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围六个乡的三老,亭长等人齐聚黄水乡,大家也都有点感受到最近这天气的异常,经三位亭长一提,都有些大惊失色。
因为河流和水井之中并没有断水,因此众人原本也只是觉得天气异常炎热,并没有往闹旱灾方面去想,如今得到了提醒,一个个恍然大悟。
之后由钱理出面,把决定好的四项防备措施,一一解释给大家听。
这个是刘赫特意点名的,钱理本就在各乡有了一些名声,刘赫想借此进一步提升他的威望,方便日后行事,这让钱亭长万分感谢。
六乡对此当然没有意见,都对黄水乡的做法表示绝对的赞同,并且同意由黄水乡进行整体的协调,大家一致听命。
而这项重任,刘赫依然交给了钱理,大家也没有异议。
大旱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不小心就是家破人亡,流离失所,许多人都曾经吃过这个苦,所以当刘赫等人振臂一呼的时候,几乎所有乡民都群起响应。
短短几天之后,大家就开始热火朝天地行动起来了。
半个多月后,天空依旧烈日高悬,老天依然未降雨半寸,众多乡民们对于刘赫等人的说法更加深信不疑了,干起活来愈发勤快。
这一日,刘赫亲自带着数十名安民军的士卒,到黄水乡东侧的一处河边来疏通水流。
这条河是由太行山上流下来的三条小溪在一处峡谷之中汇聚而成,流到黄水乡境内时,又分出一条支流往北流去。
数年前因爆发过一场小型的山洪,这条支流被山石阻断,导致北部三十余户村民少了一份水源。
刘赫挽起袖子,亲自上阵,众人得到鼓舞,也都奋发向前,很快就清理出了数十丈的水道。
然而好事多磨,接下来就遇到一件难事了。
有一块巨大的山石正躺在这沟渠之中,此石不但巨大,而且根部陷入河道已久,三四人合力之下,也无法撼动分毫。
“且让开,我来试试!”刘赫走了过去,那几名乡勇赶紧走到一旁。
刘赫天生神力,这神勇之名早就传遍各乡,所以这些人此时能看到刘赫大展神威,也都有些激动起来。
刘赫扎好马步,气沉丹田,双手放在巨石上,猛然一用劲!
“喝!”巨石微微有些晃动,而刘赫也把脸憋得通红。
“刘公子威武!”旁边这些乡勇纷纷为刘赫呐喊助威。
“咯……”巨石被刘赫从河道中抬起寸余,与旁边的其他石头摩擦,发出一阵阵的声响。
然而这巨石终究太过沉重,刘赫自知再这样下去,自己只怕会一口气提不上来,到时候反而会被反震的力道所伤,只好缓缓放下。
“呼……”刘赫满脸通红,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此巨石着实沉重,估计当不下于两千斤之重,刘某也无能为力啊。”
大家神色不免有一丝失望,连刘赫都推不动,那还能怎么办呢?
“好了,不必管它了。咱们回去重新取些工具来,绕过这块巨石,再挖一条新的河道也就是了。虽然多耗费些时间,但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大家想想,也确实只能如此了。
而就在此时,不远处走来一个身影,引起了刘赫的注意。
此人看起来比叶祥还年轻一些,高七尺有余,头戴逍遥巾,身着皂角袍,左侧腰间还配备着一把宝剑,颇有些气度,不像是个普通农家子弟,而且刘赫在这十里八乡也没见过。
“这少年看起来气质恢宏文雅,既然来到了黄水乡的地界,我也该上去迎一迎,莫要让人觉得本乡百姓没有礼数。”
刘赫放下了衣袖,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朝着那人走了过去。
“这位公子有礼了,在下姓刘,名赫,今年十九,见兄台气度不凡,且似乎不是本乡的人,因此特来见礼。”
那少年看了看刘赫,也报以一笑,还礼道:“刘公子有礼了。小弟安平县崔钧,今年十七,奉家父之命,四处游学。因天气炎热,在下口中饥渴,见此地有人家,故而冒昧前来,讨口水喝。”
刘赫一听到“崔钧”这个名字,心中如同打过一个晴天霹雳!
“崔钧!崔州平!诸葛四友啊!我的天呐,居然让我遇到了一个这么牛叉的历史人物,哈哈,不能放过,绝对不能放过啊!”
诸葛亮是多少三国爱好者的偶像,而提到诸葛亮,就少不了要提他当年在隆中耕读时的经历。
当时诸葛亮有四个至交好友,分别是崔钧崔州平、徐庶徐元直、石韬石广元、孟建孟公威,这五个人都可以说是有治世之才。
而五人之中,诸葛亮成为蜀汉丞相,徐元直、石广元和孟公威都出仕于曹魏,唯独这个崔州平,有着位列三公的父亲,曾任虎贲中郎将、河西太守等职位,但后来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辞去了官职,游历于荆襄之地,再之后就完全消失在了史书之中。
崔钧的父亲崔烈,乃是当世名士,也是大儒学家崔骃的孙子,这崔烈少时便有贤名,如果历史没有改变的话,他如今应该是当朝九卿之一的廷尉,之后在中平二年也就是公元185年,在汉灵帝刘宏的傅母程夫人多番撮合下,花费五百万钱买了一个三公之一的司徒之职,之后又出任太尉。
在原本历史中,这位崔太尉因屡次公然反对董卓,而他的儿子,也就是眼前这位崔州平又响应了曹操和袁绍发起的讨董卓联盟,因此崔烈被董卓捉拿下狱,之后死于李傕、郭汜之乱。
所以说起来,这个崔州平也算是满门忠烈了,再加上自己也是情致高雅,能力不凡,所以刘赫前世的时候,对这个历史人物一直都很有好感。
崔钧看刘赫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就开始发呆了,心里有些疑惑。
“刘公子?刘公子?”
在崔钧的反复呼唤之下,刘赫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努力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原来是崔廷尉之子啊,失敬失敬!我这儿就有水,尽管喝就是!”
刘赫取过自己的水囊,递给崔钧,但崔钧却更加疑惑了。
“刘公子怎知家父是谁?又怎会知晓他如今身居何职呢?公子姓刘,莫非是朝中的哪位王公之后?如此倒是在下眼拙失礼了啊!”
当然这是刘赫故意这么说的,引起崔钧对自己的好奇心,才能有机会和他更多地相处,也才有机会收服他。
刘赫爽朗地笑道:“呵呵,我哪儿是什么朝中王公之后啊,家父不过是此地的一名亭长罢了。虽是汉室宗亲,但祖上广陵思王谋逆作乱,早已家道中落,不提也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