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喜欢这张脸的,顺带着也喜欢他这位嫡妻,虽然心性娇气,身体也弱,但总归乖巧听话,甚至在他落魄时对他也不离不弃,这让他怎么舍得放走她呢?
每次她用这种可怜无辜的眼神望着他时,换来的不是同情,而是藏在他心底卑劣的恶意趣味。
纯洁可爱的小兔子和残忍的狮子怎么可能会安然无恙地生活在一起呢?
忽地,裴琛用带着寒意的手指轻轻抚摸过她的脸颊,指腹轻触眉眼,最终停留在嫣红的眼尾上。
不轻不重的力度揉了揉她的眼尾,薄薄的唇轻轻吐露,“别再哭了,哭了就不好看了。”
这句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总觉得让她毛骨悚然。
裴琛这几天经历了什么?怎么看上去阴晴不定,像是露出毒牙的蛇。
阮婉钰瑟缩地点点头,把含在眼里的泪憋了回去,小脸逐渐涨的通红。
吸了吸鼻子,小声哽咽道:“我不哭,真的不哭了。”
男人的语气冰冷,眼底闪过一丝满意,强势道:“好了,我想你也累了,这几日你就回去好好歇息,别累着了。”
这是在变相地警告她不要再过来了,或者说这种无意义的事情日后永远别再提出来。
这天晚上,四处寂静无声,只有几只野猫在不停地叫唤。
趁着夜色,顾淮承带着裴琛悄无声息地离开驿站,就连驿站里顾淮暄留下来的耳目也没发现。
直到离驿站一公里,两人才稍稍放心,黑色的夜行服给了他们便利。
“听说你把你那个小娇妻给气哭了?”顾淮承从暗袋中取出一哨子,对着空中吹了一声,哨子声在这个黑夜中异常犀利,像是某种信号。
不一会儿,两匹马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缓缓地停在他们面前。
裴琛握住马缰翻身上马,沉声道:“内子生性胆怯,怕见生人,且又单纯,同我不过是耍耍小性子罢了。”
顾淮承挺直腰背,甩了一马鞭,“哦,是吗?我可给你一个忠告,女人可以宠,可以喜欢,但就是不可以惯着她,我东宫里那几位妾室可是乖巧又听话。”
裴琛眉头微皱,低下头抱拳,“微臣谨记殿下的话。”
“驾!”
两人的背影瞬间远去,马蹄沉闷的嘚嘚声清楚地响彻在小巷中,最终缓缓停下一不起眼的府邸门前。
裴琛勒住缰绳,将两匹马拴在府邸门前的树上,走到大门前向四周望了望,发觉四处无人,轻轻扣门。
“咚咚,咚咚…”
还未敲几下,里头的人好像早就在门口等着他们,吱呀一声一个老妪打开一条门缝,从里面探出头来。
“可是安斌大人?”
裴琛字安斌,故而那老妪这般称呼他。
“正是。”
老妪打开门,恭敬道:“我家主已等候多时,还请快快进来。”
裴琛回头看向顾淮承,眼里带有询问的意思。
顾淮承颔首,先行一步踏入,裴琛紧跟其后。
太子今日所见之人正是六年前受武宣帝猜忌而被迫辞官的前太傅,斐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