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心凉了半截，她看着唐远道手里的一小包药粉，泪水刷地掉落下来。
她死死地咬住嘴唇，尝到了血液的腥甜味道。
唐远道浑浊的狐狸眼划过了狠厉的光芒，他的声音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卿卿，不是舅舅狠心在逼你。”
“而是左司川和宋念念在逼唐家和宋家。”
宋卿只是流泪，不说话。
唐远道慈祥地拍了拍宋卿的肩膀，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里发毛：“卿卿，舅舅知道你是聪明的孩子。”
“你一定看得出来，宋念念一直着手在对付我们唐家和宋家，而左司川多次明里暗里在帮着她。”
他压低了声音，只能两个人听见：“他们都想我们唐宋两家人死，卿卿你知道吗？”
宋卿抬起朦胧的泪眼，轻轻地点了点头。
唐远道语重心长道：“所以左司川和宋念念都留不得。”
“左司川和你一个班，你下手比较方便。”
宋卿的内心在挣扎，她闭上了眼睛，身体在发抖。
唐远道给宋卿加了一剂猛药，道：“卿卿，你不杀左司川，左司川一样会因为宋念念将我们唐宋两家毁掉。”
他继续道：“京城的公子哥儿，比左司川英俊的，家世好的大有人在。既然他不识趣，那就直接杀了他。”
宋卿双手发着颤，眼底闪过了一丝决绝，最终还是接过了唐远道手里的药粉。
司川哥哥，你别怪我心狠。是你逼着我。
唐远道嘴角扭曲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常，随后他叮嘱道：“一切小心为上，左司川和宋念念不好对付。”
他沉思了一下，问道：“卿卿，你的古筝练得怎么样了。”
宋卿小心翼翼将药粉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面，她平静地点了点头：“舅舅，我一直都有在练习。”
唐远道看到宋卿收放自如，欣慰地点了点头。他的外甥女还是个好的。
他道：“京城的古筝大师两个月后会来顾城收徒，以你的水平，一定能入古筝大师的眼。”
“宋念念在微博热搜榜，都是花里花俏，上不得台面，你要记住，宋念念是身份低贱的野种，永远比不过你。”
宋卿笑了笑，隐晦的暗芒在眼底转眼即逝。
确实，宋念念一辈子只能被她践踏在脚底。
……
时间飞逝。
转眼已经到了十二月，高考的日子越来越接近。
高三年级的学习氛围越来越浓厚，以往很经常看到意气风发的少年站在栏杆上打打闹闹，现在几乎见不着了。
学子们每一个人都在埋头做题，高考路上百万大军，越过独木桥的就是好马。
今天是12.24号的平安夜节日。
高三十五班的学生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一样，紧绷的神经难得放松了起来。
他们在讨论今晚的平安夜怎么过。
“哎，终于有假放了，平安夜去唱k怎么样？”
“好啊，好啊，我天天做题，都快要疯了！李明你去吗？”
“嗯……我还是不出去了，多做一道题就是一道题。”
“……”
左司川的大手总是很不安分，隔着衣服落在宋念念的蝴蝶胎记上，一点又一点地摩挲着。
腰很软，很细。
他明晰的喉结在滑动着，低低地笑着，笑声磁厚又好听：“念念，今天放假，我们是不是可以干一些没羞没躁的事情了。”
一股电流在宋念念的腰侧升起，酥酥的，麻麻的，在身体内的每一个角落在蔓延着。
她桃花眼危险地眯着，将左司川放肆的大手拿开，凉薄道：“左司川，你是不是疯了？这里是教室。”
左司川反正厚脸皮，他仗着身高的优势，挡住所有人的视线。
他微凉的指尖碾压宋念念的嘴唇上，在摩挲着。
“念念，你的嘴唇好软，还有葡萄味。”
“我好喜欢。”
“老婆，那天晚上，我很开心，我还想……”
一股热血涌上了宋念念的头脑，她一下子被唤醒了那些羞耻得不行的记忆。
这个绝世大渣男，竟然抓住她的手……
他的气息是深重的，热的，烫的，灼人的，贴在她的耳边，声音低沉又性感。
一下又一下地钻进了她的耳朵：“老婆，我爱你。”
少年餍足地眯着眼睛的模样，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中，就像是误食了罂粟，迷离幻灭，欲罢不能。
他疯了。
她也疯了。
全都失控了。
就在宋念念恼羞成怒的前一秒，左司川宠溺道：“小心肝，我不逗你了。”
宋念念狠狠瞪一眼左司川，究竟得多恬不知耻，才能说这么骚得不行的话。
禁欲人设，真的是崩得彻底。
她将左司川推开，冷声道：“左司川，你老实点。”
左司川老实了一会，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勾缠着宋念念的发丝，放在自己的鼻尖。
这究竟是什么恋爱脑少年？太磨人了。
宋念念没好气道：“左司川，现在高考越来越近了，你能好好学习吗？”
左司川一双瞳仁席卷着炙烫幽烈的思慕，他很无辜道：“我都会。”
宋念念无语，她摆了摆手，天才型的左大神，她惹不起。
左司川薄唇宠溺地勾起，轻轻得吻住了宋念念的发丝。
忽然问道：“念念，你有看到抽屉的东西吗？”
宋念念道：“没有，你放什么了？”
前面安安静静的周小燕后背瑟缩了一下，她悄无声息地回过头，一惊。
左司川瞳仁的颜色极淡，冷得直击人心，后者身体一僵，飞速地回过头。
他很认真地看着宋念念，声音喑哑带颤：“念念，真的没有看见吗？”
宋念念对上了左司川深得噬人的眸子，闪过了一丝莫名其妙的情愫，她点了点头：“没有。”
左司川从座位上站直了身体，笼罩了一大片阴影。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宋念念，道：“念念，等我。”
转身走出了教室，高大的身影轮廓在痉挛着。
宋念念桃花眼眯着，看着左司川的背影，心间在微微一颤。
一回头，又看到周小燕一脸慌张地转身。
几分钟过后。
左司川满身戾气地回到教室，他走近周小燕的位置，整个人带着森森寒意，狠狠一踹。
她整个瘦弱的身体跌落在地上，黑框眼镜粉碎。
班里的学生大惊，面面相觑：“发生了什么事？”
周小燕是班里最没有存在感的学生，甚至还有人和她三年同学，还认不清她。左司川除了对宋念念，性子冷漠得就像是机器人似的，怎么会突然发狠？
左司川棱骨分明的大手抓起凳子，眉眼戾气横生，举起来，朝着周小燕的脑袋砸去。
宋念念抓住了左司川的衣领，道：“左司川，怎么了？”
左司川听到宋念念的声音，停下了动作。
他双眼蒙着一层血丝。
宋念念心间微微一抽，声音轻轻的：“左司川，把椅子放下，不要冲动。”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左司川眼眶发红，他将椅子甩落在地上。恶狠狠地将宋念念抱在怀里，他凑近她的耳边，呼吸燥热紊乱。
他的声音带着未褪去的沙哑，那么难过，又那么深情：“念念，她把我给你的情书给撕了。”
心口的位置在狠狠撕裂，疼痛得快要窒息，上辈子的念念，是不是也没有看到他给她的第一次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