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传来尖酸的疼痛,男人微微侧头,眼睛聚焦在一个穿着破烂衣服的女人身上。
苏清是扎着两条辫子,对着烛光认认真真缝补着手上的绿衣裳,时不时被针头戳一下,细小的疼痛并没有让她在意。
“咳咳...”
听到他的声音连忙端了碗水到他眼前,“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
夜青玄手一顿,苏清是来回翻着他,看有没有哪儿断了什么的。
久久不听人应,忙抬头看他。
只一眼没见,这人怎么这么黑了?剑眉微皱,“凉的。”
苏清是忙把碗接过来,都差点忘了,他现在是个病人。
“我给你弄热水去,你再睡会儿。”
一溜烟儿跑出了门。
夜青玄目光打量着,视线落在自己的外袍身上。
“苏二啊,怎么这么晚了还起来啊?”
王翠花听到动静隔着窗子喊道。
“小青他醒了,我给烧点热水。”
“是吗?那我就不出去了,锅里还有点小米粥,一起热热吧。”
小青?
夜青玄额头上的黑线又开始蔓延。
不等他发作,苏清是已经端着茶壶和一碗小米粥走了进来。
夜青玄并未接过,一脸的不乐意。
“怎么?要我喂你啊?”
不等她伸手,夜青玄已经自己拿着慢慢喝了起来。
“一会儿你自己洗一下,昏迷几天,你身上都臭了。”
没等气氛缓和,苏清是又开始挑事儿了。
“呵呵。”果然还是应该让这张嘴永远不能说话。
苏清是则又低头开始缝补他那件破烂外袍。
这个人好像天生不会说爱,明明那么在意,嘴巴却是那么毒。
从刚刚夜青玄就开始发觉苏清是对他的不一样,好像对他关心甚多。
“你就算缝补好了,本王也不会穿的。”
闻言苏清是手指停顿下来,扭头望着他,“你会穿吗?”
又重新问了一下这个问题,夜青玄选择忽视。
苏清是也不等他回应,又自顾自开始缝补。好像刚刚夜青玄的话根本没说一样。
夜青玄的无力感从这个女人进府的时候就好像是如影随形。
看着脚下的有个豁口的盆,夜青玄有些烦躁,其实以往的行军生活中现在的环境已经算好了,那刚刚自己造作那一下是干什么。
为了给苏清是看吗?
真是疯了,怎么想也不可能才是。
在玄王爷当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苏清是就猫在窗户边眯着半个眼睛往里偷瞄了。
美色当前,那个傻子回去补衣服?笑话。
现在夜青玄内力尽失,身边还没有人护着,这不是天大的馅饼吗?
解里衣了,解里衣了!
“苏二,你在哪儿干什么呢?”
没等苏清是看见什么,就被身后的一道声音给喊的心虚起来。
里面的夜青玄明显感觉到了什么,一把拉上自己的衣服,疑惑的往窗边看来。
真是时运不济啊!我恨!我真恨!
“啊,没事啊翠花姐,我找针呢,刚刚出来的时候掉这了。”
苏清是弯腰双手摸黑不停在地上摸索。
“大晚上的怎么也不找个油灯?可别伤手了明天再找吧。”
那不给夜青玄留屋里了,本来还想着多看一点的。
“好,我一会就回屋去了。”
诶,苏清是闷闷坐在地上,手撑下巴看着天边的月亮,本来是美男出浴,怎么会就这么惨的看起月亮来了?
突然身边也出现了一个小身影,学着她的样子,手撑着下巴,小脑袋瓜子叹气。
“你睡地上。”
苏清是:??????
“你昏迷的时候我就睡床了,我都不介意你臭,你还挑挑拣拣。”
苏清是嘟嘟囔囔的把一床被子铺到地上,一边压在身体地下,一边盖在身上,看起来好不可怜。
这该死的皇二代,都不内疚一下的吗?
夜青玄冷笑着翻个白眼,苏清是这种女人典型的蹬鼻子上脸,没必要对她那么好。
第二天苏清是照常跟着王翠花去田里插秧,铁牛在外面开始烧火做饭。
夜青玄则坐在屋里打坐调息,然而并没有什么大用,他还被浓烟呛的睁不开眼。
出门就看到一个壮实男人正开抡斧砍柴,并没有苏清是的影子。
那人丰神俊朗只是眉间有丝戾气,即使脸色苍白看起来也颇不好惹,一身灰麻布衣,腰间没有绑束,长袍垂下,加了几分书生气,却依旧无可挑剔,让人足可以忽略肩膀处缝补的窟窿。
“小青你醒了,没想到穿俺的一副还挺合身的。”
铁牛挠挠头,对夜青玄打了个招呼。
男人面色寡淡,不高兴在听到称呼以后更是想把苏二狗大卸八块。
“她呢?”
“你说苏二啊,跟翠花下地去了。”
女人下地?夜青玄狐疑的看向铁牛,上下打量一番,这般壮实,还要吃软饭?
“你可别想错了铁牛大哥一早就打猎去了,吃软饭的只有你一个。”
苏清是从放下手中的农具,从院子里走来。
夜青玄想弄死她的眼神就没变过,斜她一眼往屋里去了。
“小青不是身体不好吗?再说活又不多,我刚看了下铁牛打回来一只山鸡,等会儿给他煲汤喝。”
苏清是睁大眼睛,太不公平了吧,干活的人都没这待遇。
下午的时候夜青玄硬要跟着去,好像是怼她那句软饭一样不服的很。
插秧其实很考验腰力,因为整个过程基本都是塌着腰的。
看着遥遥领前的二人,带着斗笠的人手也越发快,汗水滴进水田里,彰显主人的辛苦。
“小郎君,你喊侬家一声姐姐,侬家帮你怎么样?”
“就是就是,侬家一起帮你。”
旁边传来女人们的调笑声,夜青玄不理会她们,埋头苦干。
苏清是听到声音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后面的夜青玄,嘴角微微弯起。
“你们可别打趣了,那是苏二的夫君,人家会吃味的。”王翠花在一旁笑着。
“诶呦呦,这么俊俏的小郎君都婚配了,我家丫头刚刚还来问呢。”一个妇人颇为惋惜看着夜青玄。
觉察有人过来,男人起身看她,苏清是笑着回那个妇人,“那是自然,他娶我的时候嫁衣首饰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