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睡意全无了,我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狗日的,咋这么怪呢,居然一口气做了四次同样的梦。
往身上摸了摸,掏出一根烟,又掏出打火机,想抽根烟给自己压压惊,不过,还没等把烟点着,传来噼里啪啦一阵响动,我顿时一激灵,好像是从西屋传来的。
“腾”一下从铺盖上跳了起来,奶奶的,难道我还在自己的梦里?难道又要再做一回?这回要是再做,可就第五回了,俗话说的好,只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我这都“再五”了!
一咬牙,行,这回说啥都不能再被动了,我得主动点儿,没等西屋的响动落尽,我把烟跟火机又放回兜里,开开门,大步从屋里走了出去。
刚来到院里,堂屋房门传来吱扭扭……
我扭头一瞧,是刘叔,刘叔还是跟喝醉了似的,晃晃悠悠从门里出来,我朝他上下打量了几眼,大声冲他说道:“刘叔,您别忙活了,回屋里接着睡吧。”
刘叔居然不理我,甚至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好像根本就没听见我的话似的,晃晃悠悠直径朝西屋走去。
眼看他走到西屋门口,我走了过去,伸手往他胳膊上抓了一把,“刘叔,你……”
我怔愣在了当场,因为我伸过去抓刘叔的手,居然从刘叔胳膊上穿了过去,就好像刘叔是一条虚影似的,我不敢相信,连忙又抓了一下,手又从刘叔身上穿了过去。
刘叔“哗啦”一声,旁若无人的把西屋门推开了,我愣愣地站在西屋房门口,我想不明白,我这回做的梦,咋比前几次都怪呢。
就在这时候,刘叔牵着毛驴从西屋出来了,我愣愣地站在门口没给他让路,他居然牵着毛驴,毫不躲让,直接冲着我就过来了,等我想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紧跟着,诡异的事情又发生了,刘叔居然牵着毛驴,从我身上穿了过去。
我震惊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了,等回过神儿,使劲儿晃了晃脑袋,对,这是我做的梦,在梦里什么样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这个不稀罕、不奇怪,眼下,我还是想个法子,叫自己赶紧醒过来吧。
刘叔又给毛驴套起了车,堂屋那里又传来响动,我扭头一瞧,没错,刘小凤又从堂屋里出来了,“哥,咱去哪儿呀?”
没等刘叔回答,我抢先给她回答了,“你哥要带你去走亲戚!”不过,刘小凤并没有理我,跟刘叔一样,听不见我、也看不见我。
“走——亲——戚!”刘叔托着长音沙哑地回答道。
我苦笑起来,走亲戚?你们都走了四回了,也没见你们到亲戚家,这第五回,估计你们也走不到!
那头毛驴这时候抬起了脑袋,朝东屋窗户那里看了一眼,“噗”地喷了下嘴皮子,顿时,刘叔跟李小凤两个同时扭头,朝东屋窗户那里看了过去,我一愣,难道窗户那里还有人?
“妹儿,去看看他们,睡着没有,那个,瘦的,有些道行……”
刘小凤转身朝东屋走去,我连忙从后面撵上了她,喊了一声,“哎,你别看了,我在这儿呢!”伸手去拉刘小凤的胳膊,不出意料,我的手又从刘小凤胳膊上穿了过去,刘小凤推开门,抬脚走了进去。
我停在门口寻思了一下,不行我也跟着她进去看看吧,刚才刘小凤从强顺跟傻牛身上抓出俩白球,这回会不会再抓出俩呢,刚才也没看清楚那俩白球是啥,这回仔细看看。
想罢,我迈脚进了屋,这时候,刘小凤已经直挺挺站在我睡的铺盖跟前,我顺着她的眼神朝铺盖上一看,顿时大抽了一口凉气,就见我睡的铺盖里,有一团隆起,里面好像躺着个人!
刘小凤一转身,又朝床边走去,我赶紧走到铺盖跟前低头一看,心里猛地一跳,就见一个“自己”在被窝里躺着,眼睛微闭。虽然我没见过自己睡着啥样子,不过我敢肯定,这时候被子里的“自己”,正在装睡。
我脑子当即“嗡”了一声,这亲娘的,我到底做的是啥梦呀!等我回过神儿,扭头朝床那里一瞧,刘小凤刚好一抬手,分别朝床上的傻牛跟强顺抓了一把,从傻牛跟强顺身上又飞出两个白球,不过这一次,我又没看清白球是啥,因为我被铺盖里的“自己”惊到了。
刘小凤把俩个白球抓进手里以后,转身出去了,我赶紧跟着她一起出去,谁知道,刘小凤随手把房门一关,我跟的有点儿着急,刘小凤那里一关门,我没收留不住脚步,额头“咣”一下撞门板上了,居然撞的我头晕眼花,额头生疼。
抬手揉了揉额头,拉开门冲到了院里,刘小凤这时候已经把院门开开了,刘叔牵着毛驴车正在往外面走。
我站在旁边看着他们,一边在心里琢磨,我这是在做梦吗?我的手能从刘叔跟刘小凤身上穿过去,为啥穿不过门板呢?手掐在大腿板上都不疼,撞门板上为啥会疼呢?百思不得其解。
“妹儿,上车,走亲戚……”
刘叔赶着毛驴车,载着刘小凤又离开了,我走到院门口探头朝外面路上一看,还没等看清楚,吱扭扭……
我顿时一激灵,这时候就怕这种响动了,猛地回头一瞧,东屋房门开了,紧跟着,一个“我”从东屋门里出来了!
看到“我”从东屋走出来,我并不觉得太惊讶,我惊讶的是,这房门咋这么奇怪呢?我之前出来的时候,就没关门,刘小凤居然是推门进去的,现在我出来又没关门,屋里的“我”居然又是开门出来的,这门难道自己会关上呀?
就见从屋里出来的“我”,快步走到院门口,探头朝外面路上看了看,接着,转身又回了东屋,我这时候虽然不明白咋回事儿,但是我知道,这个“我”,回东屋应该是去喊傻牛跟强顺了。
我跟着他又进了东屋,果不其然,“我”正在床边可劲儿推傻牛跟强顺,但是傻牛跟强顺就跟昏迷了似乎,怎么都喊不醒,“我”伸手一拉灯绳,电灯没亮,随后,“我”又走出房门,我跟着他出了房门。
就在那个“我”刚要往院门那里去,身子猛地一顿,转脸看向了院子中央。
与此同时,院子中央凭空出现一个穿长袍、带大帽子的人影。
灶王爷!
“我”转过身跟灶王爷对上了话,跟我第一次做梦和灶王爷对的话一模一样。
最后,灶王爷朝龛台那里走了过去,我连忙从后面追上了他,本想伸手去拉他,不过又恐怕手再从他身上穿过去,连忙对他说道:“灶王爷,您是仙家,您能看见我吗?”
灶王爷的身子轻轻顿了一下,但是并没有停,也没理我,走到龛台那里,脑袋朝龛台里一顶,人不见了。
“哎……”我无可奈何的停在了龛台跟前,这时候,另外一个“我”转身回了屋,房门还被另一个我吱扭扭关上了。
我顿时抱起了脑袋,这可咋办呢,这梦做的,我他娘的该咋醒过来呢!
就在这时候,从西屋传来一个轻微的响动,好像是驴蹄子踩地面的声音,我顿时一愣,难道,这梦又要开始重复一回了?
本来打算进东屋里再看看“自己”的,这时候放弃了,转身来到了西屋,西屋的房门,不知道啥时候又关上了,我抬手推开房门朝里面一看,里面虽然黑,但还能看得清楚,就见房间一侧的驴圈里,站着一头毛驴,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看来这梦,又要重来一回了!
我迈脚进了西屋,毛驴好像正在睡觉,我一进去,毛驴把眼睛睁开了,我走到近前看了它一眼,就见它一双眼睛居然直勾勾盯着我,我心说,难道它能看见我?我试着把身子朝旁边挪了挪,毛驴居然把头一扭,一双眼睛又盯上了我,我赶紧把身子又挪回了原地,毛驴居然把头又扭回了原来的位置。
我忍不住问了它一句,“你能看见我?”
毛驴没吱声儿,瞪着跟鸡蛋差不多大小的眼睛,只是直勾勾盯着我。我转念一寻思,这是在我的梦里,梦里啥事儿都有可能发生,就算毛驴开口说话都不稀罕,我感觉,这头毛驴应该能听懂我说的话,只是不想理我而已。
我又对毛驴说道:“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吗,能听懂就喷一下嘴皮子。”
话音一落,毛驴居然摇了摇头。
“你听不懂吗?”
毛驴点了点头。
“你跟我开玩笑呢吧,听不懂还知道点头跟摇头呀!”
毛驴把头一撇,显得很狂妄,不再理我。
这时候,梦境已经重复了五六次,索性我承受能力比较强,要不然早就发疯了,不过,眼下面对这头明明能听懂我的话,却装作听不懂的毛驴,我有点儿沉不住气了。
扭头在房间里一找,就见那根驴鞭子,在驴圈旁边的墙根那里放着,我走过去把鞭子拿在了手里,冲毛驴扬了扬,威胁道:“你老实说,你到底能不能听懂我说话!”
毛驴见我拿鞭子,似乎有点儿胆怯了,连忙摇了摇头。
我又问道:“你真听不懂?”
毛驴又点了点头。
“哄谁呢!”抡起鞭子,“啪”地一下,狠狠抽在了毛驴背上,“我要叫你跟我装!”
毛驴吃疼,顿时扯起了驴缰绳,把缰绳扯的噼里啪啦乱响,“啪”地又一下,“说,你到底听懂听不懂!”
就在这时候,吱扭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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