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溪的的确确这一次是有一点不开心,可是看到那个哭红的小鼻子红着眼圈的姑娘时,恍然之间心又软了,这丫头已经没有亲人在身边,若是自己还不能好好的去保护她,岂不是要让她更难过了。
他悄悄的叹了口气,自己比她大了十几岁,他的确是个老男人了,有时候就当做是一边做夫君一边做父亲了,许多事宽容大度一些,多担待一点,这丫头在外面受了委屈,若是回来自己还冷言冷语的,岂不是要让她更加憋屈难过吗?景西的身边早就已经没有亲人了,若是自己这个做夫君的,还让她如此难过,这丫头会与自己离心的。
所以即便是满腔怒火憋在心里,到最后也只剩下了一声叹息,全部都化为乌有,温暖的大手紧紧的搂着怀里的小人儿,低头瞧了一眼,确实又好气又好笑直接那丫头红扑扑的脸蛋,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靠在了自己的胸膛上,早已经睡了过去。
微风轻吹,他不由得又裹了裹她的袍子,最后无奈的将小人打横抱起,放回到了榻上,又为她脱好了靴袜,盖好了被子,轻轻吻了一口诱人的小嘴。
屋里淡黄色的烛火甚是温暖,他并不忍心将其吹灭,任那烛火烧着,躬身钻进了被窝。
屋门外,碧落,黄泉像是两个傻子一般竖着耳朵听了半天,两个人相对一愣。
“怎么没有声音了呢?”
碧落丈二和尚一般摸不着头脑。
“不好,刚才王爷传着一张脸,我瞧王妃的样子,两个人该不会吵起来吧?王妃这阵子身子不好,爷不会动手了吧?”
黄泉歪了歪头,不会吧?
“卧槽,那还等什么?还不赶紧冲进去救人……”
聂合非从两个人的身后出现一手,抓住一个脑袋狠狠往中间一碰,给两个人撞的是头晕眼花,又一把这两个人拽了回来,拉到了院子里,生怕吵了屋里的人。
“本以为你们两个是个蠢货,没想到居然还这么傻,没声音肯定是休息了,你们家王爷能舍得打王妃一下?
傻东西……”
聂合非无语的望了望天,自己大晚上的赶过来,没想到热闹没有看上,反而是直接看了个寂寞,刚想好了对策还来不及说,这两口子睡得倒是早,只是自己听说似乎是又有某人出了幺蛾子,才导致端王府今晚这么不得安生,本以为会看一出好戏,到头来却看两个傻子在这里傻乎乎的研究着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真是有趣。
碧落半天才反应过来,猛的一拍巴掌一跺脚。
“对啊,爷平日里对外头的人都十分严厉,且不允许出半点差错,好像对王妃有一些例外,自成婚开始真是没有动过手的,难不成王爷性子变好了?”
黄泉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蠢货。
难道这不是摆在面前的事实吗?王爷心中对王妃好,那是因为看重王妃喜爱王妃,所以才不可能对王妃动手啊,该死的自己刚才不会被这个傻子传染了吧?居然会以为王爷会动手!
聂合非看着这对难兄难弟半天才有的表情,不由的摇摇头。
“你们两个这个样子,端王府的小世子就算是出生了,只怕也会被你们带成傻子!
二位,凡事能不能想得认真一点,你们家王爷不是那样的人,况且西儿做事不会有那么大的偏差,何至于如此瞎操心!
有这个心思还不赶紧打听打听情况,据我所知,王妃这一次回来大概是与刚刚去了七殿下的府中有关,别忘了某些人可是一直惦记着你们的王妃呢,别看是已经成婚到手的了,你们家王爷生气之处也在于此,若是能搞清楚那位七殿下为何会突如其来的弄这么一出子,那才是最重要的吧!”
“喔!原来是这样啊,那真是大恩不言谢了,我没有跟着去,是黄泉跟着去的,也不知道那边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七殿下毕竟有与王妃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情谊,在该不会是贼心不死,如今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吧。”
“Bingo!答对了!没想到碧落你这脑子,只要稍有点拨,居然还可以变得如此厉害,那还愣着看什么还不赶紧去打探消息,等你们王爷明天睡醒了,指不定又要如何去研究对策呢!
眼下,景池池突然失踪,无论与那位是否有关,现下发生的事,也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难不成夏稚真的会那么无聊,对一个小姑娘下手,那分明就是调虎离山之计,真正的目的只怕并不在这上头,好好盯着京城里最近的状况吧,只怕马上就要有祸事来临,那些人已经研究了如何也撼动不了端王妃在陛下心中的地位,那么下一个必定就是你们家王爷……
不过我最近总觉着近来发生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就好像是个连环的圈套,一般总是密不可分,之间又涵盖着某一种关系,虽然我暂时也猜不透这就是幕后之人,用何种手段将一切联系在一起,但是一定是有人有心而为之,不然不会突如其来这么多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想想京城里最近发生的事,我倒是总觉着或许是刘年那个老家伙做了什么……”
聂合非清淡的眉眼里掠过了几分深邃,自己倒是不想把这种猜测公之于众,可是眼下顾不得那么多防范与猜疑了,若是真是这个老狐狸所为,那才是最可怕的!
勇毅侯府虽然看似不起眼,可是却掌握着诸多城口的关防,若是真的这些防务出了问题,到时候还是一件棘手的事。
“好。我这就去。”黄泉但是猛然之间一拍,脑袋,似乎是想起了王爷之前交代给自己的事情,王爷最担心的也是官方自己出的人选,所以应当早一点更换,起码不应该再有这些不靠谱的人,若是真有大战在即,起码也要占到一半以上的呢,才能保证全胜。
朦胧的月色下,这两位难兄难弟,一个向左走,一个向右走,却都从彼此的岔路口经过,差点眼看着又要撞上,幸好黄泉反应的快赶紧错过了一步,才算是相安无事的离开了。
聂合非瞧着这两个人的背影,嘴角抽了抽。
天知道端王当初是多么的笨,会把这样搞笑的两个人,叫过来做端王府的贴身守卫。
一个有智商没有情商,一个智商约等于0,情商基本上就是一个倒数……
不过,似乎所有人都在担心那个小姑娘的安全,也只有自己现在还能稳如泰山了,因为那小姑娘用飞镖送来的绝不止一张纸条,另外一张纸条在被景西发现之前就被自己收到了……
所以这丫头已经交代了自己的下落,他今日深夜赶到端王府,就是听说了七殿下的事,来告知这二位,倒是没想到自己来晚了一步等了个寂寞。
刚才看见景西苍茫回府,也是从七皇子府刚刚出来,又回到了端王府,估计着该见的人已经见完了,该说的话也已经说完了,自己就算是现身也改变不了这样的状态,所以才没有等着相见,本以为这两人会吵一架,没想到连吵架都是省了的,看样子端王爷对自己这个妹妹是真的,实打实的宠爱才会发生的这种事情并没有相问的想法……
聂合非仰头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今夜就住在这儿,不必离开了,正好明日的某些人醒了,去回一些事。
他正想回自己房间休息一会儿,却没想到迎面倒是,直接撞上了一位奴才,一不小心对方没有来得及躲闪,直接将手里的东西全部都打翻了。
“秋儿?怎么这么急。”
聂合非以为是个小奴才并没有在意,可见这丫头抬起头时竟然是秋儿,赶紧帮她去收拾了。
“没,我想去整理一下池池姑娘的房间,毕竟在府上住过一段日子,而且小姐对这位妹妹十分看重,整夜的都睡不安稳,方才王爷好不容易将人哄睡了,听刚才的声响,怕是又要醒,我本打算赶紧将东西整理好去瞧瞧的。”
“噗……没那个必要,忙你的就是了,真有什么事有王爷照顾呢,你也不能总是这么亲力亲为的,也让那个老男人费费心啊……
话说,池池在府上住着的时候你可见过?”
“见过啊,怎么了聂公子……”
秋儿并未觉得这些话有什么不妥,便问了一句,却见聂合非淡淡一笑,似乎是并不怎么关心的样子,而是反而瞧着秋儿有几分出神。
“秋儿,池池不过住了几日而已,哪有那么多的东西要收拾,刚才我见你端着的这个盒子里装的似乎是一些衣服吧……”
“啊……什么……”秋儿下意识的就要否认,却被聂合非抢先直接将盒子打开。
里面装着的男人的衣服直接掉了出来,秋儿被吓了一跳,还要解释,却被聂合非抢了先。
“咱们王爷平日里并不爱穿黑色的袍子,这身衣衫针脚十分细,像是女儿家秀的,况且看这人的身形大概是比我高一头的,王府里哪有这样的奴才,个个都是身强力壮的,不过倒是有一人与这衣服十分匹配……”
秋儿脸上闪过一抹从未有过的惊慌失措,立刻手忙脚乱地要将那东西抢过来,衣服却被聂合非高高举起。
“也是,毕竟是王爷身边的人,比起旁人是既有体面又有能力的,你就算嫁过去也不算亏,只是也不知道你的心思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竟然仔仔细细瞒着我们了这么久,你们家小姐知道吗?
今日可要与我说个明白,若是不说的话,那改日我就将你这私通的罪名,好好的禀告给王爷……”
“别……聂公子,不要!”秋儿气势上顿时矮了半截,再没有了刚才那样大的胆子,扑腾一声跪了下来。
“秋儿也是从小跟着小姐一起长大,识文断字的,又得了贵妃娘娘多年细心栽培,绝不可能做出那种伤风败俗之事,这斯通一说是断断没有的,只是自从上次小姐救了陛下之后,那一次为了回消息,便认识了,后来……他又屡次三番的给我送一些簪子首饰,我都拒绝了……
然后,也就……话就开始多了起来,我自然是知道我是王妃身边的人若是真有了那样的不谨慎,那是要拉出去砍头的,还请聂公子饶了我这一命,若是不相信我,可以叫婆婆来,验证我的清白……”
秋儿一边说一边落下了一滴眼泪来,即便是自己平日里如何威风,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奴才而已,这事若是被聂公子知道了,再并报给了王爷,那自己就是折了王妃的面子,又有了让人笑掉大牙的说辞,那是要拉出去砍头的,她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可是在聂公子面前,一时间没忍住,不由得哭出了声来。
聂合非淡淡一笑摆了摆手,赶紧让这丫头起来。
“真是一个不知趣味的,不过逗你两句,好好的哭什么,你是对王妃最忠心的,我怎么可能会怀疑你会害你呢?
地上凉也不必跪着了,起来吧,这件事我今日系问了就知道了,出了门只当做是没看见的,不过你自己也要小心一些,若是被人知道了终究是不好的。
至于这件事也要看王爷的意思做奴才的莫不要因为一时眼前的长短,而就忘了自己的身份和自己的未来。
虽然妹妹身边奴才十分多,可是一直是最宠你的,也是最重用你的。
快把眼泪擦擦,再哭下去可就要变成个大花猫了……”
秋儿方才倒是真的被吓坏了,平日里聂公子是何等的好脾气,府里的人都知道,可是自己所犯下的错,那可是杀头的大罪传出去,只怕是这辈子就算是自己死了,连家人都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幸好碰上的是聂公子……
聂合非的确是答应了这件事不会往外说,不过第二天一早,他就去某人的房里去等人去了。
吓得黄泉才睡醒时翻了个身,看见一张四方大脸,直接摔到了地上。
“卧槽,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