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都在阮婉钰离开的那一刻已经停止。
裴琛在这一刻似乎感到迷茫，眼神呆愣。
真好？为何要说真好呢？
他心里一直想啊想，直到清冷的月光撒进窗，星星点点地落在怀里女子苍白的脸上。
裴琛抬起僵硬的胳膊，想要把着扰人的月光给赶走，嘴里不停地喃喃着:“你为何要说真好？是为了离开我吗？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走？”
门外的武言透过门缝，看到了这一切，终是叹了口气，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也不禁红了眼眶。
背着身子匆匆擦了擦眼泪，抬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愣了半晌便大步走了。
罢了，还是再给大人一些时间。
今夜的裴府异常的寂静，就连府里的丫鬟也不自觉放轻脚步，不敢打破这平静。
谁都知道，这短暂的平静维持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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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宏的紫禁城即使是在漆黑的夜色也散发出它的庄重。
冬日的呼啸而过的寒风给这偌大的皇宫无端地增添了一分萧瑟。
“事情处理好了？”顾淮承看着不远处的东宫，眼里的光意味不明。
裴琛漆黑的眸子波澜不惊，仿佛这句话问得不是自己，木声道:“微臣已经全部处理好，殿下不必担心。”
顾淮承没有在意裴琛的无礼，随意点点头，承诺道:“这件事情你若是办好了，我定重新给你定一门亲事，如何？”
裴琛夫人去世一事他昨日晚上便知晓，只不过裴琛看上去也不想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再加上这个时期不适合透露，故而便被他私自压了下去。
在顾淮承眼里，裴琛手段狠厉，人有城府，加上一年时间来的观察，他的确是想把裴琛给完全收在自己门下。
这样的承诺无疑于是顾淮承给裴琛抛出了一根橄榄枝。
裴琛眼睛闪了一下，似乎是对这件事情感到不解，苍白的唇微微张开，半晌才声音沙哑道:“微臣的犬子还小，如今还不欲娶妻。”
虽然他同阮婉钰保证过，但他自己也是没有这个打算，至于这里面的原因他没打算同别人细说。
顾淮承轻笑一声，收回目光，半是揶揄道:“没想到你还是个如此长情之人。”
裴琛对这件事情不欲多谈，不再接过话头，淡淡道:“殿下，何时动手？”
顾淮承的表情瞬间冷峻，眼里带着一丝寒意，沉声道:“一炷香后。”
裴琛颔首，不再说话。
跟在顾淮承身后的汪德鸿额头淌出冷汗，一颗心也随着时间的流逝在不停地扑通直跳。
殿下如今做的可是弑君！是要株连九族的罪名，成功，那荣华富贵尽是在他的眼前，而若是失败，等待他的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一辈子都要背上臭名。
另一旁的卫滁紧挨着唇，双手环在胸前，视线盯着不远处的太和殿，眼神透露出冰冷。
这一切，都即将在这个夜晚结束。
*
寒风渐起，冰冷的风透过薄薄的纸窗，吹进太和殿。
苍老的武宣帝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