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婉钰翻了一页话本,笑道:“金陵偏南,又不同京城一样,雨水多也正常。”
秋月走进来点着了火盆,握着竹签拨了拨火盆,道:“可奴婢问了这府里的丫鬟,她们都说今日的雨下的也忒大了些,之前也没见过。”
阮婉钰看得有些累,打个哈欠困顿道:“那倒是,这雨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停,像是要把屋顶也给掀开。”
秋月贴心地替她铺好被褥,“夫人,您困的话就睡吧,别伤了身子。”
阮婉钰由秋月搀扶着,“你也去睡吧,忙了一天,可别累着了。”
秋月嬉笑道:“放心吧夫人,奴婢自有打算,不会生病的。”
现如今身在金陵,夫人身边又没有可用之人,自己若是病倒了,夫人一个人又该怎么办?
阮婉钰这几日颇为嗜睡,但也没太在意,只是觉得许是因为春季还未过而已。
窗外的滂沱大雨哗啦啦地下着,仿佛是一道天然的屏障,给屋外的人提供了帮助。
一道细微啪嗒声忽地响起,过了半晌才继续,像是专门等着屋里的人放松警惕,随后便是男人落地的脚步声。
男人步履蹒跚,身影晃了晃才勉强支撑着身体踉踉跄跄地走到屋里的柜子旁,急切地翻找着什么,同时还压抑着手里的动静,生怕引起床上女人的注意。
阮婉钰睡的不踏实,或许是因为这沉闷的大雨扰得她心烦,在半夜时忽地醒来。
甫一睁开眼,就见一个蒙面的男子蹲在床头翻找着什么,心里一阵翻滚,尖叫声才呼出口。
一旁的男人的目光像是一把剑犀利地射向她,随后一眨眼,男人的大掌紧紧地捂住她的嘴,将剩下的呼救声残忍地掐断。
阮婉钰眼底一阵绝望,自己的这条性命怕是就要丢在这里了。
“别哭,是我!”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阮婉钰心底隐隐约约有个答案,颤颤巍巍地伸手掀开男人脸上的黑布,直到露出男人坚毅的脸庞。
阮婉钰扔来手中的布,顿时小声哭出声来,“你吓我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一去就去这么久,把我一个人扔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的心到底有多恨!”
似是不解气的,又朝裴琛的身上用力地垂了几拳。
“嘶——”
男人疼痛的闷哼声随即响起,听上去似是忍了许久。
“你这是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吗?有没有事?”阮婉钰这才反应过来,说着就要解开裴琛的衣裳,检查里面的伤势。
“好了,我没有事,别担心,上点药就好了。”裴琛握住她的手,不让她解开衣衫。
只因为衣衫下面都是被刀划伤的痕迹,他甚至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血液正在慢慢浸透黑色的夜服。
阮婉钰借着月光,终是看清裴琛脸上划过一道伤口,正留着血,只怕是衣服里的伤痕看上去更多。
“你下次小心点,别再让我担心了,总是这样,我心里害怕。”阮婉钰随意披了件衣裳,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白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