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化个夸张的妆容,混进了欢呼雀跃的人群,看起来跟西域人差不多,办起事来都简单多了。
旁边路过几个捧着大盘烤羊腿的伙计,奚岚十分顺手的伸手取了一只过来啃,边吃边对旁边的姑娘笑,扭腰歌舞,乐此不疲,沈初拿他没办法,人生地不熟的,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着一起玩起来了。
转溜完整个歌舞的场地,奚岚才把她拉出来,气息不稳道:“看过了,瑾明他们不在。”
沈初道:“你方才看的都是女的吧?”
奚岚恍然道:“对啊,瑾明他们是男的,本仙顾着看姑娘去了,哈哈哈,要不咱们再进去玩耍玩耍!”
沈初忙拉住他,道:“我看过了,没有。”
传灵道里面找不到芳瑾明,应该是被人做了手脚,也感觉不到芳瑾明的灵力所在,这个村子疑点重重,极有可能与女财祭有关,所以他们只能这样逐个找有可能的地方,以寻线索。
这时上空响起一阵响亮的钟声,响得有些刺耳,完全盖过了吹拉弹唱的声音,寻声看去,财神庙屋顶不知何时挂起一个大铜铃,两边垂挂着绳子,将其固定其上。
奚岚捂耳朵道:“这个巨型铜铃也忒响了吧,受不了!”
沈初道:“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听听怎么说。”
载歌载舞的人群停了下来,团团围住财神庙。
几个人七手八脚在财神庙前迅速搭了一个临时的台,随后走上去一个挺着快要撑破棉袄的大油肚子的男子,他拉开嗓子道:“众所周知,多得天上财神护佑,咱们西域,咱们大炮村才能心想事成,发家致富,供奉财神是咱们的一大盛事兼之幸事,为了财运亨通的富裕生活能源远流长千百年,咱们一定得祭拜财神,请财神光临此处,金光照耀大地,永保财运!”
台下一片欢呼。
油肚子男子旁边还有一个老态龙钟的长者,手里拄着一根长拐杖,神秘气势十足,油肚子男子称他为大炮村村长,是连接人与神通灵对话的存在,神圣不可侵犯。
奚岚横看竖看也没看出来这村长除了老点,还有什么神圣之处,瞅他一副神秘的样子,差点憋不住要笑出声。
旁边的伙计拉动绳子,巨型铜铃又是哐当一声巨响,台下顿时肃静。
油肚子男子道:“今日乃一年一度的财神节,大小家家户户尽情吃喝玩乐,定要尽兴,喜气多了,财神会更喜欢,更容易请得来。尽兴之余,别忘了咱们的重头戏——请财神!”
奚岚小声道:“重头戏可算来了。”
沈初道:“嗯,看他能把哪位财神请来。”
说到财神,都不知道芳瑾明如今怎么样了,他们请的财神会不会是芳瑾明,很难说。
在众人虔诚双手合十做礼之后,油肚子男子示意安排大家往后退,后面已经准备好了一排排的长板凳,供众人坐下歇脚看请财神的。
沈初和奚岚跟着人群落座长板凳,挤挤攘攘的都不敢挺直腰杆,怕挡着后面的人会引起愤懑。
只见临时搭建的台上,从天而降落下了几个人,身着异服,面上涂抹得五颜六色,人手各捧一块耀人眼目的大金元,脖子上还挂着两串哐哐当当的东西,站在中间的手里拿着貌似托着一副未展开的画卷。
知道他们是在请财神还好,不知情还以为他们是请来给人作乐的戏班子。
几人排成整齐一排,直到油肚子男子宣布正式开始,几个人才在上面跳大神。
沈初蹙眉,篝火映照着她的眼睛,示意奚岚看上面站中间的那个人:“他手里的画卷,注意点。”
被她这么一说,奚岚也稍微对那画卷起了兴致,道:“不就一副画卷,能有什么,就算有什么猫腻,也起不了大作用,放心好了。”
扭头却对上了一张脸,吓得他一咯噔:“干什么伙计?”
那人面无表情给他递过来两大杯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并指了指台上。
奚岚知道他是来分发茶水的伙计,意思很显然是让他别说话,虔诚观看,别把财神惹跑了。
奚岚朝他点头,果真安静下来。
看几个人跳大神跳了大半个晚上,跳来跳去都那几个动作,念来念去都那几句话,简直不要太无聊。
奚岚哈欠连连,左右看看,那些村民观众好像都一丝不苟地看着,眼神充满了希冀,好像下一秒财神就真的会来似的,十分认真。
沈初喃喃道:“所以财神到底还来不来?”
奚岚听见了,道:“请不来了。”
沈初狐疑道:“嗯?”
奚岚道:“看那个油肚子男人,着急了呢!”
油肚子男子在一边两手脚无处安放,脸上笑容逐渐尴尬,甚至笑得有些虚了,显然是不知所措的表现,时不时凑过去跟那村长说几句,村长却仍然风雨不动安如山,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奚岚道:“那老头不会是睡着了吧?又或者,他老了,有耳疾?”
沈初道:“请不来财神,他们会怎么办?”
他们庆祝财神节场面如此盛大,村民如此用心,可见有多信奉财神,要是请不来,会怎么样。
“不对,这不对,请不来会怎么样?难道他们以前就真的请来过财神?”沈初迅速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奚岚苦笑道:“瑾明估计都不知道这村子请财神的事呢。继续看下去吧。”
旁边的村民看似淡定虔诚,其实心里莫不都在忐忑不安了。
这时,油肚子男子上前道:“在场的各位,真的很对不起,这次请财神出了点小意外,村长方才与财神通了灵,财神有事,一时走不开,但他会来的,今晚一定会来,请大家见谅,用心等待,相信财神是不会放弃我们的。下面先进行下一个环节,大餐开吃起来罢!”
沈初:“……”
两人跟在人群里准备用膳。
奚岚道:“他说的这么肯定,而且村民也没任何怀疑有没有财神的态度,这说明以前的财神节,是真的请来了财神,但他们口中所谓的财神,是真是假,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沈初会意,道:“女财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