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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州城到处都是流亡的难民,有一些不过是普通百姓没了生计,又没有粮食,最后出来乞讨要饭,逃难从一个地方到了另一个地方吃不上一口饱饭穿的衣衫褴褛,就差一点衣不蔽体……

慕容琼从太子府出来的时候,那些小丫鬟也没有客气,只有彩儿跟着自己,还有星儿跟着自己。自己换上了一套小丫头的裙子,虽然破了一些,但是可以不那么引人注目。

“小姐,你身子一向不好,这样颠沛流离不会伤着吧?”

“我没事。倒是这些百姓危在旦夕,那边茶楼的封印是怎么回事?”

慕容琼远远的看见有一些张贴着官府的白色的封印,似乎是因为里边有感染的百姓……

“小姐,那些应该都是感染的百姓,不过现在已经不确定还能不能有回天之力,我们要过去看看吗?”

“好。”

慕容琼先到的第一家茶楼敲门也没有人回应,后来从后院绕了进去,却看见了满屋的尸体,只有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女孩,蹲在尸体的旁边。

“你,你们是……”

“小姑娘你不要害怕,我们是来救你的,但是你要告诉我们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的家人和你的亲人是怎么去世的!”

“呜呜呜……”

出于一个孩子的本能,穿着破烂衣服的小姑娘立刻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又突然擦干了眼泪不敢上前,大概是害怕,一不小心将自己感染,便坐在了地上开口道。

“大姐姐和二姐姐那天出去上街上玩,后来就吃了几串糖葫芦,回来的时候便出了事,不会动了,我娘好心做了几杯水,然后就一直的吐。后来我娘也不动了,我爹也不动了。楼里有好多叔叔们,还有几位伯伯,后来就都这样了。”

慕容琼虽然听得有些糊涂,不过这场瘟疫的起源似乎是来源于各种吃的东西。

按照这姑娘所做的描述,当时的病人是喝了很多的糖水,吃了很多甜的东西,后来就可以一传十十传百,一样铺天盖地的,全部都感染。

“那你有没有吃过什么东西?”

“没有,娘亲那几日把我送去舅舅家里玩,我才刚刚回城,回到家里还没有来得及吃东西,家里就已经这样子了。后来我要吃我娘不动了的时候,告诉我什么都不能吃。”

慕容琼眼圈一红,这孩子听话,懂事的很,便随身拿出了两片干粮递给了孩子。

“小姑娘姐姐可以帮你们救人,但是你要答应姐姐一个条件,你要带姐姐去看那些病重的叔叔,还有邻居们。但是不可以让那些外面巡查的官兵看到,知道吗?”

“好。”

小姑娘接过干粮之后,先是狼吞虎咽吃了起来,后来将另一个揣在了怀里。

“姐姐,你能让我娘动吗?”

慕容琼几乎已经有一些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强行的忍下了悲痛,蹲下身子看向孩子那双纯真的眼睛。

“小姑娘,你的这些亲人都不能再动了,但是如果你带姐姐去找更多的大人们,姐姐可以救他们,以后你就跟着姐姐好不好?”

“好。姐姐。我都听你的。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那些人来。”

小姑娘毕竟是小姑娘,吃了一个饼便已经好转了起来有了力气就立刻跑开了。

星竹早就已经哭得不成样子。

“小姐,这些百姓们太可怜了,没有任何一致的办法,完全就是在等死。”

“是啊,对了,你带着彩儿去上后面的山上帮我去采几种药材,虽然这几种药材并不是十分常见,但是或许一会儿还用得上。”

“好。”

慕容琼知道几个人之间只有分工明确,才能快速的帮这些百姓治好。

眼下没有任何怀疑和犹豫的时间。

过了一会儿小姑娘就带来了几位看似十分病重的人,有的是家里还有健壮的男丁抬过来的,有的是由子女们扶着过来的,老人都坐在了那里。

“啊,神仙,求求你救救我们这些人,只要你能救了我们,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再造菩萨,我们给你供奉,喂你吃香火,求求你了!”

那些百姓们已经不管来的是善人还是恶人,全体都跪了下来,只期盼着自己能救救他们,有的甚至躺下来时,嘴角都已经渗出了一些血丝。

慕容琼见这场面也跪了下来。

“叔叔伯伯们你们折煞我了,我不过是一个小女子而已,只能尽其所能,不过还需要你们再仔细说一说你们的症状。”

“好。”

为首的一位老大娘放开了手里的篮子,从一个包着几层布的包裹里边拿出了一个水囊。

“我们两口子都是土生土长兰州城的人,前几日兰州城造了几口水井,喝着水就有一些不对,我和老伴商量着过几日去别的城去打水,不行就喝村里的水也是可以的,却没想到这几日接二连三的这水就出了问题,凡是喝了水的人用这水做了别的东西的人,后来慢慢的就都得了这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夜之间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

慕容琼掏出一块手帕,垫着一层纱,将那水囊拿出来,轻轻地拧开。

倒在了茶碗里一杯。

“神仙姑娘,这东西绝对喝不得,我们这里喝了水的人大部分都已经没了,有的只是喝了这水制成的东西也全部的没了,而且这水只要沾了皮肤,八成也是要死去活来的。”

慕容琼仔仔细细看了看,那水似乎没有问题。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私下向来将那茶碗里的水倒在了栓门的门阀的锈铁上,而那铁锈却突然之间刷刷的掉了下来,看样子这种水里被放了强性质的一种东西。

有可能是一种毒,否则不会连铁都害怕。

“这水囊也算是精致的很,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慕容琼总觉得那上面的图案自己似乎是在哪里见过,却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了。

“神仙姑娘,这东西是当时一位当官的留下来的,说是赐给守城的士兵喝的,都说是好酒,却喝着像水,一般后来这水没什么问题,我们就一直喝着。这么多日来也没有出过错……”

慕容琼将那东西放在一块点燃的蜡烛上,却发现蜡烛一下子就灭了。

“这东西不是水也不算是一种毒,但是却可让人顷刻间致命,那就是剧毒无遗。只是能把剧毒做得像水一样的,天下间没有几人。只是我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如何害死你们的,难以知道解毒之法。”

“我们刚开始有症状的时候,便是一趟趟的去茅厕,后来便频繁起来有的最开始的症状是吐,越吐越多。还有的只是一直额头滚烫罢了。”

慕容琼皱了皱眉头,有这么多症状的剧毒之物,看样子比自己想象的还有困难百倍,如今只能先试一下自己随身带来的这些药到底有没有作用了。

慕容琼从自己的白玉丹里拿出来一颗。

“这东西是我的解毒圣丸,只是这么久以来到底有多大作用,我自己也不确定能否解这毒,我也不确定,只能先拿你们每个人做一下试验。你们有谁愿意做第1个尝试的吗?”

“我愿意。”

“我也愿意。”

慕容琼看着这么多人都想要做第一个试验的,心里的滋味十分不好受。

“我知道你们都怕死,可是如果万一吃了这颗药你们会死……你们也愿意吗?”

“这……”

一时之间屋子里的人渐渐的安静下来,没有人敢去拿生命来赌这一次。

慕容琼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从古至今,每一个解读之人必先重读才能知道解读之法,既然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们症状发作的样子,那就只能拿我自己来做你们第一个的试验的人。”

慕容琼话音刚落,拿出了那碗自己倒好的水,一饮而尽。

“神仙姑娘不要啊!”

“姑娘!”

屋子里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慕容琼镇定自若的将那白玉丹吃了下去。

“我知道父老乡亲们没有见过我,也不知道我是谁,医者仁心,我只是希望如果我若是真的能有一个好方子,大家能安安心心的好好活下来就好……”

一位老大娘本来就有一些情绪激动,听到这里立刻就跪了下来,哭得不成样子。

“姑娘啊,你我素昧平生,不过是萍水相逢的路人,为了就我们这些生命如同蝼蚁一般的草芥百姓,要是把你的命搭上了,我们这辈子都是寝食难安啊。你是我们的大恩人,我们整个兰州城的人,就是姑娘坚实的后盾,无论神仙姑娘以后出了什么事,我们整个兰州城的人都听姑娘的指挥。”

这时人群中突然冲出来一个少年,见到自己已经将东西吃下去,跪了下来,狠狠的磕了几个无比响亮的头。

慕容琼皱了皱眉头,这不是早上自己救的那个孩子吗?

“兰州城城主是我父亲因感染这次瘟疫已经不在了,我是兰州城的少数民族兰斯,王姑娘相救一命感恩不尽。”

慕容琼有些惊呆的,不敢置信,一个群主的孩子竟然会穿得那么破旧,看来整个兰州城早就已经耗尽了所有的资源。

“时不相瞒,神仙姐姐,我们整个兰州城的粮食都已经没有了,我父亲多次向朝廷催粮,希望朝廷能发粮食过来,却没想到朝廷一次次的回绝,我们已经没有吃的没有喝的,整个水源都已经不敢碰,马上就要饿死,渴死了。”

“怎么会这样?”

慕容琼绝对想不到整个朝廷的作风就是将这兰州城抛弃了。

“我也知道古人有云,瘟疫者当杀。可是我们这里大部分的百姓根本就没有得了这个瘟疫,为什么要把所有的人都杀掉啊?我们实在是撑不住了,兰州城的粮仓已经被我私自打开,犯了重罪的,我自知时日不多,可是即便如此,也是难以救济这么多的难民,维持不了几天。神仙姐姐若是能救得这些人,我愿将整个兰州城拱手相让。此生为姐姐做牛做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慕容琼想要去扶他,却不敢碰到他的手,只好也要作势跪下来,他这才站起来。

“姐姐是我的恩人,我在路上差点饿死,姐姐,从太子府而来,是来自我们的神仙。受我一拜,理所当然。”

兰斯这个少年虽然还没有到15岁的年纪,说出来的话却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并不像是一个凡夫俗子。

果然是城主养出来的好孩子。

“给大家添麻烦了,我不过是太子府被遗弃的一个女子罢了。幸得学了些医术,只想救你们的性命,不求任何的回报。”

慕容琼并没有打算让这些人有任何酬劳的想法。

过了半个时辰之后,两个小丫头也从山上带了许多草药回来,自己仔细的分类,配了几个方子,暂时先让这些已经感染的所有的百姓先服用。

“兰斯,城主府可有方几百里?”

“有。”

“那正好。你们若信我就把所有的病人都送到城主府,将城主府的所有人转移到各自的家里。我们首先要把这些人隔离开来,不要让其他人接近这些病人,然后我再选一些身强力壮的小伙子,过来照顾这些病人,其他的大家就不用担心了,在我没有找到方子之前,我不会让你们出这里一步。希望大家一定要积极配合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们所有人都救过来……”

“好。”

兰斯男儿有泪虽不轻弹,但是此时已经是热泪盈眶,含在眼眶里却不能流下来。

在场的所有的百姓已经是群情激昂,只要自己说的话,他们一定会照办。

不出半日,所有的人就已经自觉隔离开来,自己分配了这两个小丫头,又让兰斯开始学习简单的分发方子。

自己想要用各种方子先治疗一下这些病人,看哪一种更为有效。

如果自己三日内没有发现任何异状,那么白玉丹就是一种解毒圣药。

白玉丹并不是十分昂贵的丹药,只不过是配方如此奇特,货后十分难掌握,若是真有效的话,自己可以在短时间内将所有的人全部救活。

深夜,慕容琼只觉得口干舌燥,体内就像是有一股火一般将自己烧得厉害。

“小姐,你快让我进去,你一定十分不舒服,让我来进去照顾你吧。”

星竹心里十分难受,好想去照顾小姐,可是小姐生怕自己传染了,大家把自己关在房里,已经整整一个晚上了。

慕容琼刚开始只是觉得渴,喝了几口桌子上干净的水,却觉得又十分闷热,身体就像是被人放在蒸笼里烤着蒸着一样难受。

看来那东西的确是一种剧毒,虽然暂时不知是用何种毒提炼而来,但是其效果自己已经亲自体会到了。

“小姐,快点让我进去,好歹让你喝一口水也好呀……”

星竹在外面急得要命,自己却不愿意让她牵涉其中,只一个人在床榻上缩成团一样。

就在这时,一团黑影从房梁之上飞了下来,吓了自己一跳。

“嘘。”

一双大手几下点了自己的穴道。

淳于枫十分熟练的抱住了她。

“别动。我知道你很难受。”

“淳于……枫……”

“嗯。”

“你怎么……来了?”

“我拦不住你。乖,不要乱动了。你体内的毒性正在发作。我虽然不知道你对自己用了什么药,但是药效的作用应该不会来的特别快。你靠在我身上睡一会儿吧。门阀是拴好的,不会有人进来,你现在特别疲惫。”

淳于枫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气生个够,可是仔细想想却依旧不敢相信,那些人看到的是真实的,最后还是决定自己亲自来一趟,却没想到让自自己看到了那么揪心的画面,这丫头为了离开太子府,什么办法都用上了……

自己在那个时候已经心痛的要死,可是看到这丫头正在生死的徘徊线上,自己怎么可能不现身。

最后还是忍不住地抱住了他,就算是能传染给自己又如何?

“你,别碰我……”

“别怕,我不怕那病,我怕你有事。”

淳于枫看着那张倔强而苍白的小脸儿。

最后还是克制不住地吻了上去。

“唔唔……唔”

慕容琼难受的紧丁点不敢动弹,却一直直直的忍不住咬伤了他的唇瓣。

淳于枫却忍不住地轻轻地笑了起来,莞尔一笑十分好看。

“不让你喝水,你倒是喝血了,等你好起来让你喝个够。”

月色下照的余地,朦朦胧胧,斑斑点点。外面的人是如何焦急,慕容琼已经顾不得了。

屋子里,应当只看得出地上的两个身影,深情缠绵于床榻。

“唔唔唔……”

慕容琼恍惚间意识到两个人正在做什么,身上一凉,拼命地向那暖的地方嗖了过去。

淳于枫只看着怀中的小人儿,心里乐个不停,厚厚的被子盖在她身上,裹了又裹,最后还是抓住了她的小爪子。

“不要动。冷,靠在我怀里。”

“嗯。”

慕容琼就像是在地下生长的一棵小芽儿一样,感受到了太阳的温暖,拼命地吸收着更多,后来就失去了意识,脑海中最后留下那张莞尔一笑的俊俏的脸。

清晨。慕容琼才意识到昨天晚上似乎发生了什么嗖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吓了一跳,看自己的身上已空无一物。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淳于枫早就已经醒来,只是看着丫头还没有睡醒便没有吵醒她了。

倒了一杯清水。转过头来看了看她,视线移了下去。

慕容琼立刻羞红的脸钻回了被子里。

淳于枫只觉得好笑,走了过来。

“丫头,哪里我没看过吗?”

“你……”

慕容琼背对着他紧咬着唇瓣,说不出来一个字,只觉得是要丢死人了。

淳于枫笑了笑,这丫头害羞的很,便没有再逗弄。

“把你药的配方写好。回头我派人加急给你送过来,否则以兰州城的这些人还是撑不了多久。”

“是。”

慕容琼忽然之间发现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如此信赖这个男人,他的一句话自己就乖乖照办,而不像师傅所说的,秘方不传于其他人之手……

“哈哈哈……”

淳于枫有几分好笑的轻轻伸入了一只大手伸到了她的脖子那里搂了过来。

“过来。”

“干,干什么。”

慕容琼似乎是对于昨晚发生的一切十分害怕的样子。低着头又不敢说话,害羞的一张小脸儿通红通红。

淳于枫看着是越来越喜欢,却知道她身子不好,没敢再有别的动作。

狠狠的咬了咬牙,吞了口口水。

“没事。”

“你转过去我要起来。”

“好。”

淳于枫撒开了这个小丫头背过身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看上去还是那么的正经,谁又能想到昨天晚上已经发生的这一切。

“淳于枫,我……我们……”

慕容琼整理了好自己的衣裙,起身后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人家是有妇之夫已经成了婚,已经有了正经的幽王侧妃,而自己呢……

“等你回京之后我就要了你。不过怕是要委屈你做妾了……”淳于枫忽然之间,提起这件事不好起口。

慕容琼只觉得就像是一盆冷水一般从头到脚淋了个彻底。

自己入太子府,身份卑微,做妾是自己认了,对于那个男人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在意的,无爱亦无恨恩怨罢了,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自己对他的爱已经在无形之中越陷越深,甚至在昨晚最难受的时候,自己都有一些想让他飞过来的打算。

可是在他的眼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妾吗?

慕容琼转过头来,眼睛里含着泪水,没有说话只是倔强的行了个礼。

“那就多谢幽王殿下临幸了。”

回过头来拿出笔墨纸砚将那药方写了一份放在了桌子上,松开手去拉开门阀便走了出去。

淳于枫忽然之间有些想不通,这丫头气的是什么,又想起了自己刚刚说的话,不仅有一些懊悔。

只不过要委屈这丫头一段时间,自己现在还没有想好对于那个位置到底是要还是不想要。

淳于枫只是自己没有做好决定而犹豫了一些罢了,并不是不够爱这丫头,但显然这丫头已经误会了。

而且在自己的印象中,自己的这位正妻必须是与自己恩爱到白头的自然非慕容琼不可之人选了。

只是眼下若是让这丫头跟着自己,那就只能作妾了,显然这丫头也是动了怒才会跟自己这般客气。

淳于枫并没有放在心上,自己愿意包容这丫头所有的任性,包括这一点也可以。

慕容琼出了门那两个丫头见她无事,立刻欢欢喜喜地蹦了起来。

“小姐无事就好。可是让人担心死了!”

星竹松了一口气,这一晚上可把自己担心的够呛。

“看来白玉丹的解毒功效首屈一指。我把房子给你,去抓紧配置吧。”

“好……彩儿,我们走。”

慕容琼这边忙得不亦乐乎,却迎来一个不速之客。

“你,你还活着!”

赫连惊鸿心里的惊讶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曾经他多么想找到这个人,哪怕动用他仅剩的力量,哪怕会引起老皇帝的怀疑,他也不怕,关键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自己不敢去顶撞自己的母后,如果强行的去知道一些事情,那自己之前所做的努力就徒劳无功了,可是在这个时候却看到了活着的她,关键是就在他的眼前这么久,而他却没有发现!

他激动的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来,试图要挽回他最后的失败。

慕容琼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没有一丝波澜。却在他向前走那一步的同时,猛然之间开了口,却略显生疏。

“臣女拜见太子殿下。”

“琼儿,你还活着对不对?你千方百计的回到我身边,为什么还要走呢?”

赫连惊鸿似乎一时之间有千言万语无法用言语去形容,却不知不觉说了一句最蠢的问题。

“为什么?”慕容琼冰冷的眼神。似乎下一刻就要把他冻住一样。

“殿下是要让我感谢皇后娘娘所赐的无果,还是感谢大内高手连日来不停的追杀?其实殿下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没有做,或许在你眼里我这样的女子本就如昙花一现,有第1个就有第2个。”

“不,没有。我知道,我知道母后做了很多事情,或许在方式上过于残忍,但是她毕竟是我的母亲……我……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你先和我回去好不好?”

赫连惊鸿在试图抓紧了她的手,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的时候却突然被慕容琼狠狠的挣脱了。

“我不会回去了。太子殿下现在想让我回去是因为瘟疫蔓延整个兰州城,殿下想的,只不过是想用最短的时间去了结这场瘟疫,哪怕这中间会牺牲很多无辜人的生命……你根本就没有打算救人,或许说你不过是看了一眼就走了而已。按照你的计划,没有救人的这一步,只有弃城的这一说。这个时候我出手救了这些人,你正好回去可以捡一个功劳,说是你太子府的亲眷救了这些人的生命,让世人对于你太子殿下的膜拜,再更上一层楼。

或者去歌颂一些太子殿下力挽狂澜,拯救百姓于水火的歌功颂德。”

“不,我只是来看你的。”

赫连惊鸿辩解着的时候却自己已经无力的垂下了双手,再多苍白的谎言在这个时候说了再多也没有用了。

因为他本身确实是这样想的。

只是没有想到就差那么一点点,哪怕自己再耐心的等一等。

“我一直以为你是花琼,你们只是长得像而已,但是你们截然不同……我没有办法去辨别你们两个的区别,或许这就是我还不够了解你的原因。”

“不。你已经不是两年前的那个你了。两年前,即便你没有坐上这个位置,你还是诗人眼里从小文质无光,才貌双全,又拥有着过人智慧让人景仰的,赫连惊鸿。

但是现在的你不会像以前一样慈爱,那样去爱你的百姓,也不会像以前一样,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去反省什么。你已经开始变得冰冷和残忍,我还知道南山寺的事情不是狗皇帝做的,而是你做的。

因为狗皇帝那个时候约了易王,两个人在亭子里喝酒,平时没有那个时间去紧急调动储备的王军,更没有时间去残害手足……”

“够了!你不知道我经历的是什么,你没有资格这样说我!慕容琼,我救不了你的时候我是一个懦夫,可我现在已经有能力了,即便那些人想要害我也害不成!”

“你的能力不是用来自保!而是用来攻击别人,你比赫连惊,更加可怕,即便他想杀你,但是他还是顾及手足之情,最后没有动手才会任由那些羽箭射在他的身上,而你正是利用了兄弟之间骨肉相残,他却不忍心动手的这一特点……反而想利用那次的事情去射杀他,把他认定为刺杀了皇帝的凶手!”

慕容琼本来想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愿意把这些再揭露出来。

却没想到他还大言不惭说起这些。

一下子就被赫连惊鸿激怒了。

赫连惊鸿面色一白,猛然之间倒退了一步。

“是谁告诉你这些的?是不是又是他?赫连惊澜一定是骗你的,你要相信我!”

慕容琼恍惚之下心里只觉得有一些悲哀。几年前动手的人是他的母亲,他那样的懦弱无法反抗,自己可以理解,几年之后动手的却是他本人,可是如今他再多的狡辩只能让自己更加觉得他残忍。

慕容琼丝毫没有畏惧的赢了上去看着他给予解释,辩白儿认真看上自己的眼睛,忽然笑了。

“你想知道为什么?那我告诉你,因为剑上有毒,大内高手所用的弓箭箭长在70公分,而追杀你的那些人貌似是杀你,实则用的是短羽箭!你不过是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罢了,因为我被你母后追杀的时候受过伤!

自己知道伤在何处,也自然知道箭有多长,你演戏没有演全,是你害怕那些人一不小心真的射中了你,你就没命了,也正是因为你怕死,所以刺杀的事,根本就不是惊澜做的!而是你丧心病狂的想利用这一点,把你的亲弟弟认成一个凶手,让老皇帝杀了他出气,而自己坐上渔翁之利,再慢慢除掉那个母后!”

“闭嘴!我让你闭嘴,听到没有?”

赫连惊鸿发疯一样的扑了过来,却最后跪在了她的面前。

“我不想这样的,但是如果我不动手,他也会杀了我!因为在他眼里是我害惨了你也是我的母亲,害惨了你,我们这一对母子都不是好人,都是罪人!”

赫连惊鸿终于把这两年来藏在内心最大的秘密说了出来,只觉得整个人就像是被抽走的力气一般,猛然间趴在了地上,哭却哭不出声音,想恨却恨不起来。

慕容琼居高临下看着那张曾经让无数女子倾心相随的那张脸。

忽然之间却释怀了。

“你手段越来越残忍,不惜拿亲兄弟的命作为你自己最大的利器,以后难保你会不会为了你自己的那个位置,拿我的命也当成是垫脚石,我说过了我不会回去了,也不想再见到你……我们之间早就已经在无瓜葛,无论我是谁,都与你没有一点的关系!只希望太子殿下以后见了我,高抬贵手。否则,我下黄泉之日,便是要你全家陪葬之时!你还有你母后,还有你父皇,欠我的命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我还没有来得及讨齐……”

快要入冬的兰州城总是突如其来下起大雨,就像现在这样,刚刚落了一树的枫叶,还没来得及掉在地上,就被雨点给打到了地上飘飘洒洒的,所有的空中的雨水,就像是为某些人谱写了一道哀伤的歌。

慕容琼这一走就没有回头过,已经不在乎他会不会离开他会不会走,他什么时候才能回头,都与自己没有半点瓜葛了……

唯一让自己松了一口气的,就是第二天以太子的名义下的命令取消了封城。

“怎么淋了一场雨这么不小心?”

淳于枫拿着一把油纸伞,看着丫头在院子里似乎一个人淋着雨,望着那一地的枫叶发呆,不由得有一些好奇走了过去。

“我没事。”

慕容琼一想到这几日来的成果,慢慢的开始好起来,便什么都不顾了,只是恍惚间忽然想起了师兄临走前对自己说的话。

“在想太子?”

淳于枫不敢在一个人太安静的时候去打扰,似乎是养成了这样的品性。

只是轻轻地将大手伸了出来。裹紧了冰凉的小爪子。

“喔。没什么。我还记得,那日你来救我时说的话。”

“我说过什么?”

“你说让我照顾好自己不要费尽心思,别管这些无法挽救的人。”

淳于枫皱了皱眉头,感觉到这丫头似乎心不在焉。

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想那么多做什么。”

“我担心那两兄弟还会继续打。”

“为什么会这样想?”

“太子殿下,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对所有人的怨念越来越深!惊澜越来越执着,这一对兄弟怕是以后还会打起来!”

“哈哈哈,打起来正好,我正乐得看热闹。”

“这件事还要感谢你,若没有你提供的那些药材,即便是这两个丫头上山上刨坏了爪子,也挖不了那么多的草药。”

“谢我就不必了,只是出来这一遭活动范围太大,回宫怕是有罪受了。”

“那个老东西对你还是不是很放心吗?”

“你以为呢?”

淳于枫难得在她面前脸色如此不好,看样子确实遇到了麻烦事儿。

“说来听听,若是我能帮你解决,一定帮你。”

“我这点小事就不劳你这位神仙去操心了。”淳于枫打去的笑出了声,只觉得那少年叫她姐姐的样子十分有趣。

慕容琼一想到这里,便心头一暖。

“难道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免除了一场大难,在朝廷那里,你不该是头等的功臣?”

淳于枫却淡然地笑了笑。

“我宁愿挨一顿板子,或者发配到边疆去。这等子事,等于给我戴帽子,处理的好,人家会说我越级办事,盖住了太子殿下的功劳。处理的不好,我就是罪魁祸首。即便在所有的百姓眼里,我现在如一个功臣一般。回了朝廷还是夹着尾巴做人的好。”

“这两年来老皇帝处处对你打压,恨不得让你做一个手里只有一点封地的闲散王爷,不愿意让你去掌握更大的军权。

看样子是打算让你继续如此了。”

“那个老东西不过是仗着有我姐姐在宫里,不敢拿我怎么样三分色心只有一分胆子。我最担心的是上官这个老狐狸。”

慕容琼一听到这个名字立刻来了精神。

“若有时间该帮我好好查一查这个老东西的底细,我总觉得他似乎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自然。这老东西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对他不好。不过对我也不好。我欠上官嫣的这个情,只能慢慢还了。”

慕容琼还未来得及去解释另一件事,说明白,当初救他的人是自己就已经被封住了口。

淳于枫用了好大的力气吻的她一下子天昏地暗,身子软了下来。

慕容琼只好求饶。

“停。这里好歹是兰州城。且让我休息几日吧。”

“对了。你身上的毒?”

“解了。”

“我说的是……”

“也解了。”

慕容琼下意识的感觉到一阵不妙,想跑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淳于枫挑起了一个大大的微笑,只看着他,慕容琼便一阵神魂颠倒。

“哎,回头那些人还要找我呢。”

“不急。”

“大白天的……”

慕容琼后面就没有说话的权利了,只记得自己迷迷糊糊的被某些人抱回了榻上。

外面的雨滴滴嗒嗒的下着。

屋里的咯吱咯吱的响。

慕容琼忽然发现自己应该装的弱一些,不然下一次突如其来,不知道自己能受的几分……

“啊……”

“别瞎想,专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