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沈清河领着一群人将小作坊暗暗围了起来,只带了两个人悄悄潜进去。
月光昏暗,整个院子死一般寂静。
小作坊打扫得很干净,磨盘经年累月碾豆子,散发着阵阵香气,各类器具整齐归置,屋子里处处都是人住过的影子。
仿佛小两口真就出趟远门,过几天就回来了。
“大人,”属下前去搜查一番,回来禀报,“都看过了,没有暗室。”
沈清河点点头,掌灯慢腾腾地走过每一间屋子,边边角角也不放过,“没发现什么异常?”
属下摇头。
沈清河什么都没说,他就跟着往前走。
“大人……”
“当——”
说话间,他突然踢到摆在墙边的酸菜探子,发出沉闷的声响,顿了片刻,立马跟上去。
沈清河回头瞥了眼,示意他小心,“看路,别破坏这里的布置。”
“是,属下一定注意。”
沈清河正欲再说些什么,蓦地停下脚步,后面的人差点撞上去,幸好及时稳住了身形。
“怎么了大人?”
沈清河没有回应他,而是转身重新回到刚才他踢到的酸菜坛子旁边。
慢慢蹲下,将烛火靠近坛身,细细观察。
“把那块布给我看看。”
属下见他神色严肃,立马从袖口掏出当日在山寨寻得的碎布。
经过一番比对,沈清河轻哼一声,“果然是这里。”
这个图案不常见,却意外吻合,想必是对方联系的暗号一类。
“一会儿我们撤走后,留几个武功好的在附近监视。”
沈清河知道韩暮一直在暗中协助此事,所以第二日直接将写成的报告飞鸽传书与他。
韩暮刚看完,卫天的声音就在马车外面响起。
“王爷,海落阁到了。”
“嗯。”
韩暮收起信下了马车,负手看着斜前方的三个鎏金大字,以及急匆匆从里面出来的主事。
“见过摄政王,”主事十分恭敬地拱手行礼,“主子已经在雅间等候多时。”
“哦?”韩暮眉毛一挑,嘴角漾出几分笑意,“凌阁主真料事如神,连本王今日到访都能猜到。”
主事知道怎么回答都是错的,遂不言语,只笑着将人引入阁内,带到雅间。
凌夜偏爱红衣,此刻照旧一身正红色,歪在窗边的软榻上,衬得肤白如雪,竟显得比女子还有娇柔几分。
可是当他手指捻着一颗杏仁,轻飘飘往窗外一甩,便将信鸽击落在地时,只让人觉得危险。
“摄政王猜猜,信里的内容会是什么?”
韩暮无所谓地笑笑,长袍一撩,在他对面坐下,卫天神色自如给他倒了杯茶,仿佛在自己府中。
凌夜见主事取下信鸽腿间的纸条后才收回视线,抬手撑着下巴,看向韩暮,“听说今日张公公奉皇上之命去宰相府传话,早该结束了,可为什么没听到张公公出宰相府的消息呢?”
韩暮慢条斯理地呷了口茶,“看来海落阁最近也开始关心朝廷事了?”
“天下大事,就算身为普通百姓也该关心关心,”凌夜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只不过我对摄政王和张公公之间的关系更为好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