双方,林保丁到底效忠的是谁?

沈安赶紧拆开信函,两者一对比,便立刻看出了端倪。

写给青龙的内容明显要比写给天机阁大阁领的内容要详细得多。

其中一段,更将天机阁令他查探清楚云州与西魏之间到底是否勾结,也透露给了这个青龙。

“看来这个青龙才是林保丁的真正主人。”沈安喃喃说道。

青龙究竟是谁?

此人为何也如此关心他沈安的动向?

“按原计划,把信函改好再发出去!”这个问题,并没有让沈安纠结多久。

如今钓鱼计策,已经成功迈出了重要一步,接下来便容易得多了。

有这名暗探发出的信函,他不相信太子还能不动如山。

“我这就去办!”秦二郎笑嘻嘻的走了出去,能清理掉手下当中的奸细,他比沈安还要开心。

能顺带利用这奸细,帮沈安实现计策,那就更让他开心了!

飞鸽传书很快又被放了出去,经过专业训练的信鸽,不到一日的时间,便先后落在了雁荡关和京城。

此时,雁荡关。

“生铁?沈安从哪里得来的这么多生铁?”

皇甫仁轩似乎对沈安与西魏勾结的事情毫不在意,反倒十分关心信函中提到的多达万石生铁。

“会不会是刘氏?”靖安王也皱眉思忖。

生铁对于一个势力而言,有时候甚至比粮食还重要,万石生铁足以装备数万大军。

暗影传回的消息,还提到沈安和西魏的交易,是按月来计算的。

也就是说,沈安这万石生铁,可能还只是一个月的交易量而已。

沈安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到底控制了多少生铁?

他难道有新的炼铁之法?

满满的问号缠绕着靖安王两父子,令他们苦思不得其解。

“如果沈安手中还有巨量的生铁,咱们可就不能放任不管了!要不然真落入了西魏手中,咱们赵郡便要首当其冲受难了!”靖安王脸上肌肉跳动,眼神中竟有些后悔之意。

早知沈安如此麻烦,他真不应该当这个什么甘、云二州大总管,现在可好,把自己陷进去了。

该死的梁帝!

怕不是故意让沈安来恶心自己的吧?

哎!

怪只怪自己当初他以为可以将云州纳入囊中,才会搞得今日进退两难!

皇甫仁轩却依然风轻云淡的模样。

“不可能是刘氏,他们现在也恨不得将沈安生吞活剥了!要交易生铁自己就与西魏偷偷交易了,怎么会通过沈安这个中间人?”

“而且父王也不必如此担心,据我所知,沈安绝非卖国求荣之辈,否则他当日据守江淮,便能依仗月照,对抗朝廷,没必要来云州这个危机重重的地方。”

“此事背后定然还有陷阱,父王千万不可轻举妄动,咱们按部就班继续在京城点火即可!”

靖安王愁眉不展,却又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依儿子的法子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