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慕容琼熟睡之中只觉得一阵温热传来,似乎是在动自己的衣服。赶紧要推开那双大手,又却被摁了回去。
“嗯?别乱斗,昨天处理了伤口,今日该换药了,不然会留疤的,小姑娘家家留疤了就不好看了,听话丫头。”
“嗯……”
慕容琼又困又累,舍不得睁开眼睛,只觉得过了一会儿便是一身轻松,药也换了。
“殿下,您这几日一直在这儿,要不要回京?恐怕时间长了会惹出来闲话的。”
外面的侍女自然最担心的是自家主子的安危和名解,若是不小心传出来什么事,只怕到时候都不好做。
赫连惊澜十分不悦的,皱了皱眉头,自己能和这个丫头相处的时间并不多,有这样温暖的时刻却总是被人打扰,是十分烦心的,只是又不忍心拒绝。毕竟自己身边这些人都伺候很久了,说的也确实是实话,若是这丫头跟自己扯上关系,只怕就要落入皇权的争端,这消息传出去的确不好。
“封锁这里所有的消息,京城那边就说我已抱恙,正在养病。”
“是。”
看着外面这几日飘飘落下的。一片又一片的叶子,想着夏季还未过去,没想到秋季就快来了,天气变化之快,实在是让猝不及防。
“师兄。”
夜深了的时候,大概听到了一个小小的声音。赫连惊澜因为这丫头的病连续几天都没有睡好听的,一小声的叫就立刻醒了,过来看着这丫头,有些不适的动了动赶紧去扶她。
“若是不舒服就再躺一会儿,你放心,外面的一切都有人解决,不会有问题的,请安心的躺着吧,把伤养好。”
“你给我上过药了!”
慕容琼这才想起来那日还受了处肩膀上的肩伤,本来并不要紧,只是急火攻心,回来的时候确实是伤了,有点重了,又没有上药,幸好。师兄给自己换了药也没有出什么大事,只是心里的感激一时之间无法用言语去描述,这么多年来到最后难道陪到自己身边的,只有小师兄吗?
自己最难以忍受的是,有一些人本是当权者,却拿百姓的性命作为筹码……
“师兄,这两天多亏你照顾了,我无以为报。之前那样子对你确实有所不对,只是我一时之间只想着该如何为师傅报仇,实在忽略了你的感受,也没有想过你的处境,对不起……”慕容琼起身打算行礼却被他给按住了,自己与师妹多年感情又岂是这点小事就耽误的呢?
赫连惊澜拦住了丫头之后,将小手放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我只希望以后你做事懂一些分寸,不该信的人不该信,该信的人应该信,就算你不愿意把我当做你的终身伴侣,你这丫头也要拿我当亲哥哥一样对待呀,我永远不会害你,记住我的话!”
“是。”慕容琼若是以前最听不得这些感人肺腑的话,只当做是哄骗着小孩子的把戏,如今却不同了,只觉得师兄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
“这几日田将军来信说是那边治好病了,看样子你这两天活动太大,倒是容易引起矛盾。”赫连惊澜对于这丫头做的很多事情都是知道的,所以说的那封信也没有,感觉有什么意外,师妹有心自然是愿意救人的,只可惜按自己道理来讲,这个人救也行不救也行,若是就一人以后要死上百万人只怕还不如不救。此人到底失踪时间还需探索,并不是现在可以下结论的。师妹,这一次真的是操之过急了。
慕容琼这时候真是乖乖的没有开口知道师兄的考虑是对的,只是点了点头。
“师兄,我想和你聊聊天。”
“好。你但说无妨。”
“哈哈哈。也没什么,就是最近发生了好多事,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你一定要回答我最真实的答案不可以撒谎骗我,如果你骗了我,我会恨你。”
“好。”赫连惊澜笑起来的时候如春风和煦,一般没有半点的波澜,和自己这个名字,真是一点都不搭。
慕容琼顿了顿看向了外面盛开着的一片片的桃花。
“兰州城的那场瘟疫,是否最初是由陛下策划,经由我叔父慕容钟的手?”
“是。”
“好,那在此之间上官嫣是否参与?”
“是。”
“那么最后利用瘟疫达到自己目的的人是否有淳于枫?幽王殿下是否想要夺天下?”
慕容琼话一开口就让赫连惊鸿捂住了嘴。
“小丫头,这话不可乱说。”
“你不要骗我,我只想知道有还是没有,我这两天冥思苦想的都是这件事,倘若你告诉我真相,我们兄妹尚且有得做,倘若你今日骗了我,那么这辈子我怕是都恨你了!”
慕容琼大概是一想起这件事就情绪激动,无法控制自己,一时之间两个人最温馨的氛围立刻被打破,变得剑拔弩张。
赫连惊澜平生从来都没有对小师妹撒过谎,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最信任这丫头,只是今日自己想起了这丫头和幽王殿下在兰州城的传闻,生怕那些东西都成为了真相,不知为何所有的自私居然占了上风,几乎是没有再多加考虑便立刻脱口而出。
“是。他想要的东西自然就是皇位,而这些时代会让我与太子皇兄之间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自然是他受益最多。”
“哈哈哈,果然如此。”慕容琼什么时候都不会出现的一副样子展示在了他的面前,冰冷悲伤,哀莫大于心死,甚至这丫头笑起来,就像是悲痛的无以复加一样。
“所以他还是骗了我。什么都是假的,只有天下才是真的,这世间上对他最有用的人大概只有上官嫣了吧,真是好般配的一对儿呢。”
慕容琼并没有哭,只是对着外面满院子的风景,一片片随风翻舞着的桃花,默然哀伤掉了几滴眼泪,打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赫连惊澜忽然有一些后悔,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自己已经开口说过了,这些事和那个人有关系,已经无法返回,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若是自己欺骗了师妹她就会恨自己一辈子,可是如果不欺骗自己就永远失去了她,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可以反败为胜,重新和她在一起的机会,自己果然不可拒绝。
“师兄,帮我把随身带着的那个药瓶送过去吧,那里面装的是白玉无痕和白玉霜的丹药,只要连续服用几日,慢慢的就会好起来,他身上的曼陀罗花的毒自然可解,我不想欠他的,就当做是诀别,你帮我把东西送到就说是我让的吧,我再也不想见他了,我只想静静的待一会。”
慕容琼安静的样子让人心疼也让人可怜。说完便躺了下来,继续睡了过去。
赫连惊澜叹了口气,只好亲自派人送了过去。
幽王府。
淳于枫自从那日回来之后,便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吃不喝,整整过去了,两三天后来大门一开连管家都害怕的凑上了前询问,却没想到殿下只是挥挥手,让他不要多管闲事便走了,进宫面圣回来,之后就一直脸色一清一白说不清的诡异。
直到自称是澜王府的人派人送过来两瓶药,说是乐安县主送过来的。
“呵呵,你也算是好运的,还有的治。”
送药的人说话也没有什么客气的意思,只是把话传达了,直到人走了,幽王殿下还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两瓶药,接着的姿势没有收回,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是谁呀?送的什么呀?”
上官嫣只是听说府上来了,客人又是南王府的人,所以出来瞧瞧,见她出来许多平日里交头接耳。私下里小声议论的奴才都不敢说话了,只是小声闭着,怕得罪了她。
淳于枫一改往日的冷酷无情,倒是多了几分暖意笑了笑,将东西揣进了怀里,叫来了管家。
“澜王为我寻觅这么好的仙丹,实在也是辛苦了,我们也没有什么好酬劳的,从府里挑几个伶俐的奴才送过去,把我书房里那幅珍贵的字画也一并送过去吧。之前不在府里的这一阵子侧王妃操劳的属实,辛苦从库房里支几万两银子给侧王妃送去,看看爱妃有什么要买的,一并买了,别太操劳了,伤了身体。”淳于枫笑起来的时候,温暖的像阳光一样明媚,属实是暖化了不少侍女的心,只是所有人又都知道幽王侧妃的秉性。
就算是有什么想法,自然也不敢说。
“是。”管家自然是乖乖听话,没什么意见。只是一时之间所有的下人开始议论纷纷,什么时候王爷突然又对侧王妃起了心思。平日里自家王爷的性格是宁可多看一些字画,都不愿意和侧王妃多聊一句的。
上官嫣今日倒是吓了一跳,本以为他会一直这样冷落自己,却没想到突如其来的竟然开始了赏赐,有时是让自己之间反应不过来,也接受不了,幸亏自己演戏惯了才赶紧缓过神来下,乖乖的行了个礼。
“臣妾多谢王爷的赏赐,王爷辛劳了,臣妾做的都是份内之事,为王爷照顾好这些姐妹们,不过都是小事而已,实在是不敢让王爷如此赏赐。”
“你谦虚了,王府里井井有条,照顾的如此好,那都是福气,我看你身上穿的这衣裳也算是去年做的了,快让人新做几身来给侧王妃来瞧瞧,去让京城供锻的师傅选几匹最好的料子。”
“是。”
“这几日不见兰兰,回头让她来书房伺候笔墨吧,那丫头用着贴心。”
“是。”
上官嫣对于谁去伺候其实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只要这些女人不坏了自己的大事,不去抢自己手里的权利就好,其他的根本就不重要,什么爱来爱去的。根本就无伤大雅。
淳于枫处理了事情之后就匆匆离开了,自然没有人感觉过问。
倒是慕容琼这边听说药送到了之后,晚上起来吃了口饭,默默良久,没有说话。
“师兄,我这几日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我还是回府里吧,到时候扯出来什么闲话,恐怕牵连了你,外人眼里我是什么功臣,救了好多好多的人。只有我自己不这么想。我知道有太多的人盯着我,多希望以此来谋取他们想要的东西。”
“师妹,你不需要去考虑那么多,你只需要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就算有一天真的你一定要转入这场战争中我也不会让你受伤。”
赫连惊澜笑起来的时候就像个超大号的向日葵,散发着阳光,给人以希望,不含任何的算计,是可以让人无论什么难过的情绪,都会轻而易举的散去。
慕容琼忽然间好像没有之前那么难过了,自己就算是没有了亲人,没有了父母,没有了那么多的好朋友,可是还有他。
从小到大师兄一直护着自己长大这么多年来只有自己欠师兄的,没有师兄欠自己的,或许那一次任性是自己做的不对,只是自己也是十分担心,师兄会不会因此陷入皇权的争夺才会那样子。
“琼儿,我知道你没有亲人,可是我的亲人又何尝不是没有呢,这个父亲心里只有哥哥根本就没有我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苦苦的撑着,我的身份,地位永远都和哥哥比不上,我也不想去比,我只想做好我自己该做的事情,那个皇位对我来说本身并不重要,可是他牵连了太多的东西。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自己下辈子不要生在皇家。只是做一个你普通的师兄该多好。不去想那么多。”
“师兄,我总觉得皇后娘娘怪怪的是否皇后也参与了?”
“这……并不清楚,当年那件事发生之后,我就被寄养给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对我十分好,一直把我当做自己亲生儿子一样看待,甚至可以说人前人后对我比对皇兄还好,也正是因为如此,我这么多年来从未怀疑过这件事,只是像你这样一说,我又忽然想起当时以皇后娘娘的地位,只要除掉我的母亲,府里面确实是后顾无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