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允想了想,问道:“将军,那不知末将是留守此城,还是一同去水寨迎敌?”
蔡瑁略作沉思,说道:“周瑜虽然诡诈,然柴桑城兵力有限,纵然要分兵来偷袭,也不足为惧。倒是这五六千水师,对我军水寨颇有威胁。我看还是你带五百亲卫,随我去迎敌,只将本部兵马留守城中,以防不测。”
“遵命。”
张允当即安排好了城中防务,便跟着蔡瑁一起离去。
蔡瑁也是一世名将,行动如风,很快就从柴桑城赶到了水寨之中。
远远望去,果见大小数十艘战船,在水寨之外二三里处,遥相对峙,船只上点的火把不多,因此只能看见船只轮廓,以及一个个人影。
“好个周瑜,既来偷袭,何以又不进攻?”
张允说道:“末将料定他必是为我水师军容所慑,加之十多里外,还有我军另设一处水寨,成掎角之势,周瑜自知一旦交战,则必败无疑,末将度之,片刻之后,敌军定然自退。”
蔡瑁微微颔首,对他这番推测,也有几分赞同。
“既如此,与其坐等敌军安然退走,不如趁势出击。”
他扭头往另一个方向看去,只见那边也有一批战船正在朝这边快速赶来,便是黄祖的船队了。
“嗯,黄祖已领兵赶来,季明,你且带水军三千,出寨迎战,有你们两方兵马夹击,周瑜定可生擒活捉。”
张允面露喜色,他对周瑜可谓是恨意滔天,当即抱拳领命。
“末将遵……唉哟……”
他话说一半,忽然捂着肚子喊起疼来。
“你怎么了?”蔡瑁不解道。
张允指了指自己的小腹,脸上的五官都拧到了一处:“末将……末将肚子疼……哎呦……”
蔡瑁似乎想起什么:“啊,我倒是忘了,你小腹被那锦帆贼砍了一刀,许是伤口裂开了,罢了,本将军派旁人出战便是。”
张允心有不甘,原本还想争取一二,可是肚中却愈发疼痛起来,让他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而且额头也直冒冷汗。
蔡瑁随手点了一员将领,那将领命之后,便转身退去,准备开船出水寨。
然而,他刚走几步,却也忽然停下了脚步,捂住了肚子。
“哎呦……我……我肚子也疼了……”
蔡瑁这下有些恼火了:“怎么回事?你们的肚子难道商量好了一起疼?莫不是怕了周瑜,借口推脱,不想出战?”
那将急忙解释道:“末将绝无……绝无此意……实在是疼……啊呀……疼得厉害……”
他话音刚落,又一人喊叫起来:“哎呀……不对……我……我也疼了……”
“我也是……当真疼得厉害,不行不行……哎呀……”
没过一会儿,这痛呼声在水寨之中此起彼伏,不仅是这些将领,连同那几千水军士兵,也都一个个哀嚎不已。
“你们……”蔡瑁大怒不已,刚要叱责,却感觉到自己的小腹之内,也有一股痛觉隐隐发作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哎呦……”
最先肚子疼的张允,这时嚷嚷道:“不对……这是……这是要拉肚子了,不行了不行了……”
他一边喊着,一边夺路而逃,直奔茅厕而且。
“哎呦,我也是……等等我……”
“我也要上,别……别抢……”
一个个将领,一名名士兵,全部朝着茅厕的方向狂奔过去,可是茅厕总共不过数十间而已,怎能经得起这几千人拥挤?
“都让开,让……哎呦……让本将军先上,都滚……滚开……”
“噗……噗噗……”
蔡瑁一边发出了阵阵奇特的响动,一边大声呵斥着众人。
有他起了个开头,其余众人,也紧跟着一起放起了“气”。
“卟……”
“噗噗……”
一时间,水寨之内,臭气熏天,令人作呕。
而相同的情景,也出现在了柴桑城的城楼上,以及黄祖那正在行进的水军战船上。
“我……我知道了,那稻谷有问题,又……哎呦,又中周瑜诡计矣……”
蔡瑁心中满是愤怒,只是此刻他这话说出来,却已经听不出半点愤怒之意,而只剩下了痛苦。
就在这时,一直漂泊在数里外湖面上的江东水师,忽然火把大作。
“杀啊……”
“杀光荆州狗……”
“活捉蔡瑁……”
周瑜站在船头,高声大笑:“蔡瑁老贼,你中我计矣,还不速速出寨投降?”
蔡瑁急忙喊道:“快……快撤……哎呦……”
荆州一干人等,急急忙忙跳上船去,可是这仓卒之际,更兼腹中疼痛难忍,使得不少将士直接落到了江水之中,直呼救命。
蔡瑁却再也顾不得其他:“快开船,快啊……”
数十艘大小战船,只装载了不到一半士兵,就匆匆离去,周瑜指挥若定,江东水师,紧追不舍,不断朝着荆州战船放箭,一轮轮箭雨之下,又不知射杀了多少人命。
长沙郡,临湘城外某处大营之中,孙坚的帅帐内,不断传出哄笑之声。
“哈哈哈……有趣,实在有趣的很啊……哈哈……”
“不想公瑾与义公,倒抢在我军前头,先立一功,好不教人羡慕啊,哈哈。”
“诶,公覆,如此战机,便是交于你手,只怕也立不得这等功劳来啊。”
黄盖一愣,随后再次笑出声来:“不错,不错,黄某人实在没有这个能耐,更没有这等智谋啊。不过我还是很想看看,那蔡瑁、张允等荆州诸将,一边拉着肚子,一边仓皇逃窜,那会是何等模样。”
“这还用说?自然是狼狈不堪,贻笑大方啊,想来不需几日,此战便可传遍天下,周瑜凭借此战,当可名扬天下矣。”
程普捋着已经有些泛白的胡须说道。
孙坚一脸惊喜和欣慰:“公瑾贤侄,竟能以区区千金,买通了锦帆贼,更以数十斤巴豆,与韩当将军水陆呼应,一取水寨,一攻城池,翻手之间,就将荆州一万五千水师,打得落花流水,实在是当世奇才啊。”
“父亲,此战之后,不但是公瑾扬名天下,更是我江东水师,称雄四海,日后看还有谁人敢小觑我孙氏水军。”
孙策的话,引得孙坚频频颔首:“我儿说的在理。从此,我孙氏在江东,当可立足稳固,公瑾功不可没,不过我军也该拔得头筹了,不然回去之后,岂不叫一个晚辈笑话了?”
说罢,他豁然起身:“临湘城被我军连日猛攻,已是残破不堪,兵将疲敝,单凭一个黄忠,纵然有天人之勇,也难挡我数万雄师。传令下去,明日务必攻下城池,先登城楼者,赏五百金。”
“末将遵命。”
“父亲放心,明日且看孩儿立功,先登城楼之士,必是我孙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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