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顺又说道:“那五个鬼里边儿,有仨要走的。”我又撕出三个纸人,放到了地上。
一会儿的功夫,三个鬼也都附在了纸人上,收好纸人,我又冲屋间里说道:“我今天过来,就是要把你们全部送走的,你们最好老老实实跟我离开,别逼我动手。”
强顺说道:“黑心老板娘问你,不是说好的,等她儿子过来带她走吗,你咋变卦了?”
我冲屋里说道:“你可以先不走,不过,你也得附到纸人身上,要不然,你儿子咋把你带走呢。”
停了一会儿,强顺说道:“黑心老板娘叫你撕纸人,她要附上去。”
我又撕了一个纸人,不过,刚放到地上,强顺又说道:“烧黑砖的不让她附到上面去,说你在骗她。”
我笑了,冲屋里说道:“大婶,你是相信一个把你害死的人呢,还是相信一个要带你去找你儿子的人呢?”
强顺说道:“老板娘相信你,不相信那个烧黑砖的。”说完,强顺又说了一句,“附到纸人上咧。”
我连忙过去把纸人从地上拿了起来,这时候,屋里只剩下三个鬼了,两个被烧死的加上烧黑砖的,我又说道:“你们三个真的不走吗,是不是想逼我动手?”
强顺说道:“烧黑砖的又骂起你咧,那两个鬼,都有心愿没了。”
我皱了皱眉头,这烧黑砖的不想走,是因为对我有怨气,那俩烧死的,又有啥心愿呢?我回头问强顺:“那俩有啥心愿没了?”
强顺说道:“他们俩想回家看看父母,他们说,他们俩是亲兄弟,父亲得了重病,需要钱看病,兄弟俩一起出来打工挣医药费,没想到被人骗到了这里……”
没听强顺说完,我把牙咬紧了,可恨呀!连忙又从身上掏出一张黄纸,撕出一个纸人,冲屋里说道:“你们兄弟俩只要把这个可恶的老板给我弄进纸人里,我就帮你们完成心愿!”
纸人放到地上,停了没有三秒钟,强顺说了一句,“烧黑砖进去咧!”
我连忙从地上把纸人捡起来,从身上掏出鱼骨针,在手指头上可劲扎了下,指血流了出来,把指血在纸人眉心点了一下。这么一来,鬼魂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别想从纸人里出来了,不但如此,还要受指血上阳气的折磨。
随后,我又撕出俩个纸人,对屋里说道:“你们兄弟俩也附上来吧,我保证把你们带到你们父母那里。”
兄弟俩也附到了纸人上面,我把他们分开,装进了另一个兜里,随后,几个人离开砖窑场,在他们村外找了一个小十字路,我用一根木棍,在十字路中心画了一个大圈,烧纸焚香拿出来,供品摆上,先点香,然后点烧纸,等烧纸完全燃烧起来,我把纸人拿了出来,除了那兄弟俩的,其他六个纸人,一股脑扔进了烧纸堆里。
走出圈子,我冲着那些燃烧的纸人说道:“尘归尘、土归土,阴人不走阳间路,阳间不留枉死魂,地府大门朝北开,黄泉路上朝东走,你们几个,拿上盘缠跟干粮,该上哪儿去上哪儿去吧……”
须更间,烧纸和纸人全都烧成了灰烬,我抬脚把圈子朝东的方向踢出一个口子,让他们从圈子里出来上路。我这时候的能力也就这么大了,不像末代1里写的,能够“画阴门送鬼魂”,这时候道行还太浅,还开不了阴门。
一股清风从圈子的缺口吹了出来,强顺叫了一声:“烧黑砖的两口都骂你了,男的说,下辈子投胎也要找你报仇,女的说,你骗了他,你是个不讲信用的大骗子。”
我扭头看了强顺一眼,笑道:“要是真有下辈子,男的也不可能投胎成人,女的说我大骗子,不讲信用,那也得跟分谁讲信用。”
写到这儿,我们这段经历基本上写完了,或许有人会问,烧黑砖的跟黑心老板娘,对你两个人怨气这么大,他们肯走吗?你这法事,到底把他们送走了没有呢?
应该是送走了,要是没送走,这两口子肯定不会跟我善罢甘休,不过,直到现在,直到我正在打字的这一刻,我都没再见过这两口子,也或许……没送走?一直在暗中觊觎着我,等我人老气衰了再对我下手?不过我不怕,我刘黄河从小到大怕过啥,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回到村里,进过砖窑场老板家门口的时候,几个人扭头看了一眼,就见砖窑场老板家里灯火通明,一口黑漆大棺材在院里放着,棺材前面摆着供品、长明灯,点着不灭香等等。
屋里院里都冷冷清清的,只有那老中医在棺材旁边的草垫子上坐着,背对着大门。
陈辉见状,叹了口气,转身朝砖窑场家里走去,我们三个一看,也都跟着他走了进去。
刚一进院子,就听老中医对着棺材在哪里兀自嘀咕,“小李子呀,别怪爷爷心狠呐,你的命就是这样儿,你爸其实早就把你的命算出来了,你命里有大劫,你要是积德行善,就能躲过此劫,你要是作恶多端,老天爷就会派来一个金火命的人取你性命,我劝过你多少次了,你就是不听呀,你爸临死前,叫我保住你,我保了你二十多年,你都做了些啥呢,前几天,金火命的人出现了,我知道,你的气数该尽了,我再保你也没用了,还不如叫你痛痛快快的走!”
老中医这一番话,让陈辉跟强顺同时朝我看了一眼,因为我就是金火命。
老中医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我们几个,还在那里说着,不过,接下来的话,就是一些跟他徒弟、也就是烧黑砖的父亲,师徒关系如何如何,想念徒弟,到那边给徒弟带个话等等。
等老中医念叨完了,一扭头,这才发现我们几个,连忙从草垫子上站起了身。
陈辉跟他打了声招呼,老中医看看我们几个,问了我们一句,“我说的话,你们都听见了。”
陈辉微微一点头,“听到一些,如老先生所说,这或许就是天意吧。”
老中医叹了口气,看向了我,说道:“小兄弟,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路过我们这里,不过,我知道你们有一件大事要办,我送你一句话,你的事能办成,只是,你们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说着,老中医看向了陈辉,“道长,你那里是不是有一件极阴极邪的物品。”
陈辉一愣,老中医说道:“就在你包袱里,你最好把那件物品毁掉,那是一件不祥之物。”
陈辉大惑不解,双手打拱,“还请老先生明示。”
老中医说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件什么物品,只是见你包袱里冒黑气,应该是有不详之物。”
我一琢磨,对陈辉说道:“道长,会不会是罗家的那件邪器?”
陈辉又愣了愣,对老中医说道:“老先生可否跟我一同去看看我的包袱。”
老中医闻言,扭头朝棺材看了一眼,“去也可以,不过,得有人留下来守灵。”
说着,老中医朝我们三个看了一眼,强顺顿时叫道:“我胆子小,我可不守灵。”老中医又看向我跟傻牛,我一舔嘴唇,“那我留下来吧。”傻牛也傻乎乎点了点头。
最后,老中医,陈辉、强顺,三个人离开,到老中医家里找邪物了。
三个人走后,我跟傻牛坐在棺材旁边,百无聊赖地看着香炉里的不灭香,看着快要烧完的时候,就赶紧点一根续上,反复虚了四五根以后,夜深了,却不见陈辉他们三个回来。
这时候,傻牛轻轻扯了扯我的衣裳,“气气,饿捏、饿捏……”
其实这时候,我也有点儿饿了,我从草垫子上站起了身,“你等着,我到厨房给你找点吃的。”
走进厨房里一看,奶奶的,啥吃的东西没有,连根青菜都没有。从厨房里出来,我朝棺材前面的供品看了一眼,走过去从上面拿到一串油炸豆腐片,递给了傻牛。
傻牛就是一愣,他虽然傻,但是毕竟跟着陈辉修行了这么长时间,他也知道祭品跟供品是不能吃的,冲我傻傻地摇了摇头。
“吃吧,没事儿,你忘了他还给咱买的新衣裳呢,吃他点东西,那是瞧得起他。”傻牛似乎没听懂我这话,我又说道:“没事,咱吃完了以后,别人问起来,就说是棺材里这人吃的。”说着,我抬手指了指棺材。
傻牛又点点头,把豆腐片接到手里狼吞虎咽起来,这要是叫陈辉看见,非训斥我把他徒弟带坏了不可,我又从供碗里抓了一把丸子自己也吃了起来。
等我们吃饱以后,供桌上供品一片狼藉,我吩咐傻牛,你先睡吧,我给这烧黑砖的守守灵,怎么说这几天他也没亏待咱们,连供品都请咱吃了。
叫我没想到的是,这灵一守,居然守了一夜,我一夜没合眼,第二天一大早,陈辉强顺,还有老中医,三个人回来了。
老中医朝供桌上一看,供桌上的供品不但少了一大半儿,还乱七八糟的,老中医没说什么,陈辉皱起了眉头,问我们俩,供桌上供品怎么回事儿。
傻牛真老实,抬手朝我指了指,“气气给我吃捏。”
陈辉立马瞪向了我,我舔了舔嘴唇,“晚上等你们,你们一直不来,我们俩都饿了。”
“饿了也不能吃供品,一点规矩都没有了!”陈辉正要发作,老中医连忙劝道:“算了算了,他们还都是孩子呢,我再找人准备一桌,你们呢……我就不留你们了,赶紧走吧。”
我就是一愣,这老家伙,刚利用完我们,就让我们赶紧走,别人都是留我们的,他居然往外赶的。
我这时候才发现,陈辉跟强顺身上,分别背了两个包袱,一个是我的,一个是傻牛的,看样子,他们也着急启程,好像遇上了啥急事儿。
陈辉连忙给老中医辞行,老中医双手抱拳,冲陈辉拱了拱手,“后会有期了,将来,你们的事儿办完了,可别往了回来看看我。”
“老先生放心,贫道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咋感觉这一夜,他们好像发生过啥事儿呢?
四个人背上行李,陈辉招呼我们,匆匆忙忙离开了砖窑场老板的家,这时候,几个人打算往西北方向走,不过,我走了没几步就停了下来,陈辉商量,往东走,先到他们镇子去一趟。
陈辉说,咱们的时间不过了,必须现在就赶去破铜牌的地方,要不然就要出大事儿。
我死活不同意,要是不到镇子上去一趟,我就不往前走了。陈辉没办法,几个人陪着我来到了镇子上。
我在镇子的一个报亭里,打了一通电话:“喂,是某某大学男寝室楼吗?我找二楼寝室的李某某……”
“是李某某吧,你别问我是谁,我跟你说一件事儿,你爸跟你妈呢,都死了……你别激动,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个电话号码就是你妈临死前告诉我的,也是她叫我打给你的,你们家在你们市里有三座房子,对吧,你爸在其中一座房子里,养了个女的,就是那女的把你父母害死的,你赶紧从学校回来,给你父母报仇吧……”
等我挂断电话那一刻,陈辉把眉头紧紧皱在了一块儿,“黄河呀!你这么做,会害了那孩子的!”
我淡淡一笑,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
感谢表妹的百元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