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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府。

“王爷也算是给足了这些人的颜面,并不打算以谋反之罪诏告天下,只是京城之中的王公贵族之家,大部分恐怕是要口耳相传的。

依然以亲王之尊,厚葬宣王,不过却着史官记载,抹去了长孙将军所有的痕迹,大概是王爷心中也有所怨气吧。

此次参与了谋反之行的所有将领已全部格杀勿论,其家眷大多已都流放,不过宣王侧妃李烟,着以待罪之身,仍居于王府,平苍候有买卖火药,私通之嫌,但是念及平苍候往日的功劳,功过相抵,也只是重新处罚降为了三品而已。

沈家沈太傅之子,沈辞,本为正四品指挥使如今已经升为殿前都指挥为从二品,此次事件中也算是立下了大功一件,听说王爷十分欣赏此人。

慧空大师昨夜晚间的时候已经圆寂,空明寺经过一番血洗后,倒是重选了一位住持。”聂合非一大早上就像是汇报情况一样,赶了过来,心里却知道长孙小将军的死对妹妹的心情大概是有所冲击的,毕竟那样好的一个人却因此而误入歧途,也实在是让人惋惜。

景西淡淡的做着手中的针线活,并没有抬头看一眼的意思,表面上瞧着是漠不关心,还是有几分触动的,那一顿又一顿的针脚,早已经暴露了。

“长孙将军如今已经被赐死,将军府的家眷如何处置?”

“王爷何苦去为难那些女人,自然都是放了,不过长孙匀备受牵连,前两日已经从礼部调了出来,被贬为了正五品翰林,听说燕国公主这两日也闹得厉害,若是有空,你倒是该过去瞧一瞧劝慰一番对面日后出个什么乱子,毕竟如今正在风头上。”

“不了。”

“瞧着你神色淡淡的,可是府上出了什么事?”

“我又能有什么事,不过是一些小事而已,就不劳烦兄长费心了。”景西的的确确这两日心情不是很好。

不过这原因在何方,聂合非是如何也想不通的,他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王妃的院子,走之前倒是向秋儿打探的消息。

“王妃这两日自然是心情不好,原本平叛一事王爷功不可没,可谁知道这满朝文武都盯着摄政王府,如今已经成婚四年了,王妃还没有个身孕,所以惦记着想要为王爷选侧妃,原本王爷这件事是搁置不谈的,可不知道这两日是怎么了,竟然答应了……

所以王妃这两日都是闷闷不乐的,开心不起来,连前两日最爱吃的玫瑰酥酪,这两日也没什么胃口,整日里并不喜欢坐着,只喜欢躺着平日里爱看的书,如今也没有看,也不大爱走动,总是闷闷的,我们瞧着总是有几分担心呢……”

“嗯?”聂合非有几分疑惑地皱了皱眉头,妹妹的性子平日里是最活泼的,如今竟然会这样子,的确是比自己想象中不好了。

他确实应该把这里的情况赶紧告诉王爷。

聂合非琢磨了一会儿并没有离开,而是去那摄政王府的书房。

书房。

夏云溪这两日忙的是焦头烂额,前前后后过来打探消息的不下于十数人,最关键的是这些人还无法全部都打发得出去,大部分不仅仅是过来瞧热闹那么简单,很多人都是打着各种各样的旗号过来探听消息的,偏偏又不能全部将这些人赶走。

而另一方面群臣关于这一次的处置颇有看法,都觉得过于仁慈了一些,并不想要轻饶了这些人,眼下众说纷纭,让人忙得不亦乐乎,再加上有许多个递折子过来的,一摞摞如山一般的奏折是要看完的。

夏云溪虽有几个助手在帮忙,但是终究也并非是一时之间应付的过来,不觉得有几分劳累,不过是想要站起来休息一会儿的功夫却看见聂合非来了,心想着又是什么重要的事便走了过去。

“王妃这两日郁郁寡欢,府中并无什么异常,不知妹妹这两日是怎么了?”

聂合非也不考虑自己说话是否得当,倒是让人觉着有几分恃宠而骄。

夏云溪眸子里闪过了几分不悦,但是却不是针对于这件事,而是因为景西之所以心情不好,问题根本不出在自己身上,而是出在另一个人身上。

他其实早就已经观察到了,但是王妃的心情的确是从那件事的处置开始的,所以也不能全怪在他头上。

不过这些老东西那些个意见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因为这些意见他根本就不会同意的。

他这阵子只是觉着若是直接拒绝这些老东西,那些心思还会继续有,到时候一一安抚又是需要许多时间,所以才会答应了下来左右,让这些人折腾去,反正选了东家的女儿,西家不愿意,选了西家的女儿北家不愿意,早晚还是要打一阵子擂台。

夏云溪原本是用了一招釜底抽薪,再加上坐山观虎斗,本来是应用的十分得当,却没想到自家的小媳妇儿,这两日的的确确是有一些不开心了,本来也是要哄一哄的,可是一想到那日她的反常,他便心里有些不舒服。

聂合非见摄政王并没有答话,便觉得这件事似乎出的有些重了,看样子妹妹若不是做错了什么,便是真的有什么把柄落在了人家王爷手中。

挠了挠头,正想收回这话时,却没想到王爷又开口。

“都是府中的一些小事而已,若是她身子不好直接请太医便是本王又不是个会治病的,恐怕帮不了那么多。”

聂合非瞧摄政王的脸色虽有一些不好,可还不至于有多么的可怕,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偏就这两日就不好了呢?

他淡淡一笑退了下去,并没有再说别的,却也明白这次妹妹竟然是哪里惹怒了王爷,王爷才会突然之间变了副脸色,不然平日里宝贝还来不及,可舍不得说这些呢。

午间。

景西这两日不知为何转了胃口,平日里但凡是爱吃的这两日都不爱了,就连平日里的乳鸽子都是能吃几只的,这两日现在连汤都懒得喝,看了看中午的午膳,她直接摆了摆手让人撤了下去,果真是一点都没有胃口,反而是吃了几个盒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送来的,西域的瓜果酸的甜的倒是十分可口。

秋儿一进门就碰上了那几个端着东西往外出的姑娘们,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由的有几分心疼。

“春儿,早上是你陪着王妃的,王妃吃了什么?怎么中午又这样厌食?”

春儿一个苦瓜脸说不出个别的,只觉着一阵难过。

“我还想问你王妃昨晚吃了什么?怎么中午凡是爱吃的都不吃了?原本前两日新到的一批鸡十分美味,有几只乌鸡还被做成了汤,我尝了都十分可口,可不知为何王妃这两日味道怪得很,口味多变,平日里爱吃的都不爱吃了。

昨晚送的玫瑰酥酪,一口都没吃,我唯恐糟践了,给了伺候的丫头们。”

“啊……什么时候起王妃竟然这样不爱吃东西,前两天还是好好的,这两天是怎么了?”

“是不是那日在空明寺见识了那么多血腥的场面,让王妃身子不适或是被惊吓到了?要不要找个太医过来瞧瞧?”

“这……还是别了吧,让人瞧见了指不定以为是怎么回事呢。

现在正在风头上外面说三道四的人十分多,要是传出来一些个闲言碎语,回头我们怎么向王妃交代这件事,还是不要自作主张的好这两日伺候时都当心些,若是王妃不爱吃的或者是吃一口就不吃的,告诉膳房那边全部撤下去,不行就做点清淡的小菜,若是还不行,那便只能换个厨子了只是没道理呀……”

桂嬷嬷见两个丫头争论不休的忍不住劝了一句,这主意虽是不错,可听着还不如方才那样靠谱呢,究竟也确实是多事之秋,外面揣测虚多。

秋儿原本还耐着性子说着几句,一听这话立刻就变了脸色,整个人咬牙切齿的如遇见了什么瘟神一般。

“桂嬷嬷快别说这样的话,一提这件事我就生气,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前院那几个小厮憋着多少坏笑在那看热闹一般好像我们王妃这两日身子弱,这些人都能得了便宜一半,难不成真指望王爷娶回来一位侧妃吗?早晚有这些人吃苦头的时候……”

秋儿算是最知道王妃心思的,她一这么说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几个奴才都盘算着自己的主意。

夏儿赶紧去拉了拉秋儿的胳膊。

“这话快别说了,若是叫王妃听见了,恐怕是要伤神的,还不赶紧小点声。”

“哼,我就看不惯那些人拜高踩低的样子,就算是真有了侧妃又如何?我们王妃永远是正室,嫡出,比那些人高贵几千倍。

真以为是个什么样的模样,到了我们这儿都算作是个主子,简直就是个痴心妄想,等我有时间要把那些碎碎的奴才一并打发了才好,可不留这么多人,没事闲的尽惹了王妃不痛快……”

秋儿一想起这两日发生的事,便是满心的怒火,一连说了几句,停都停不下来。

还是春儿后来知道王妃午间要休息,赶紧拉住了她的胳膊才算是停住了。

“王妃人呢……”

夏云溪但也不是经常午间的时候还会回王府,只是今日比较特殊,聂合非的话也并非是完全全无作用。

只是他一时之间爱面子并不愿意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罢了,心想着偷偷趁午睡的时候过来瞧瞧,却没想到直接碰上了几个丫头也不好,装作是路过的样子,便只好问了一句。

“王爷来了,王妃刚刚午膳都没有吃什么……此时应该是在躺着吧。”

“嗯,你们几个都下去吧,本王和王妃有话要说。”

“是。”

夏云溪心事重重的样子,自然让这几个丫头心中一喜,王爷既然打算和王妃商量,那必定肯定是对这件事有所排斥,所以才会如此的。

小丫头们心里这样猜测着一个跟一个赶紧就退下去了,却不知道这老男人此行却并不是为了这件事而来,而是瞧着这丫头这两日确实没有好好吃一吃,所以心里想着过来瞧瞧。

景西不知为何,这两日确实是没有胃口,不仅是一顿没有好好吃东西了,应该说是这两日都没有好好用过午膳,早膳也是只吃那么几口就算了,口味淡淡的方才闻着那些油腥味,便觉得恶心,此时刚品了清茶,正在看书。

“西儿,是不是身子哪里不舒服?怎么这两日吃的这样少肠胃不适吗?要不要叫太医过来瞧瞧?”

夏云溪终究还是最疼这丫头的,听到这丫头这两日没有吃多少东西的时候,心里已经狠狠的责怪自己了,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让这丫头短了吃穿,这是自己最基本的一个为人丈夫的责任。

“没……我就是觉着有些腻腻的,所以吃不进去,妾身有些让王爷担心了,还请王爷恕罪。”

“这是说哪里的话,吃不进去便少吃一些,难道是这些厨子做的有一些没胃口?

要不然等我换上一批厨子吧,这批厨子确实也已经做了许久,换上一批口味,或许你能爱吃一些。”

他有几分温柔的陪在她的身侧,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有任何的责怪,只是心里大约想着这丫头不爱吃东西,大概也跟这两日天气渐渐热了,或是这丫头身子本身肠胃不适多多少少有关,府上的厨子若是做得不好换一批……

“没,王爷打算如何处置那些因此而受了牵连的官员,未免朝中人心动荡,还是不要太过于严苛才好,免得逼的那些人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事来。”

夏云溪其实对于这件事早有看法,只是隐而不发,忽然间听到这丫头如此劝说,竟然演员心里有些不舒服,关键之处在于倒不是在于这丫头的看法或是是否多嘴,而是觉着这年头又是为了那两个人才会忽然间为那些人求情,不由得动了几分怒气……

“说到底你还是担心那两个人的家眷吧。你放心吧,本王已经安排好了,算了,既然你还要休息,那本王也就不打扰了。”

夏云溪多多少少因为心中的怒气,所以说了一些气话却,没想到方才好好坐着的人似乎想要站起来解释什么,忽然间起身之时竟然晕了过去这下子可吓了他一跳。

“传太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