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都齐聚在长生居用的午饭,虽然王氏对莫颜回门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莫誉的热情度还是很高。女桌这边席面都收了,莫誉还拉着莫荣一道给新侄女婿劝酒。
洺冉扶夏老太君进屋休息去了,莫颜姐妹几个送了几步,莫颜就往长亭外面的暖阁里去。
“大姐姐……”莫瑾落下了几步,有些不安的看看后面长亭里还在继续的酒桌。
“嗯?”莫颜回头。
莫瑾咬咬唇,犹豫的道,“姐夫还在喝着,你……你就不担心他喝多了?”
莫颜顺着莫瑾的视线扫了那边一眼,“有什么可担心的?他能喝多少他自己知道,我又不知道。”说罢她转身就走了,她怕她若是多说一句,会忍不住讽刺莫瑾,“我都不知道的,难道你知道?”
若是平时,莫芜莫孜绝对是会默默跟着莫瑾身边的,此时莫颜往外走,莫瑾犹豫着停了脚步,她们不假思索的跟上了莫颜。
“大姐姐…………”莫芜迟疑着唤了一声。
“嗯?”莫颜偏过头来看她,只是比刚刚多了一丝微笑。
“你……”莫芜想说什么,又改了口,“二姐姐回去了,没跟我一道出来。”
莫颜莞尔一笑,“没事的,不管她。”
“可是……”莫芜还是觉得这样不妥。莫孜没有出言阻止莫芜,许是她心里也是一样的担忧的。
刚吃过的饭,莫颜伸手推开暖阁一扇窗,站着看看外面风景,回头说道,“酒量不酒量的,我是真不太清楚。不过,若是她早就有空子可钻,后来也不会说我今日回来拜年了。”
如此一说,莫孜脸上马上就沉着了下来。
莫颜又道,“不过你们顾忌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若是心里不太确定的时候,那真是一点点空子都不能给别人钻。”她不能现在就说一辈子都相信夏生不会被人钻空子,但是此时此刻,她说相信夏生的。不过,她觉得莫芜莫孜的警觉性非常的正确。
正好莫瑾没有跟来,莫颜就问道,“三婶说二妹妹的亲事定下了景国公府的世子?”
莫芜点点头,只是脸色有些怪。莫孜直言道,“换过了庚贴,其他的还在商议着呢。”
“那怎么二妹妹好像没有以往那么热衷了?”这是莫颜最好奇的,之前王氏和莫瑾起码还是站在统一战线的。
莫芜脸色古怪,嘀咕道,“景国公府那边……条件比较多……”
莫颜闻言惊讶,一般都是女方对男方诸多要求,怎么还反过来了,而且不都是换过庚贴的么,一般换庚贴,那就是两家意见达成统一的了呀。
莫孜小声快速道,“景国公府要先看二姐姐的嫁妆单子,才会请冰人来请期。”
那就是说,小定大定不仅没有定日子,定日子还要看莫瑾嫁妆多少是否合意了。莫颜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来襄京见的都是世家大族,然而景国公府这样的世家大族,真真是让她“刮目相看”。
后面的就无需多说了,莫瑾再怎么想嫁个高门户,那都是花季少女,被男方这样犹如卖猪肉一样称斤称两的,估计自尊心会大大受挫吧。
“景国公府合过庚贴之后透露了看嫁妆单子的意思,祖母气坏了,大发雷霆,骂景国公府之前是故意吊着母亲的胃口,不清不愿的,现在庚贴合过了,就开始拖着日子谈条件了,听说二姐姐外祖那边也很是生气。”莫芜又飞速的说了一下经过。
莫颜点点头。老人家的冬天看来是真难熬。
她们正想就此打住,毕竟这些都是不方便被旁人听到在议论的,这时暖阁外头也吵嚷开了,三人就从半开的窗棂往外面看去。
院子里莫尧正在秦娟怀里挣扎,两条腿直踢达,还有呜呜的哭声。
另一头方沉音正冷着脸注视着站在一隅昂着下巴一脸愤恨的莫楷。
莫颜招手叫了个离窗户边不远的婆子来问怎么回事,那婆子神色为难,“……本来好好儿的,两位少爷凑在一起看三少爷新得的什么字帖,奴婢还听着三少爷得意洋洋的说是年前先生赠予他的……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闹翻了争抢起来,大少爷就把三少爷的字帖都丢水缸里去了……”
水缸……字帖丢进水缸,那就是全毁了,怪不得莫尧被秦娟抱在怀里还气恨得又哭又跳脚,旁边小莫敏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奶娘怀里跟着她哥哥哭。
换以前,方沉音肯定要拎着莫楷的耳朵狠狠训斥了,莫颜记得上一次她训斥莫楷,被莫楷一阵踢打闹得方沉音毫无颜面。
许是在方沉音冷冷的逼视下受不了了,莫楷陡然的大声吼道,“关我什么事!”
方沉音气得直发抖,都没注意到莫荣出现在她身后,直接从她身边掠了过去,伸长了一巴掌直接照莫楷脸上扇了过去,“啪”的一声,打得结结实实的,也吓了各处看着的人一跳。
窗下婆子道,“呀,大姑爷过来了。”
莫芜莫孜脸色一白,今天这样的日子,就算是孩子闹着玩儿,可是莫荣当众教训儿子,也都是不太愉快的事情。
莫颜朝她们安抚的一笑,转身出了暖阁,往夏生那边走去。
“怎么了?”夏生低声问道,他早就看到了两个孩子闹了矛盾,只是没想到莫荣会当众动手,所以他走了出来,想着莫家人顾忌着还有他这个外人在场,应该不会太苛责那个孩子。
“没事。你要不要去我住过的地方看看?”莫颜莞尔一笑,偏头问道。
“好啊。”夏生点点头,两人并肩从侧面的小道走了。院子里莫荣拎着硬着脖子眼睛发红的莫楷往厢房里推,方沉音咬着下唇又气又担心,秦娟抱着委屈的莫尧眼角都是气恨憋屈的泪花……
这些他们都没有回头再看。
“怕我看笑话?没事的,哪家没几个熊孩子。”出了诚院范围,夏生就朝身后努努嘴。
原来夏生以为她叫他出来是脸上难堪,莫颜挑挑眉毛,懒懒的道,“我啊,是怕你在,二叔不好意思管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