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的身体本就不好,楼子里的杂役又累又苦,若不是一个叫小巧的仆役照顾,民女怕是没等到生孩子就得累死。
天有不测风云,老鸨子有些郁闷,因为她的投资失败了。民女生完孩子以后就死了,这让老鸨子暴跳如雷,却又无计可施。人都死了,她还能咋地?
董小婉一出生就小得可怜,眼看着养不活。老鸨子直接让大茶壶把董小婉扔出去,却是那名叫小巧的仆役心善,自己把这孩子收养下来。
等到几个月后,老鸨子发现小丫头竟是个少见的美人胚子,立即从小巧手中夺了过来,收做自己的养女。
董小婉从此有了姓氏和名字,老鸨子把小婉当成摇钱树一样,从小便请人教其琴棋书画。董小婉也没有辜负老鸨子的期望,很快便成了艳压群芳的汴梁花魁。
在成为花魁那一晚,已经被老鸨子赶出楼子的小巧偷偷跑了回来,把董小婉的身世原原本本讲给她听。
董小婉哭了一夜,最后下定决心要报仇。
后来童贯强买董小婉这事,自然是小婉自己设计好的。
当赵佶到达童贯府中之时,董小婉随机应变,立即就想借助赵佶之力除去童贯。可是童贯从不轻易信人,实在太难杀。董小婉来海上做“杀人麻”,也只是为了积蓄力量将来报仇而已。
再然后,董小婉便遇到了田十一。
因为童贯势力太大,小婉害怕连累相公,所以便一直隐瞒着,想要自己找机会暗中杀死童贯报仇。
世事果真难料,小婉报仇之事没什么进展,没想到相公却意外地弄死了童贯那狗贼。
那一夜董小婉又喜又悲,下定决心一辈子好好侍候相公。至于以前的事,便不要对相公讲了,免得扰了相公的好心情。
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对上了。董小婉当场取出她娘给她留下的一个木头簪子,这回连信物都对上了,郭京抱着女儿痛哭起来。
田十一皱着眉看着父女两人,总觉得老骗子在占自己家娘子的便宜,好几次都想上去踹老骗子几脚了。
赵佶洗脱了身上的冤情心情大好,只是看了一眼远远站着的赵桓,却又气不打一处来。不过转念又一想,如今的皇帝是自己亲生的十八儿子,皇位也算没有旁落,这心情总算又好了一些。
最可怜的就数赵桓了,自己从一国帝王变成了阶下囚,以后还要每日侍候他老爹的吃喝拉撒,心情能好就怪了。
耶律延禧的心里有些紧张。小院里就住了四个人,那三个是父子,万一要是有点冲突打起来,自己铁定要吃亏呀。就算不打架只打麻将,他们三个一定会打“伙牌”呀。
冲着自己的女儿耶律次奥野使了个眼色,小姑娘立即心领神会。
小心地叫了声十一哥,耶律次奥野便试探着提出,想要给她爹爹换个住的地方。
如今的次奥野已经成为天赐盟的核心人群,这点面子必须得给。于是耶律延禧兴高采烈搬到对面的院子去住了。
郭京抹干净眼泪,看了看田十一,这才试探着叫道:“贤婿?”
田十一差点没吐血,老家伙还真就成了自己的老丈人了,这上哪说理去?
田十一很不情愿地向郭京施了个礼,随即告诉董妖精给她爹好好讲讲天赐盟的规矩,切不可胡作非为。
董小婉是田十一娘子中年岁最大的,也是最会揣摩田十一心思的。他知道十一郎只是对突然多出个爹略有抵触而已,过两天自然就好了。
小婉偷笑,领着他爹回去了,田十一郁闷得连麻将桌都没支就离开了“皇帝麻将馆”,打算去街上散散心。
耶律次奥野在他爹的暗示下,连忙跟了出来。
如今舟山群岛形势一片大好,天赐盟的发展重心正在逐步转向天赐之地。杨梅儿、李师师、牛小沫、玲珑等人在田十一回来之前,便已经去了宁远城,谋划着建设一个美丽幸福的天赐之地。
田十一随意在街上走上,身后亦步亦趋跟了个契丹族的小丫头,却不料一个娇娇小小的倭女突然窜到田十一面前,还脆生生叫了句“十一哥。”
田十一定睛一看,发现正是藤原香。
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突然有人叫着“快救人。”众人望去,发现是一个衣衫褴褛的汉子倒在了地上。
藤原香“呀”地叫了一声,连忙冲了过去,蹲下身子就在那汉子的胸口按了两下,然后毫不犹豫便俯下身体做起了人工呼吸。
小倭女一套操作行云流水,看得田十一阵阵叹服。虽然天赐盟的风气比大宋开放一些,但女子当街给陌生男子做人工呼吸,这份勇气还是挺让人佩服的。
藤原香只是吹了两口,却又是“呀”地惊叫一声,随即从地上跳了起来,捂着嘴满脸委屈地退到田十一身边。
“十一哥,他伸舌头。”小倭女委委屈屈地说道。
田十一听了这话气得够呛,就连耶律次奥野都是眼冒怒火,孙友爱已经把刀都抽出来了。
这野汉子也不知是哪里来的,竟敢当着十一哥的面占藤原香的便宜。不是,藤原香和十一哥是没啥,但这野汉子的胆子也太大了。
眼看着王牌军战士就要把地上的汉子当成沙包打了,那汉子却连忙翻了个身,跪在地上给田十一磕起头来。
汉子一边磕头一边大声说他有天赐盟民籍,而且还是与完颜谋衍一战中的战斗英雄。
田十一心中奇怪,让那汉子起来说话,这时才看清,竟也是个倭人。
一瞬间田十一猛地想了起来,这不是当初在舟山送了自己一柄武士刀,后来又在皮岛捕获的倭人海盗嘛,好像叫谁的孙子来着。
“野荷?”小倭女藤原香同样认出了“她”孙子野荷,大声叫了出来。
我孙子野荷连连向十一哥请罪,并说出他来舟山的原因。
听了野荷的叙述,众人不禁望向小倭女。野荷竟然是为藤原香而来,实在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