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强顺两个,小时候有一次跟奶奶进山,在山里被狼群围攻过,那一次可把我们吓坏,给我们心灵上留下了不小的阴影。这时候,听见大狼狗像狼一样嚎叫,两个人心里都发了憷,就怕从四下里“呼啦”围上来一群。
我咬咬牙,对强顺小声说了一句,“走,咱不跟它一般见识了。”这话其实说的很露怯,强顺赞同地点了点头,他现在跟我一样,也巴不得回去呢。
俩人交替着转身往回走,等下了山以后,再回头朝山上看看,大狼狗并没有追过来,隐隐约约的,就见它在一个小山头上直挺挺站立着,狗脸朝着我们这里,似乎在冷眼盯视我们,强顺忍不住小声问了我一句,“黄河,这不会真是只狼吧?”
我摇了摇头,“不好说。”
虽然小时候见过狼,但是我们现在对狼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记忆里感觉跟狗好像差不多,不过,据说狼的尾巴比狗的粗,而且狼不会摇尾巴,这只大狼狗,尾巴好像跟普通狗也差不多少,至于会不会摇摆,那我们就不知道了。
两个人再次沿路返回栖身地,这一次,大狼狗再没追过来捣乱。
栖身地,陈辉跟傻牛都在等我们,我们也没跟他们说狼狗的事儿,因为这对于我们来说,都司空见惯了,走街串巷经常会被狗咬,我们要是说了,显得小题大做,还会让陈辉为我们担心。
陈辉看见我们的包袱,就问了我们一句,包袱咋破了一个?我们俩随口说了句,给村里一只狼狗抓了一下,陈辉听了也没再多问,让强顺把包袱里的食物先拿出来,他用针线把破口的地方缝了缝。
几个人吃过东西以后,也没啥事儿可干,我就跟陈辉商量,想带强顺跟傻牛,到小岛附近转悠转悠,一是看着小岛,别出了啥意外,二是顺便熟悉熟悉这里的地形,做到心里有数、有备无患。陈辉点头答应了,我带着强顺傻牛朝小岛这边过来了。
小岛附近的地形很复杂,山屯水,水环山,很多地方,水流比较缓,也就聚集了大量的鱼群,有鱼群,就有钓鱼的人。这些天来,不管天多冷,河边总是有钓鱼的,据钓鱼的那些人说,这时候天气冷,鱼很少咬钩,要是在夏天,两岸很多钓鱼的人。听钓鱼的人这么说,我在心里暗自庆幸,幸亏是冬天过来的,这要是在其他季节,两岸这么多钓鱼的人,我上到小岛上,在他们眼皮子地下破铜牌,万一天上再来个天雷啥的,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三个人在小岛附近连转带玩儿,不知不觉的,一个上午就过去了,时间来到了中午,三个人离开小岛回了栖身地,不过,等到栖身地一看,陈辉跟毛孩居然都不见了,我立马儿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陈辉不见了还好说,可能有啥事儿,暂时走开了,但是,毛孩一直都铺盖里睡觉,他现在是白天睡一天,晚上才起来活动,再说了,白天他出来很有可能被人看见,无论如何不可能让他白天出来走动的。
我看了看地上陈辉的铺盖,十分凌乱,走的好像还很仓促,我蹲下身子往毛孩儿睡的铺盖里一摸,心里顿时一沉,他们应该离开很久了,铺盖里都凉透了。
难道他们遇上了啥事儿么?我站起身朝不远处的村子看了看,心说,会不会是他们村里人发现了毛孩,然后把毛孩当成怪物,连同陈辉一起抓进了村子里呢?想到这儿,连忙招呼强顺傻牛,先进他们村里找找看。
三个人也没管我们那些行李,快步朝前方村子走去。这时候,正是晌午吃饭的点儿,加上天气寒冷,他们村里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整个村里显得安静恬静。
走进村里以后,我暗松了口气,安静是好事儿,要是这时候吵吵嚷嚷、人头攒动,那才麻烦呢。
在这里插一句题,其实在咱们中国,很多地方都有毛孩或者毛人,这属于是咱们人类的返祖现象,跟基因突变、或者基因不完整有关系,有的还表现在近亲结婚上面。我们村里过去,也有个毛孩,还是个女的,不过,没有像我之前写的那么危言耸听,给人当做怪物啥的,或者给人逮着送进动物园、研究所啥的,没有,那浑身黑毛的女孩,也有家人,父母亲戚啥的,只是咋一看见会被吓一跳,活像个猴子。
这时跟我们在一起的这个毛孩儿,跟普通毛孩儿还不一样,普通毛孩儿的毛发很短,而且,模样整体来说,就嘴稍微凸一点儿,要是穿上衣裳,基本上看着也是个人。
我们眼下这个毛孩儿,面部似猿猴,身材高大,发毛极长,你要不说他是个人,所有人都会把他当成一个野人,当时那时候,神农架野人传说,早就风行全国,毛孩要是给人看见,非得被当成野人逮了不可。
据陈道长说,他那个小师弟,也没有毛孩这么严重,他小师弟就是浑身长黑毛,脸部并没有变形,只是他出现的地方不对了,出现在了黄花观,黄花观是仙家修行的圣地,他一个浑身黑毛的怪物出现在了那里,肯定会被误认为是妖精。
其实,对于陈道长这个小师弟,我们这里还有一个传说,就现在我们这里的人,都是这么说的。说,之前并没有黄花观,后来,山上出了个黑毛妖精,总是到山下村子里胡闹,黄花观那里,好像就是那妖精的老巢,黄花洞,就是那妖精住的山洞。后来,来了一位能人,在黑妖精老巢上盖了座黄花观,镇住了黑毛妖精的妖气,然后,能人又带着一群人围堵黑毛妖精,妖精最后走投无路,失足掉进山涧里摔死了……
过去的那些老人,几乎都不在了,现在六七十岁的老人,说起黄花洞,都是这么说的,这叫我想起了那么一句话,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的。或许有过那么一位能人,带着一些人上山除过妖,但是,他们除的那“妖”,是曾经黄花洞的小道童……
说真的,黄花洞在我们这里,并没有多大的名气,不如东边的“云蒙山”跟西边的“西大山”,但是,那两座山都被人用高墙拦了起来,收取高额的门票费。虔诚的信徒,多数来自农村那些老人,但是,高额的门票,却让他们望而却步,就拿我们村子来说,过去很多人一到初一十五,就会走上几十里地,去那些山上、庙上烧香,这时候,没人去了,不是信徒少了,而是没钱信不起了……仙家没有了真正的信徒,谁还愿意再坐在庙里,供游客们像猴子一样的观赏呢?我个人认为,把那些道观庙宇,当做旅游景点,是对仙家最大的亵渎。
言归正传,三个人在村里转了一圈,也没啥异常,不像是逮着野人啥的,我们在村里也没见着陈辉跟毛孩儿。
在离开村子,经过村里小酒馆门口的时候,我见里面有几个喝酒的,就让强顺跟傻牛停下,我自己一个人进去问了问。那些客人跟老板都说,没见着啥老道士,更没见着啥浑身长黑毛的大个子。这叫我又安心又担心。
出了酒馆,招呼强顺傻牛两个,再回栖身的地方看看,说不定陈辉跟毛孩这时候已经回去了。
三个人回到栖身地一看,全都傻了眼了,陈辉跟毛孩没回来不说,我们装食物的那俩大包袱,还全都烂掉了,像是给啥东西挠烂的,里面的食物散落了一地。
强顺顿时大叫:“肯定是那只大狼狗干的!”
从包袱碎片上一道道挠痕来看,还真像是给狗爪子挠的,我咬了咬呀,强顺气呼呼问我:“黄河,陈道长跟毛孩儿,是不是去撵那只大狼狗咧?咱也去吧!”
我蹙起眉头把地上散落的食物看了看,食物一点头都没少,只是破坏了我们的包袱。
这***,我点了点头:“弄不好真是那只大狼狗,陈道长跟毛孩……弄不好是给它引开的。”
强顺咬牙切齿,“那咱还等啥呢,找到它,这回非弄死它不可!”
我点了点头,“要真是那只大狼狗,陈道长跟毛孩儿说不定给它引到山上去了。”
三个人把散落的食物收拾收拾,又重新用东西裹上,这大冬天的,要是过来几只流浪狗,把我们的食物再叼去了,那我们可就得不偿失了。随后,我们又把包袱用被子盖上,做到万无一失以后,三个人朝之前那座山赶去。
路上,我们每人从路边树上掘下一根粗树枝,拿在手里当武器,气势汹汹的。
很快来到山腰下,就见山腰下有一个背筐的老头儿,走近了一看,居然是之前在河边遇到过的,那位钓鱼的老大爷,这叫我们挺意外的。
我跟强顺连忙给老大爷打招呼,老大爷记性还不错,一眼也把我们认出来了,我们问他去干啥,他说家里的母羊“血窝”了,割点软草垫窝。血窝,也就是下崽了,下崽不得流血嘛,把窝里弄的都是血,所以叫“血窝”。
畜生下崽这个,也有很多忌讳,对外不能说下崽,得用别的词儿代替,要不然对家里的人畜都不好,例如家里母牛下了崽,小牛犊子的“衣包”必须挂到枣树上,衣包也就是胎盘。
老大爷见我们三个一人拎一根棍子,气势汹汹的,就问我们这是去干啥,我们就跟老大爷说,之前在村里遇上一只大狼狗,后来跟我们同行的两个人都不见了,我们的行李也被大狼狗挠破了,我们怀疑,跟我们同行的两个人,被那只大狼狗引到了山上。
老大爷一听,连忙劝我们,你们还是别找了,赶紧回去等着吧,至于啥大狼狗,附近这一带,根本就没有谁家养大狼狗,弄不好是山里的狼。
我们一听,上山的决心更大了,要是狼的话,陈辉跟毛孩儿会更麻烦。
老大爷见状,赶紧又劝我们,说眼前这座山,可轻易上不得,在山顶上一道很高的岭,他们当地人叫它“阎王岭”,听听这名字,不是啥好去处,岭上面经常出怪事儿,上去的人很少能下来,就算能侥幸下来的,也会变成傻子,活不了几年就死了。
老大爷一脸正色,似乎不是在危言耸听吓唬我们,我一听,心说,居然还有这种地方,那不是跟之前遇上过的雾村差不多了么?
强顺听了,犹豫着问我,还要不要上去。我一咬牙说,不上去看看不行,万一陈辉他们两个在上面呢。
老大爷在一旁又劝我们,老大爷说,你们真想上山找人也行,可千万别上那座阎王岭,上去了,你们可真就回不来了。
我点了点头,笑着冲老大爷点了点头,“谢谢您了大爷,您放心,俺们就在山坡上找找,不上那个岭。”
感谢“在云间”的百元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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