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双方一个在城里,一个在营寨里,要想打野战只能叫阵。倘若有一方不想打,只需挂出大大的木头牌子,上面写上“免战”两个字。想打的一方若是不甘心,到是也可以打,不过只能打攻坚战,却打不成野战。
宗泽见刘衙内没有冒然出战,这才放下心来。只是回头看了看三万精锐的金军,不禁又头疼起来。这些金军咋就敢随意进入大宋国境呢,他们莫非又想开战不成?
宗老头快步回了自己的帐篷,想把三万金军到达真定府之事上奏给朝廷,让皇帝陛下早做准备。可是转念又一样,皇帝又跑到西京去了,这封信还是得写给李纲。
皇帝总也不肯回京坐镇,这事可咋整,这样下去,咱大宋朝还有希望吗?
刘光世自然不知道宗泽的烦恼,他只是在烦恼金军的突然增兵。
天赐盟军官学校研发出的简易装甲车,与步兵对战许是一大利器,但面对骑兵时便只能说是鞭长莫及了。因为速度慢过老牛,与骑兵比起来,和蜗牛也差不了多少。
骑兵在冷兵器战争中毫无疑问处于金字塔的顶端,骑兵的速度和冲击力是步兵难以比及的。如果双方兵员数量和素质相当的情况下,骑兵可以在步兵还没有形成防御纵深之时就把步兵冲散、切割、屠杀干净。
如果步兵足够多也没什么大用,骑兵可以在任何时间随意袭扰,然后再快速撤离。步兵若是敢抱成团快速追击,骑兵就会凭借强大的机动力量切断步兵的补给线,等到步兵断粮之后,不用打都赢了。
若是步兵抱成团一直不动,骑兵也可以进行持续不断的骚扰。就算步兵防守时打胜了,骑兵也可以随时脱离战圈,步兵根本就没法追。
最终的结论是,步兵对上骑兵只有小胜而无小败,战败必将是全军覆没的可怕结局。
用步兵和骑兵去打野战,恐怕是天底下最愚蠢的行为了。而这种行为,宋国却在两百多年的时间里不间断的进行着。
野战中若想对付骑兵,战车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所以天赐军才会有偏厢车阵。但战车这东西实在是太容易坏掉了,而且若是出战的话,战车在高速冲锋的时候很难转向和掉头,和骑兵仍是没有办法比,除非你家的战车上装满了大炮和床弩。
天赐军有大炮,有各种各样的火药武器,可此时的刘光世却没有。
新编第三营只有三百来人,自然不可能配备大炮这种尖端武器。不要说大炮了,此时的新编第三营,连火药弹都要省着用了。再打上一两场,大家真的只能和金军拼刀子了。
无论如何,退缩这种事情是不许发生的,这有违于天赐军的骄傲,更有违于十一哥的军令。
只不过总是躲在营寨里也不是个办法,刘光世决定开个会,让新编第三营的战士们说说自己的想法。
对了,也可以把西军的将领都请来,博采众家之长嘛。十一哥说过的,那叫集思广益。
于是,刘衙内便召开了第一次天赐军与西军的联席会议。只不过会议很快便再次扩大了,因为宗泽死皮赖脸一定要来参加,会议很快变成了天赐军、西军、宋军新军的联合会议。
会议在亲切、友好和热烈的气氛中进行着,整个会议持续了整整一天的时间,除了宗老头中间被气得三次大吼之外,似乎没什么不和谐的因素。
最后,刘光世突然灵光一现,向大家询问起,有谁是参加过汴梁城外的那次战争的。
众人面面相觑,找来找去,宗泽却是唯一一个有幸亲眼目睹之人。之所以说是目睹,因为宗老头全程都是站在城墙上观望来着,根本就没参战。
刘衙内立即提出,请宗大人为大家讲一讲那场战争,天赐军到底是什么打的,也许能因此想出针对金军的办法也说不定。
一听说能找出对付金军的办法,已经很老的宗泽连觉都顾不得睡了,从头到尾把那场大战讲述了一遍,整整讲述了一夜。
这一夜只是刘衙内和西军将领与宗泽的一夜,天赐军的战士们自然要回去休息。万一和金军打起来的话,还得指望着他们当主力呢,休息不好怎么行。
当然了,宗泽讲反贼田十一的故事,那肯定是要带着批判色彩的。虽然刘衙内一再要求宗大人要辩证和客观的看待问题和讲述经过,但宗泽的话中,却仍是免不了带着“哼”、“哼哼”、“哼哼哼”一类的冷笑声。
当讲到田十一派了三万宋军士卒出战的时候,军帐里满是压抑的笑声。当讲到田十一恼怒地骂了那句“玩不起就别玩儿”的时候,宗泽却老怀大慰地大笑起来。
宗老头的冷笑声听着很刺耳,但故事真的很精彩。最后,刘衙内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是有主意了,就按十一哥说的办。
西军将领和宗老头都面面相觑,心想田十一说什么了,我们怎么就没听见呢?
刘光世不停摆着手,只说就按十一哥说的办,就是不说怎么办。
众人心中直痒痒,但也知道军中的事情很多都是不能说的,因为有些事情说出来就不灵了。
刘衙内想出来的办法到不怕众人知道,他只是对宗老头的冷笑声不满而已。
十一哥带着自家天赐军帮大宋朝打仗,你们不领情就算了,凭啥还有意无意嘲笑十一哥呀。还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一夜没睡,大家都挺困的,那计划也不急于一日,而且也有许多东西要准备着。便在这时,却有南行司的人送来一封信,说是十一哥的亲笔。
宗泽生怕刘光世把这支宋军变成天赐军,始终在盯着刘衙内的。听说田十一写了亲笔信过来,宗老头自然不能错过。
在中军帐内,刘光世看了十一哥的亲笔信懵的一批,因为信根本就不是写给他的,而是写给陈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