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颜冷笑道，“那是香香说的玩笑话罢了。我能有什么意见，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见莫颜并不买账，蔡珺自知试探也够了，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啊，你那是现在不在绣坊里不知情，我看她那个姜郎就不怎么地，有一次我和香香结伴去赶集，还碰到那个姓姜的陪着别的姑娘去逛街呢！香香气得不行，我们尾随了好长一段路，后来香香气不过上去拦下来问，姓姜的连不承认都没有，直说要跟那位姑娘好去呢……”
“啊？”莫颜本不想继续听蔡珺八卦，可这是她不知道的事儿，也实在是让她抬震惊了。
“这说的哪个这是？”
她们三个蹲在小马扎上说瞧瞧话，冷不丁身后传来林氏的声音，吓了三个人一跳。回头一看，不仅有林氏，还有另一位邻居蔡太太，正是蔡珺的姑姑。
“珺姐儿说的是你那个姓丁的女同学吧？”蔡太太自来熟的接了话，又跟一头雾水的林氏说道，“她们一个绣坊的姑娘，都是说亲的年纪了，我听珺姐儿说几回了，那男方那可真不是什么好人家啊，之前就在外面跟朋友借债，后来要债的找不到他人都能找到绣坊里跟这姑娘要钱去，就这样还敢要跟别的姑娘家相好去，什么东西！咱们几家的好姑娘可不能这样儿……”
莫颜眉头一皱，蔡珺不仅是跟她说香香的八卦，还跟蔡太太也什么都说，她听不下去了，也不欲让这个话题再继续，站起身来去扶林氏，“舅母您不是睡了么，怎么又起来了？”
“睡了啊。睡过了。”林氏呵呵一笑，“唉，年纪大了，这心里不能有事儿，眯着了一会儿醒了，就再难睡着了，索性就起来了。”
“走，咱们回去吧，我想喝点儿水去，一会儿又要回那边去了。”莫颜亲昵的跟林氏道，又歉意的跟蔡太太和蔡珺笑笑，“今天有些晚了，下次再陪你们聊聊。”
“噢，这就要走了呀。”蔡珺觉得她的八卦还没说完，有些失望。
蔡太太笑眯眯的一脸讨好，“瞧瞧，还是颜姐儿有气度，都当大小姐了，对我们还这么客气。”
刚进陆家家门，林氏就反应过来了，拉了莫颜就问，“哎，刚刚她们说的那个姓丁的绣坊女同学，是不是以前就跟你住一个屋跟你很要好的那个，我记得那个也胖乎乎儿的不也姓丁么？”
“呵呵。”莫颜尴尬的笑笑，“是她。不过也不能全姓蔡珺一人话，她们那样说说而已，真要是那样人，丁家父母自是不会同意的。”其实她心里也着急烦躁得不行。
林氏也不是好糊弄的，不过也都不是亲戚，没必要钻牛角尖儿，也就只多了句嘴，“你现在反正也不在绣坊了，要是在绣坊，那女同学这样的人也看得上，你可要离得远些……”
一听林氏这口气，哪个小辈儿喜欢这样被念叨，陶念秋笑着圆场子，“您不是也说莫颜现在不在绣坊了，都是旧时同学，您刚才不也看到了，那些糟心事儿莫颜根本都不知道，还不是蔡珺东家长西家短的，要我说，蔡珺怎么这性子都随了蔡太太呢……”
“还不就是！别看不是亲娘儿俩，这毛病还都一样！”林氏成功的被转移了注意力，碎碎叨叨的话又转到蔡太太身上去了。
莫颜松了口气，心道这关算是带过去了，总算不被念叨了。却没有预料到，就是这时候不小心埋了个祸根。
回了莫家小院，才离开了大半天时间，里里外外都变了个样。她们出去的这一天，院子里里外外都已经被整理过了，就连行李里带过来的花绸坐垫，都已经规制到椅子上去了，摆在桌上的一套茶具，连着托盘，都是在诚毅侯府时常用的式样，莫颜屋里墙角小圆几上的长颈梅瓶，跟她在怀轩屋里用的是一模一样，一看就是怀月她们趁她不注意又偷塞到行李里去的。
不过此时她看着只有熟悉和欣喜，再无责怪了。
换洗过了准备去方沉音那里打个招呼，此时不比在诚毅侯府，在诚毅侯府她去哪儿只需跟谭氏报备一声就好，在这小宅子里，却只有方沉音一个女眷长辈，而且莫荣和方沉音是为了她父亲的事情来回奔波的，此时更应礼貌一些。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去，方沉音身边用的吴妈妈就过来了，还带了两个拎着食盒的粗实婆子。
“我们奶奶听说大小姐回来了，就让奴婢来跟大小姐说一声，昨儿个才到，今儿又出去一天，想必大小姐也累了，我们奶奶说请大小姐不比拘束那些繁文缛节，不用去她那边了。晚饭奶奶让给您用老鸡汤吊的高汤煮的面，您要是不想吃面，还有几个小菜儿和饭，都给您送了过来。我们奶奶让奴婢带话给大小姐，这宅子小，也就两头主子，请大小姐您千万别客气，有什么需要只管说，平日里要是出去差您身边姐儿去说一声就行，随您方便。”
这倒的确是方沉音的作风，不是客气话，方沉音在诚毅侯府不就是这样么，不怎么跟人计较，也不爱搀和事儿。莫颜于是也没客气，赏了几个大钱给那带话的吴妈妈，“替我谢谢二婶一片好心。”
她想吃面，可是瞧着几个小菜儿里有油绿绿的小野菜儿，就留了那野菜，就着面条吃了，其他的都赏了给进跟她出去的怀月和怀夙。
不用去给方沉音问候，也不用去跟方沉音搭伙吃饭，这样随意自在的感觉真是好，真是难得。
吃好喝好了，莫颜就去看屋檐下去年离开的时候种下的几株栀子花。可惜现在还没到月份，别说花香了，连个花骨朵儿都没有，只有一丛普普通通的绿色。
“这可急不得，这边儿没有暖棚，还真只有月份到了，才会开花。”怀月看莫颜看得认真，以为莫颜是想看栀子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