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阮婉钰睡到一半,被身下的湿意给惊醒。
迷迷糊糊地伸手往下一摸指尖上湿漉漉的。
是湿的?
阮婉钰脑袋里的那根弦突然绷紧,睁开眼睛,等看清四周的状况,瞬间冷静下来。
伸手往下一摸,确确实实是羊水破了。
“裴琛,裴琛!”阮婉钰压着声音,轻轻推了一下身旁熟睡的男人。
“怎么了?”
男人睁开迷蒙的眼睛,嘴里含糊不清道。
阮婉钰看他连眼睛都睁不开,知道他这几天属实累惨了。
可身下的羊水越来越多,被褥也已经湿透,再这样下去怕是很危险。
抿抿唇,声音里有一丝颤抖,“裴琛,我好像羊水破了,可能要生了。”
最后一句话,哽咽不止。
裴琛立马清醒,拉开床帏朝门口大喊:“快来人!夫人要生了!”
偏房有丫鬟守夜,故而一下就被屋里的动静吵醒。
连木屐都没来得及穿,跑出去喊醒产婆,“快点!夫人要生了!”
“好了,别担心,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不要害怕。”裴琛轻轻抱住阮婉钰,垂头在她的耳边轻声呢喃。
阮婉钰惨白着脸,摇摇头,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没事,我现在还不疼。”
说到疼,她就不禁想起上一次生识哥儿时的疼痛。
肚子上像是有千斤锤一样,一下一下的捶着。
剧烈的疼痛像是潮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永无尽头。
产婆来的很快,秋月也一早就把水烧好。
“快,去给夫人煮红糖蛋!不许离开厨房,一定要紧盯着。”秋月催促着荷香,把她推进厨房。
荷香年纪虽然是这里面最小的,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意外顿时紧张起来。
磕磕绊绊道:“是,秋月姐姐,我这就去。”
说完,两条辫子一甩,手忙脚乱地跑走了。
秋月叹了口气,摇摇头,不管如何,这个荷香虽然手脚笨了点,但总归是跟在夫人身边多年,心思也单纯。
让她看着厨房她也放心。
总比之前的那什么白芷和素锦好多了。
对了,说到素锦,她如今嫁给武衡也算是过得不错,头胎生了个儿子。
前几个月又生了个女儿,虽然性子还是和之前一样,傲娇的不得了,但武衡愿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日子也就这样闹哄哄的过来了。
每次见到她都要忍不住冷嘲热讽一番,她知道素锦心里不甘心,但她就当做没听见一般。
不同她这种人计较,都已经嫁人了,孩子也生了两个,更别说卖身契都在大人手上,她能翻出天不成?
想到前天素锦对她说的那些阴阳怪气的话,秋月暗暗翻了个白眼,抛开那些没意义的烦恼,端着水进屋。
“夫人这一胎怎么样?可有事?”裴琛一脸焦急地看着李大夫。
他刚才被秋月和产婆赶出来了,只能守在门前。
李大夫捋了捋胡子,“夫人应该无事,老夫刚才给夫人把脉,从脉象来看,胎儿正常,胎位也正,应该没有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