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说其是二傻子,那是因为田十一曾经说过,他娘不让他跟不三不四的人一起玩儿,所以他的朋友都很“二”。当时田十一还称梁红玉为二妹来着,如今看来田十一才是最二的那一个,二傻子。
之前辽军入侵,只要距离西军不太远,西军都会出兵支援。但自从种师道被降了职后,整支西军就像被冰封了一样,老老实实龟缩在辖地之内,哪怕远远看到辽人的骑兵也没谁会有出兵砍杀一通的想法。
但凡朝气蓬勃的国家,做了正确事的都是英雄。而那些奄奄一息的国度,敢做正事的一定会被弄死。因为垂死的国度一定是以腐朽为主流的,但凡敢做点正事的都是在和主流对着干,他不死谁死?
大宋朝似乎很喜欢逼死功臣,如岳飞、如狄青,也不知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的这些人在哪里得罪了赵姓皇族。
所以西军安安静静地躲清闲,所以田十一不敢调动天赐军去北地保护百姓抵抗打草谷的辽军。
所以,宗泽被气得摔了十一哥家的茶碗,然后甩袖子走了。
田十一征讨淮西时有三千骑兵两千步卒,还有三千来历不明的娘子军,这些士卒大多隐藏在汴梁附近,宗泽心知肚明。所以宗泽才会来找田十一,本意是想让田十一将这些士卒派到北地去,给那些打草谷的辽军一点苦头尝尝。
宗泽见到田十一便慷慨激昂地大声喝问道:“你可愿意为大宋抛头颅洒热血?”
田十一干脆利索地回答了宗太尉的话:“不愿意!”
一句话就把宗泽宗太尉给整不会了,剧本里不是这么写的啊。但凡慷慨激昂向大宋的将军问这话的时候,得到的都应该满是血性的回答“万死不辞”,可到田十一这里咋就变了呢?
“你……你别忘了,你是宋人。”宗泽气愤地咆哮道。
田十一抬起脸来望着宗泽奇怪问道:“谁告诉你的?”
宗泽这次更愣了,这小子竟然连自己是宋人都不承认了,还有何资格做大宋的知县。
听宗泽说田十一没资格做开封县的父母官,田十一立马将知县的官印交到宗泽手中,并嘱咐宗老头一定送到吏部去,否则丢失官印的罪名十一哥可不背。
宗泽深吸口气,顿觉又气又恼。西军如今寒了心,既不出工也不出力,倘若枢密院逼得急了,西军便会派人出去随意转那么一小圈,勉勉强强能算是出个小工,但还是不出力。
没有办法之下宗泽才来找田十一,结果田十一还不如西军呢,因为连面子都不给宗太尉留那么一丁点。
宗泽离开田府跨上马背,孙友爱却追了出来,手上一个托盘里放着开封知县的官印。
宗老头用马鞭指着田府的大门,点了好几下也没想出个适合田十一的恶毒骂人话,随即一抽马臀走了,托盘上的官印却是没敢拿。
虽然贵为殿帅府的太尉,又在枢密院任着职,但宗泽却管不着吏部的事情,根本就无权撤了田十一的官职。
汴梁城里的谣言早就平息了,因为继蔡京是仁宗儿子,秦桧是蔡京外子的谣言后,又相继传出几十位大臣与皇族有血脉关系的谣言,百姓们的神经已经被谣言彻底壮大了,再也没人将这种谣言当回事了。
如今就算酒肆里的伙计也敢自嘲一句,说自己祖上是哪位哪位皇帝的儿孙,用不了几天自己就要进宫里吃香喝辣去了。旁边也会立即有人打趣一句,怕是进宫当太监吧。随后便是放肆的大笑声,至于田十一和哲宗皇帝有什么关系,真的已经没人理会了。
只是近两日汴梁城里又有一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都在传说皇帝陛下右脚小拇指上有个鸡眼,还言之凿凿说那是杨大官一日在青楼中醉酒说出来的。
于是,杨戬倒霉了。因为赵佶右脚小拇指真的有个鸡眼,因为杨戬为了讨好,每日都是他亲自为官家洗脚修脚的。
很多事都是有定数的,乞丐不入钱行,太监不进酒楼,向来如此。因为有些东西没有,去了也是白去,根本就是自取其辱。
可杨戬不同,杨大官偏就喜欢在得空的时候去上等的楼子里喝壶酒,这点嗜好连赵佶都知道,有时还会用这事打趣杨戬几句。
但赵佶却也有最讨厌的事,一是讨厌别人瞒着他,二是讨厌身边的人嘴不严,把他的私生活透露给外人。至于脚上有鸡眼这种事就更不能说了,那不仅是私生活,更是陛下的隐私。
历史上的梁师成被贬官的罪名就是与外官往来,杨戬这行径罪过更大。
许是因为赵佶心情好,也可能是因为杨戬侍候官家多年有了感情,所以赵佶没有治杨戬的罪,更没有贬他的官,只是下令打了三十大板。
打板子古已有之,这时候还不流行光着屁股打,杨戬到是免除了被人看到隐私的尴尬。
监督打板子的人是肖桂籽,因为这本就是他的职责。但凡宫里面有人被打板子,都是他去监督和数数的,而且打板子那些人也是肖小太监一直管着的。
杨戬并没有喊冤,全部认下了自己的罪行。因为他了解官家,官家认定的事,自己如果不承认,轻则查办重则丧命。所以他明知道自己没有过酒后失言,但还是认了罪。果然,官家只是打了他三十板子,而没有别的惩罚。
在宫里呆久了的,杨戬向来认为这皇宫里面官家最大,皇后娘娘第二大,他排老三。什么娘娘皇子,只要还在宫里面住着,便都得给他杨大官三分脸面。这是底气,权利带来的底气。
有底气的扬大官趴在长凳子上,两只眼睛恶狠狠瞪着肖桂籽。虽然知道官家脚上有鸡眼的还有几个小太监,但杨戬就是认为是肖桂籽泄露出去的。
杨戬的底气让他敢在肖桂籽监督他挨板子的时候,用恶毒的眼神瞪着对方。因为杨戬第三大,因为他不相信这宫里面有人敢对他不服,更不可能有人敢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