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做了六次同样的梦,拘走我六条魄,那我咋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呢?
我说道:“您是提醒我了,提醒我好几次,说出了院门就回不来了,可我没出院门呀。”
灶王爷说道:“你是没出院门,你的魄都出去了。”
我有点儿闹不明白了,我的魄都出去了,那我算啥呢,再说了,到底是咋出去的呢?
灶王爷似乎明白我心里的疑惑,说道:“现在的你,是你的三魂,若不是刚才我出手,你其中一魂也要丢在榆树林里了。”
听灶王爷这么说,我更闹不明白了,问道:“您的意思是说……变成毛驴的那个,是我的魂?”
灶王爷点了点头。
我说道:“那我记得……有俩女的,拿钢叉过来扎我,后来我就……我就又醒了。”
灶王爷说道:“就是在那时,我把你的魂从榆树林拘了回来,要不然,你现在只剩下二魂一魄了。”
我问道:“那我的第六魄现在在哪儿呢?”
“已经被绑在榆树林里了。”
我一愣,要这么说,之前看见的“我”,全都是我的魄了。
沉默了一会儿,我又问道:“老爷爷,那您说我现在该咋办呢?咋能醒过来?”
灶王爷轻轻摆了摆手,说道:“天机不可泄露,这场劫数,只能靠你自己,你记住,不能出院门,不能再叫他们拘走你第七条魄。”
我舔了舔嘴唇,六个魄莫名其妙、不知不觉的就没了,我咋能阻止他们拘走我第七条魄呢?最关键的是,我根本不知道他们啥时候给我拘走的。
灶王爷又说道:“刘家这媳妇儿,就因为做了跟你一样的梦,梦里被人勾去七魄,醒来就疯掉了。今日你给我上香供奉,念你诚心诚意,现身提点你一句,记住,路,已经给你指明了,就看你怎么走了……”话音没落,灶王爷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我面前。
我怔怔的愣在了那里,前后一思量,咋这么不对劲儿呢,给我指明啥路了?好像也没告诉我啥吧?还有,这灶王爷,事儿办的好像有点儿不地道,他可以早跟我说清楚呀,非得等到我剩下最后一魄了,才跟我说,早跟我说一梦拘我一魄,还至于丢这么多吗?转念又一想,难道,就像他说的,这是劫数,我命里该有的劫数?
也就在这时候,西屋又传来噼里啪啦的一阵响动,我心里顿时一沉,奶奶的,第七轮好像又开始了,这恐怕也是我最后的机会了,压力挺大的。
西屋响动声停下以后,堂屋房门吱扭扭又传来声响,我走到窗户边朝外一看,刘叔又从屋里出来了,晃晃悠悠的直奔西屋。
我莫名其妙的叹了口气,现在,我该咋办呢?出去,还是在屋里呆着,不过,不管出去还是在屋里呆着,好像都没办法阻止这场梦,最主要的,我不知道他们是咋拘走了我的魄。
随即一咬牙,算了,还是出去看看吧,至少能看着他们,拘我魄的时候,他们总会有啥异常的举动出现,我看看到底是啥时候把我的魄弄走的。
打开门从屋里出来,朝院里一瞧,刘叔已经牵着毛驴从西屋出来,正在给毛驴身上套车,我走到刘叔跟前,眼睛死死盯着他每一个动作。
这时候,堂屋那里又传来响动,扭头一瞧,刘小凤又从屋里出来了,还是那句话,哥,咱去哪儿呀。
刘叔跟刘小凤对完话以后,毛驴一抬头,朝东屋窗户那里看去,我连忙也看了一眼,又一个自己在窗户后面站着,这一个“我”,应该就是我的第七个魄了吧。
毛驴又喷了下嘴皮子,刘叔又让刘小凤到东屋里查看,也就在这时候,心头灵机一动,我想起来了,刘小凤每次进屋,都要在强顺跟傻牛身上抓一下,她抓出来的那个白球……
没等我接着往下再想,刘小凤推开东屋房门,迈脚走了进去,我连忙跟上了她。
先前几次我也跟着刘小凤进过东屋,但是都比刘小凤慢了好几秒钟,这一次,我跟她几乎是同步的,她前脚进去,我后脚就跟着进去了。
试想,刘小凤既然从强顺跟傻牛身上抓出了白球,会不会也从我身上抓出过白球了呢?那白球,会不会就是“魄”呢?
就见刘小凤进了东屋以后,连停都没停,走到我铺盖跟前,直接抬手一抓,我连忙朝铺盖上一看,一团隆起,又一个自己在被窝里躺着。与此同时,一个白球倏地从“我”身上冒了出来。果不其然,这白球应该就是“魄”了,原来我的魄是这么给他们拘走的,怪不得我一点儿都没察觉到。
刘小凤轻轻一抓,把白球抓进了手心,随后,刘小凤盯着铺盖里的“我”看了起来。
我恨恨咬了咬牙,前两次进屋都比刘小凤稍微迟了一点,并没有看见她从“我”身上抓出白球,这一次总算看清楚了,而且不光是我,强顺跟傻牛的魄,应该也给他们拘去了。
我顿时又急又气,虽然已经知道七魄丢失的原因,但是,我该咋阻止他们呢?这可是最后一条魄了,要是再给他们拘走,等我从梦里醒过来,可就成傻子了,不光是我,强顺跟傻牛可能也会变成傻子。
这时候,刘小凤又走到了床边,分别朝强顺跟傻牛一抬手,不过这一回,刘小凤愣了一下,因为啥呢,就见从强顺身上飞出一个白球,傻牛身上啥也没飞出来,刘小凤把强顺的白球抓进手心以后,又朝傻牛身上抓了一把,但是,还是啥也没飞出来。
刘小凤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怎么没了呢?”
破天荒的,这是七场梦里面,破天荒多出来的一句话。
刘小凤似乎不甘心,又朝傻牛身上抓了一下,但是还是啥都没飞出来,刘小凤当即愣在了那里,她或许想不明傻牛为啥少了一魄。
这个,我应该能给她解释解释,因为傻牛本身就是个傻子,或许他生下来就只有三魂六魄,所以才傻,刘小凤就算使出吃奶的劲儿,她也不可能拘出傻牛的第七魄,因为根本就没有。
这时候,外面的刘叔也破天荒的多出一句话,“妹儿,时候不早了,该走亲戚了。”这是在催促刘小凤。
我这时候在刘小凤旁边的书桌后面站着,我朝书桌上看了看,在心里一琢磨,之前我拿鞭子能抽驴,这时候能不能拿这些书砸刘小凤呢?
伸手试着从书桌上拿起一本书,飞起来朝刘小凤肩膀上一扔,“啪”地一下,刘小凤顿时“啊”地惊叫一声。书本砸在刘小凤肩头,又跌落在了地上,我一看,行了,我找到办法了。
虽然我不明白咋回事儿,但是我明白了一点,我跟刘叔父女俩,虽然身体不能碰到一块儿,但是所接触的物品是同通的,也就是说,他们能碰到的物体,我也能碰到,就像那驴鞭子,刘叔可以用它抽毛驴,我也可以拿着抽毛驴,而且我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我能看见他们,他们看不见我。
刘小凤低头朝地上的书看看,又朝书桌上看看,弯腰把书捡了起来,不过,我这下可能把她惊到了,书放到书桌上以后,迈脚就要离开房间。
我一看,不能叫她出去跟刘叔汇合,又抄起一本书,朝她后背上砸了一下,刘小凤顿时一激灵,朝身后一瞧,地上又是一本书,扭头冲外面喊了一嗓子,“哥,有点不对!”喊完,刘小凤也不再捡书了,撒腿就往外跑。
见状,我一个箭步提前冲到门口,“哗啦”一下把房门关上了,刘小凤这时刚好冲到门口,猝不及防,加上慌乱、跑的也快,“咣”一下,脑袋重重撞在了门板上,我算是报了一箭之仇了。
刘小凤身子晃了两晃,朝后退出几步,双手捂住额头,慢慢蹲在了地上,看样子比我之前那下狠多了。
院里的刘叔沙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妹儿,怎么了?”
刘小凤没应声,估计是疼的说不出话了,没一会儿,“哗啦”一声,刘叔推开房门进来了,见刘小凤在地上蹲在,他赶紧过去也蹲到了地上,“妹儿,你怎么了,走,跟哥,走亲戚……”
我笑了笑,还走亲戚呢?这回你们别走了,绕开他们父女俩,迈脚出了东屋,一转身,面朝屋里。
就见刘叔把刘小凤从地上扶了起来,刘小凤双手还在捂着额头,身子颤颤巍巍的,刘叔扶着刘小凤就要出门。
我又冲他们俩一笑,你们就呆在这儿吧,双手拉住两扇房门,“哗啦”一声,把两扇门给带上了。这东屋门上有锁有门闩,第一时间把门闩插住,锁套在了门闩鼻眼儿里,我叫你们走亲戚。
眼下,只要他们离不开这个院子,就带不走我的魄。
房门咣咣咣响了起来,屋里传来刘叔沙哑又缓慢的声音,“妹儿,房门,怎么,打不开了?”
咣咣咣咣……
我知道,锁住他们不是长久之计,我得想办法叫他们把我们的魄先还出来,然后再慢慢儿审他们,看他们有没有啥法子能叫我醒过来。
就在这时候,那头毛驴喷了下嘴皮子,顿时一怔,对了,还有头毛驴呢,回头看了一眼,毛驴这时候已经给套好了车,蓄势待发,转身朝毛驴走了过去。
走到毛驴跟前,我冲它问了一句:“你能不能看见我?”
毛驴呆呆的盯着地面,没一点儿反应,我又问道:“你是不是我身上的其中一条魂变的?”
毛驴还是盯着地面没反应。这就奇怪了,这些梦做的,看似一样,其实骨子里是不一样的,不一样的地方主要就是在这头毛驴身上,有时候这毛驴朝窗户看一眼,喷嘴皮子,有时候等刘小凤从东屋出来以后才喷嘴皮,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呢?
不过,眼下我没工夫计较这些,我得想个办法,让自己跟刘叔父女俩通上话,就算通不上话,也得找个能相互交流的方式,要不然他们看不见我,又听不见我,我没法儿跟他们要魄,也没法儿审问他们。
我下意识朝堂屋看了一眼,或许我能在堂屋里找见啥东西,能叫我跟他们父女俩通上话,我朝堂屋走了过去。
在前六场梦里面,我从没进过堂屋,走到屋门口,我又停了下来,不行,不能这么冒冒失失进去,要是这门跟西屋那门一样,突然关上,那我可就麻烦了。
扭身回到院里找了找,在灶台旁边,我找到一块石头,比砖头稍微大一点儿,走过去把石头拿了起来,在手里掂了掂,石头上有点儿发潮发黑,我立马儿明白这石头是干啥用的了,这是蒸馒头的时候,怕锅漏气,压锅盖儿用的。
拿着石头又来到堂屋门口,朝里面一瞧,黑漆漆的,我连想都没想,迈脚就进去了。没等看清屋里的情况,迅速一转身,把石头放在了门槛儿后面,这是干啥用的呢,很简单,我怕房门会莫名其妙关上,用块石头抵着,门就关不上了,省得突然给我关堂屋里我再出不去。
不过,等我放好石头一转身,朝屋里一瞧,猛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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