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纸条上写着:“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田十一觉得喷酒已经无法表达自己的郁闷心情了,应该喷血才行。
历史上鼎鼎大名的大奸臣秦桧,竟然给自己留言讲善恶、说报应。什么时候奸臣有资格和好人讲苍天和报应这些东西了,难道自己真的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要不,回去以后就把舟山改名叫恶人岛吧!”田十一低声说道。
桌上众人全都是一脸惊愕的神情,愣眉愣眼看着十一哥,不知秦桧咋能用一句话把十一哥给刺激成这个样子。
又看了看憨憨的吴天,田十一突然心中一动,想起一件事来。
当初坑死朱勔的时候,曾出现过一个叫做吴法的冒牌玻璃品经销商,该不会是吴天刚刚提过的哥哥吧。
吴法吴天,田十一心中琢磨着,却突然抬头对着吴天说道:“是吴用吴大哥让我们过来的。”
吴天听了这话眼睛就是一亮,连忙说道:“是吴用哥哥让你们来的?我就说嘛,我和大哥都说没什么事,就那个秦大官,非说是什么田十一,让我过来看一眼,他自己却先跑了。”
田十一看了看眼前的铁憨憨,觉得自己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吴天,还有他那个哥哥吴法。只要有吴法吴天在吴用身边跟着,吴用怕是都不用十一哥出手,他自己就能把自己玩死。光是名字般配有什么用,弄两个铁憨憨当属下,用不了多久吴用就真的变成无用的。
铁憨憨这种生物并不多见,若是和自己有关系的铁憨憨自然要好好保护起来。既然是敌人,若不加以利用简直就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了。
十一哥满脸温和,伸手招呼吴天过来一起坐。梁红玉还表情夸张地伸出大拇指,夸赞了吴天几句真性情,好汉子。
小憨憨吴天立即飘飘然起来,立即就将这里当成了自家的苍山寨,大吃大喝了起来。
同桌共饮,开怀畅谈,很轻易便知道了吴用和秦桧所有的事情。田十一再次决定,一定不能伤害吴法吴天兄弟两个,因为只要他们两个能安全回到吴用身边,吴用最终一定会死得很难看的。
吃饱喝足,十一哥很客气地送走了吴天。
南行司的人已经偷偷跟着吴天了,因为吴法和吴天兄弟情深,吴法一定不会抛弃这个弟弟的。
秦桧一定会担忧吴天被跟踪,但是不要紧,南行司会离吴天很远的,远到没人能发现,同时也看不到吴天的距离。原因很简单,吴天根本就跑不动。
一位姓郭的贤人曾经说过,憋尿能行千里,憋屎寸步难行。吴天毫无顾忌地吃了整整一盆加了泻药的羊肉,想要找到他实在太容易了。
秦桧自有北行司去找,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辽国,秦桧想要逃出南院大王的手掌心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就是有点担心一句话,祸害遗千年。真正的坏人,都是很难死的,因为作者不让。
离开酒楼行不多远,突然见到一座小房子在一大群人的簇拥下,从街上迎面走了过来。
房子会上街还会走路,这事实在稀奇。天赐军众人都满眼稀奇地看着眼前的奇景,随即却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房子,而是一乘超级大的轿子。
三十六人搭的轿子还是第一次见,也不知是什么人排场大到如此程度。
耶律花塔看到远处小房子般大小的轿子不禁皱起眉来,连忙在十一哥耳边小声说了起来。
原来这轿子里坐着的,乃是辽兴宗耶律宗真之孙,辽道宗耶律洪基之侄,仁圣皇太叔耶律和鲁斡之子,天祚帝耶律延禧的堂叔,耶律淳。
这名头可是够长的,田十一反应半天才惊呼道:“涅里?”
耶律花塔吃了一惊,“涅里”乃是耶律淳的小名,虽然大家都知道,但却没人敢叫出来,话说十一哥是咋知道的?
田十一当然知道了,耶律淳那可是北辽的第一任皇帝,辽宣宗。
这辽宣宗耶律淳说起来也是个悲剧人物,耶律延禧因为金军大举入境,心中害怕就带着子女们过沙漠向西而逃,路上水粮断绝,只能吞冰咽雪以解饥止渴。
耶律延禧逃了,大辽国这边却成了群龙无首的局面。耶律淳一见此情此景,也不知是为了救大辽国,还是为了当皇帝,反正是在南京析津府称了皇帝,历史上称其为北辽。
之所以说耶律淳是个悲剧人物,是因为他当皇帝时都已经六十岁了,更悲剧的是没两个月就病死了。
有的人就是这样,心心念想要得到什么东西,等到真的得到那一天,心愿就算达成了,人也就快没了。
老人们说这种人福薄,若是得不到,那便还能活到死。若是得到了,命中没有那么大的福分,那就会立刻死。
耶律淳福薄不薄十一哥不想管,可此时房子一样的轿子直奔自己过来了,那就说明对方是来找自己的,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也说不定。
见大轿子果然直奔一行人而来,耶律花塔顿感浑身上下脑袋疼,连忙提醒十一哥要小心一些。
原来这位耶律延禧的堂叔耶律淳,一直都在垂涎南院大王的位置。如今这位置给了田十一,耶律淳自然不会高兴。心中不高兴的人,一般都会做出些让别人不高兴的事,所以耶律花塔很紧张,生怕耶律十一郎和耶律淳之间发生些不太愉快的事情来。
三十六抬的大轿转眼便来到近眼,三十六名轿夫极有默契,连号子都没喊便同时将轿子放了下来。
房子大小的豪奢大轿平稳落地,田十一却发现人家的轿子果然不同,因为没有轿帘,只有门。
两名轿夫恭敬地打开轿门,腾腾热浪立即从房轿里涌了出来。
耶律淳在蒸腾的热气之中缓步走下房轿,围观百姓立即窃窃私语起来,说是像仙人下凡。
田十一看着眼前的情形,却感觉耶律淳有些像锅炉房里走出的锅炉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