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师兄,师尊此次派你千里迢迢赶去洛阳,到朝廷里活动,可谓是任重道远,更是关乎到咱们太平道的生死存亡,足见师尊对你的信任啊!”
一个头上系着淡黄色素巾的男子,略带几分恭维的说着,旁边一个鹰钩鼻的男子捋了捋胡子,显得有些得意。
“呵呵,师弟过奖了,为师尊分忧,是咱们做弟子的应尽的本分嘛,为兄累是累点,但是也是义无反顾啊!不像唐师弟你啊,天天跟在师尊旁边,也不用做什么事情,真是轻松多了啊!”
这人一番话中带刺的说法,让素巾男子有些微怒,但是很快又恢复了笑容。
“对了,师尊常说冀并之地多豪杰,如今咱们到了这晋阳城,不如多停留几日,四处走访下。咱们太平道在并州地界里还处于空白状态,不如趁此机会发展一些信徒,也好为师尊他老人家的大事打好基础啊,唐师弟你觉得呢?”
看着自己这个马师兄笑眯眯地盯着自己,这唐师弟心里一阵发毛。
“师兄所言极是,师弟我明天一早就去查访一番。”
马师兄看自己这个师弟还是很识相,满意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天色刚有些蒙蒙亮,唐师弟就被叫醒了。
“师弟啊,师尊的大事要紧,咱们可不能偷懒啊。”那马师兄意有所指的说着。
姓唐的师弟当然知道他这是故意折腾自己,但是也没办法,谁让自己师尊就信任师兄呢,只好装作很恭敬的模样赶紧起来。
“师兄教训得是,师弟这就出发,去周边各地仔细探访。”
等这个师弟转身离去之后,这个马师兄的脸色马上就拉下来了。
“哼,臭小子,想跟我争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而那个师弟走出破庙以后,脸色也随即阴沉下来。
“娘的!马元义,总有一天,我唐周会让你好看!”
唐周忿忿离去,来到了城中的一处酒楼,这种地方打听消息是最方便的,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说不定就能打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唐周虽然对马元义很不满,但是也知道现在还没能力和他对抗,所以在明面上自己才一直表现如此恭顺,该做的事情还是得老老实实地做。
他随便叫了一些点心酒水,就坐在一旁悠闲地一边享用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各种声音。
不过足足吃了将近一个时辰,也没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弄得店小二都有些不怀好意地看着他,还以为他是不是没钱付帐所以才迟迟不走。
“晦气!什么都跟老子作对!”
唐周暗骂了一声,便准备掏钱付账后离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大嗓门传了过来:“店家,取你们这儿最好的肉食跟酒水过来,军爷我们要好好吃喝一番!”
唐周一听来了几个晋阳城中的军官,马上来了精神,赶紧又坐了回去,不过为了防止引起怀疑,他掏出钱付了之前的账单,然后又重新叫了些食物,那店小二马上脸色就变得讨好起来。
三个军爷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随便挑了一个位置就坐下了,“嘭”的一声将兵器放在桌子上,倒了杯茶水就先喝了起来。
“嗨,他娘的,这新来的军侯真不是个东西!哪儿有训练这么狠的!”
连着喝了三杯茶水之后,其中最高大的一个军士出声抱怨着。
“可不是嘛,这个姓高的,仗着自己有几分勇武,得了刺史大人和校尉大人的看重,就不把咱们士卒当人看了!这训练起来简直要咱们的老命啊!”
这两人的抱怨让旁边另外一个军士赶紧看了看周围。
“唉唉唉,你们两个小心一点,这可不是你们家,别乱说话!”
谁知道他这么一提醒,那两人更加不爽了。
“怎么了?还不让说话了么?不就一个军侯么,就算我骂他了,他知道了,又敢拿我怎么样?”
“就是,他不拿咱们当人看,这才上任三天,看看兄弟们一个个被他折腾得,腰酸背痛,全身都没力气了,还怎么打仗?真不知道刺史大人看上他哪点了!”
“两位兄弟说得倒也是啊,这几天训练确实严酷了些,他自己是高兴舒服了,咱们可惨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唐周也听了个七七八八,倒是对这个新上任的姓高的军侯产生了一些兴趣。
这年头的官军,基本都是些无能的废物,就算不是占着位置吃空饷,也都是怠惰无能之辈,忽然见到这样一个治军严格的将领,反而有些稀奇了。
不过三人接下来的话,引起了唐周更大的兴趣。
“别提了。这姓高的,说咱们隔壁那个小县城,狼调县里,有一支乡勇队,都比咱们厉害,所以要咱们加倍刻苦的训练。真是胡说八道,区区几个乡野小民罢了,能有什么本事?我看他就是故意找茬折腾咱们,好显摆他自己的威风!”
“就是,我也赞同李兄的看法,我觉得他就是玩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想靠这个立自己的官威!”
不过另外一个军士却皱着眉头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两位兄弟,小弟我倒是也听说了那支乡勇队。两位都知道,小弟老家是阳曲县的,前些时候我媳妇儿带着儿子来看我,就有和我提起过。”
这一下让那两人纷纷看了过来,显然也想听听那个间接把他们“害得”这么惨的乡勇队到底是什么样子。
这名军士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
“说起来,这乡勇队在狼调县也算是成名多年了,只是一直都在剿匪,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所以没有被咱们刺史府注意到。但是我媳妇儿一提起这支军队,就笑得跟山上开的花一样,一个劲夸赞,说什么他们保护百姓,开垦荒地,驱逐了方圆数百里内的几乎所有山贼流寇,让数万百姓得以安宁啊。”
这番话让那两名军士有些不爽了。
“兄弟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区区一点匪患而已,根本不值一提,那乡勇队估计也是碰巧胜利那么一两次,乡野之人无知,就捧为救星了,我看也不值得吹嘘!”
正所谓“爱屋及乌”,这二人厌恶自家新来的军侯的缘故,所以对乡勇军也没有半点好感,此时听了别人说乡勇军的好话,当然是不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