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广厦立时就慌了,连和田十一告辞都来不及,也顾不得天色将晚,带着随从疯了一样赶回京西南路去了,他必须立即将这消息告诉给自家的转运使大人。
王广厦走了,梁红玉和杨再兴各发了笔小财,一切皆大欢喜。可这时又有不和谐的声音传了过来,淮西王庆大张旗鼓进攻汉阳军镇,黄化宇抖擞精神迎战淮西军,并且信心百倍地拒绝了周边各州府的援军,自然也不会向距离颇远的信阳军求援。
理想是丰满的,可现实却永远都是骨感的。一场野战打下来,汉阳军大败,黄化宇战死,汉阳城守军弃城而逃,汉阳军镇落入淮西军手中。
汉阳距信阳有点远,中间还隔了个安州府,田十一得知黄化宇战败后再想支援已然来不及了。而且五万新军还在训练中,一时半会派不上用场。只是不知王庆为何不趁着信阳新军未成之际来打信阳,反倒去偷袭了没啥威胁的汉阳军镇。
想不通的事情就不想,只要抓紧时间训练新军,同时防备着淮西军来偷袭就好了。
刚刚决定暂时不去理会淮西军,没想到淮西军就有使者来了。
有使者来自然要见一见,只是一见之下,田十一却“腾”的一下跳了起来。因为使者中的一人,竟然是方七佛。
淮西来的使者共有三人,金剑先生李助,猛将上官义,第三个就是方七佛。
方七佛本应与方小六在一起,如今他出现在这里,却不知小六那丫头怎么样了。
一见田十一急切的神色,金剑先生李助嘴角上翘,心知已经拿捏住了田十一的命门。只要能抓住田十一的命门,还怕他不听话吗?
李助早已将想要说的话在心里盘算几百遍了,立时就想鼓动三寸不烂之舌,像战国的王禅那样,用一番言语让田十一俯首帖耳。
田十一哪里是按常理出牌的人,没等李助说话便反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傻?”
李助不禁一愣,他心中的计划里,田十一不应该说这话呀,他不应该先问方小六吗?
田十一继续说道:“下次买好一点的胶水,把胡子粘结实了再出来。”
李助面色大惊,连忙伸手去按胡子。果然,胡子已经掉下来一半了。
一时间李助立即醒悟过来,粘胡子的鱼胶是方七佛给他的,自己竟是上了方七佛的当。
不等李助开口,田十一直接下令:“请淮西太子殿下到大牢里坐坐。”
这下子不仅李助惊了,就连跟在李助身边的上官义都惊得面无人色。
眼见着王牌军士卒围了上来,上官义大喝一声:“太子快走。”同时已从怀里拖了柄精钢实心的飞锤出来,一抬手,飞锤直奔田十一的面门砸了过去。
王进猛地站到十一哥面前,如意金箍棒一拨一摆,直接将飞锤缠在了铜棍之上。这时杨再兴已经冲到上官义近前,接连刺出十三枪。
上官义是与林冲、关胜等人齐名的高手,但此时已经落在了下风。面对杨再兴刺出的十三枪拼命躲闪,却依旧身中三枪,倒在地上眼看便没有救了。
化名李助的淮西太子王助一见上官义死了,气得大叫了一声,怒喝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田十一看傻子一样看着王助问道:“王庆有几个儿子?”
王助心中一惊,连忙退了一步。早就成精的方七佛突然哈哈笑了两声说道:“淮西王只此一子。”
王助心中暗恨,双只眼睛恶狠狠瞪向方七佛。田十一却冷冷下令道:“放个淮西的人回去告诉王庆,用方小六和王寅来换王助。”
方七佛老怀大慰,心说自己与这田小子还真有默契,什么话都不用说,连眼神都不用交换,彼此间都能猜到对方心中所想,还真是知己呀。
淮西太子王助同学心有不甘,恶狠狠向田十一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我真实身份的?”
田十一觉得自己都让王助蠢到没脾气了,十分无趣地答道:“你真以为参加群雄会的人太多,我不记得太子殿下的容貌吗?”
王助面色一滞,心说要不是方七佛害我,粘了胡子你便不可能认出我。
十一哥生怕王助不生气,连忙又补了一刀,口中说道:“粘上胡子我照样认识你。”
这一次王助差点气到吐血,都说田十一喜爱气人,还真特么是真的。这世上怎么就会有这种人呢,还真是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
王助被关了起来,上官义身死,方七佛则享受着座上宾的待遇。
本来王庆是打算派表兄范全来信阳的。不是范权,是范全。投到十一哥麾下的晋州第一谋士范权,那是权利的权。而王庆的这位表兄,当初曾救过淮西王的命,也叫范全,不过是人王全,全家人的全。
套用十一哥一句话,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就是这个全。至于这句话里没有全,那便自己理解好了。
王庆的本意是想要和田十一联手,共同谋取大宋江山,随后二人平分战果。
之所以淮西范全没有来,那是因为淮西太子王助向来自认有王霸之气,同时又有方小六在手里做人质,觉得一定能凭这两样招田十一入伙。
平分大宋江山是王庆的想法,但不是王助的。王助太子向来认为整个大宋江山一定是他王家的,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凭什么要分与田十一,而且还要平分。
一想到平白失去半个大宋,王助心里就疼的厉害,这才瞒着他爹淮西王,偷偷绑了淮西范全,冒充金剑先生李助来到信阳。
有句话叫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王助还是太年轻了,胡子只长出一点,粘上胡子也不是他的毛,随随便便就被方七佛坑了一道,又被田十一扣为人质。
方小六三人初到淮西的时候还是不错的,受到王庆的热烈欢迎和热切的款待,并表示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淮西以后就是方小六几人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