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瞥了强顺一眼,吃的?哪儿还有吃的。
陈辉对强顺说道:“先到那座房子里看看,待会儿……我去想想办法。”
我又陈辉看了一眼,心说,您能想啥好办法呀,无非就是挨家挨户要饭呗,索性咱们现在每人一个洋瓷碗一双筷子,有要饭的本钱了。
很快的,四个人来到东村这座房子跟前,打眼一瞧,还是原来那老样子,很洋气的二层楼房。铁栅栏式的院墙,院门上还挂着那把大铁锁,唯一不同的就是,西边院墙的铁栅栏塌了一大截,这是当时罗五用邪术,拘鬼魂上了疤脸的身,疤脸用拳头把栅栏打塌的,疤脸的两只的拳头都给打的血呼啦的。
这时候我看着翻到的铁栅栏,想想当时的情形,真是历历在目,就像昨天刚发生的事儿似的,尤其是给疤脸用枕头闷住口鼻的滋味儿,依然记忆犹新呀,那简直是生不如死,所幸罗五现在已经死了,疤脸也不知了去向。
几个人从倒塌的院墙那里走进院里,房门依旧关着,这应该还是我当时离开的时候关上的,走到跟前轻轻一推,房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了,往里面一瞧,乌漆嘛黑的,而且,从里面冲出来一股子陈旧发霉的气味儿,这应该是没人气不通风造成的,估计自打我们离开以后,就没人再进来过。
几个人进了屋以后,我从陈辉从包袱里摸出一根蜡烛,把蜡烛点着以后,又从包袱里一股脑掏出黄纸、焚香、香炉,把这些东西放到地上以后,举着蜡烛朝整个屋里一照。
屋子里还是之前那老样子,四面墙上是符咒,房顶吊的全是红布绫子,门口那地上,给我踢翻的罐子也还在那里躺着,地上一片暗褐色干涸的污渍,这是当时从罐子里淌出来的黑水,现在早已经干了。不过奇怪的是,在屋里满是落尘的地上,居然有几串清晰的小孩子鞋印,难道说,有小孩子来这里玩过?也或者,这是小鬼鞋印?
不过,我也没在意这些,从地上拿起香炉焚香黄纸,走到客厅的中间,香炉放在地上,用蜡烛把三根香点着,插进香炉里。
强顺见了问我,“黄河,你这干啥呀?”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这屋里住着一对老夫妻,我跟他们打声招呼。”
强顺连忙朝整个屋里扫了一眼,问道:“那老夫妻在哪儿呢?”
我这时候就着蜡烛一边点黄纸,一边回道:“你把阴阳眼弄开就能看见了。”
强顺立马儿惊道:“鬼呀?”
我说道:“废话,活人我还用得着烧香烧纸打招呼吗,这就是一座鬼屋,上次你来的时候,我没跟你说么?”
强顺说道:“你说了么,我咋不记得啦。”
黄纸点着放到地上,一点点燃烧起来,我说道:“咱上次离开的时候,我朝屋里那镜子看了一眼,里面有一对老夫妻,还冲我笑来着,这屋里,至少有两个鬼魂。”
“至少有两个?”强顺一听,扭头对陈辉说道:“道长,我看咱……咱还是换个地方住吧。”
我看了他一眼,强顺怕鬼这一点,谁也拿他也没办法,从小就给鬼吓出心理阴影了。
陈辉对强顺说道:“夜里这么冷,还能去哪儿找个休息的地方呢,你看黄河不是在烧纸上香,跟在跟他们打招呼吗,别怕,没事的。”
我也对强顺说了句,“你不用怕,这屋里的都是好鬼。”
“好鬼?是鬼都吓人。”强顺没办法,不情愿的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里有一个小常识,生人进入鬼住的屋子,必须得先拜山,也就是先打声招呼,手边没黄纸焚香的,就要在进门前先敲敲门,进屋以后,冲屋里说几句客气话,比如,各路仙灵,行个方便,多有打扰,恕罪恕罪等等。
黄纸很快彻底燃烧起来,一边烧,我站起身对着屋里的各个角落一边说:“各位仙灵,今日打扰,实属无奈,借宿一夜,明天就走,还望各位仙灵莫怪,人鬼相安大吉大利。”
等烧完黄纸以后,我带着陈辉他们三个钻进卧室里看了看,还是那张席梦思大床,上面的被子褥子一应俱全,下意识又朝梳妆台那面镜子瞥了一眼,里面啥都没有,我暗松了口气,今天晚上估计能睡个好觉了。
随后,来到另一个小套间,这是一个小女孩的房间,也有一张小床,勉强也能躺下一个人,我们就把床分了分,陈辉他们三个睡大床,我一个人睡小床。原本是想让陈辉睡小床的,我又怕陈辉一个人抵不住屋里的阴气,再出啥事儿。
睡觉的地方虽然解决了,可肚子里看饿着呢,陈辉叹了口气,从包袱里拿出一双碗筷,他自己要出去给我们找吃的,我一看,那怎么样能行呢,我们也都老大不小了,再说了,我也有要饭的经验呀。
四个人每人拿上一双碗筷出去了,来到路上,四个人又分成两拨,我跟傻牛一拨,要路北边的人家,陈辉跟强顺,要路南边的人家,从他们村东头儿开始往西走。
这时候,刚好是吃饭的点儿,不过,因为天气冷,家家都是关门闭户,没办法,只能挨着个儿的敲门。
门敲开以后,我让傻牛站在我身后,我自己装瘸,一瘸一拐迎上去对人家说,大叔大婶,我跟俺哥路过你们这里,没吃咧,可怜可怜俺们,给口吃的吧,剩饭硬馍馍都中……
他们这个村子,别看小,并不算太穷,家家都有馒头啥的,跟人家要一点儿,我就塞给傻牛,让傻牛先吃,从村东头儿一直要到村中位置,我们俩基本上都吃饱了,这时候,陈辉跟强顺已经不在大路上了,似乎拐进了一个胡同里。
我带着傻牛接着往前要,怎么也得把明天早上的再要出来,或者,万一陈辉跟强顺没要到啥吃的,也好给他们吃。
又从村中要到村西,其中的滋味儿,没要过饭的人,是体会不到了,我就不再多写了,写出来全是眼泪,其中也有不给的,直接给一句话,走走走,俺们家没吃的!像撵野狗似的撵我们……
那天的收获还不错,除了两大碗热气腾腾玉米粥以外,我们还要到五六个馒头,拿着这些东西,我们返回了那座鬼楼。
进到屋里一看,乌漆嘛黑的,陈辉跟强顺还没回来,点着蜡烛,在屋里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回来。我心里顿时着了急,这么久不会来,会不会出啥事儿了。
就在我打算到外面找找他们的时候,院子里有了动静儿,我赶紧走到门口一看,陈辉跟强顺回来了,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强顺在院里看见我就问:“黄河,要到饭了没有?”
我点了点头,反问:“你们呢,你们要到了吗?”
“要到咧,吃饱咧……”强顺一边说着,一边开心的咧嘴笑。
现在想想当时的情形,真想掉泪……说真的,末代1里,强顺那么贪钱,就是因为这时候要饭要怕了。
环境,是能改变一个人的心性的!
几个人钻到卧室里,除了陈辉以外,我们三个兴高采烈的展示自己的“战利品”,强顺他们要的玉米粥里,居然还有两根红薯,强顺两眼冒光的用筷子把红薯扎起来,“黄河,傻牛哥,你们吃,吃红薯,可好吃咧……”
可好吃咧……
当天夜里,算是人鬼相安,不过,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有一对老夫妻,让我帮帮他们,说明天就会有人来这里拆房子,这房子压在了他们老两口的坟墓上,他们老两口想走都走不了,希望我能把他们的墓从地下起出来,送走他们。
我不记得当时答应了他们没有,迷迷糊糊的,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还没等起床,外面传来嘈杂的人生,我们四个赶紧都从床上起来了,走到客厅搁着窗户朝外面一看,一大群人,男男女女足有二三十号,整个儿把楼房团团围住,院门口的路上,还停着一辆小铲车。
我们一看这阵势,赶紧收拾收拾东西,从房子里出去了,我们这一出去不要紧,外面的这群人吓了一大跳,一群人纷纷议论起来,“这房子里咋还有人呢?咋还有人呢?”
其中有两个眼尖的,看着我们四个说:“这不是昨天到俺们要饭的人么。”
强顺胆怯的看着眼前的一群人,小声嘀咕了一句,“他们要干啥呀?”
我这时候,想起了昨天夜里那个梦,小声回了他一句,“他们是来拆房子的。”
这时候,外面的人已经把栅栏门上的铁锁砸开了,有几个人气势汹汹冲进来,看看我们四个,其中一个上年岁的冲陈辉问道:“你们是谁,在这里干啥?”
陈辉连忙冲这人施了个道家的礼,回道:“我们是过路的,昨天夜里没地方住,在这房子里住了一夜。”
陈辉这话一出口,一群人全都惊讶不已,“你们在这里住了一夜?”
陈辉点了点头。
“你们夜里没遇上鬼么?”
陈辉又摇了摇头。
上年岁的这个人,这时候上下打量了陈辉几眼,问道:“你是个道士么?”
陈辉连忙答道:“正是,我是一名云游的道士。”
众人顿时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陈辉身上,像看怪物似的打量起陈辉,停了好一会儿,上年岁这人又问:“老道士,你会抓鬼么?”
陈辉朝我看了我一眼,回道:“会一点,但是不太精通。”
陈辉话音一落,不等上年岁的这人说啥,人群里冲出来一个人,过来一把拉住了陈辉的胳膊,粗声粗气说道:“会抓鬼太好了,走走走,到俺们家给俺家孩子看看!”
陈辉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拉着陈辉的这个人,是个结实的壮汉,看着也就三十岁左右,黝黑的脸膛,我赶忙冲壮汉问道:“大叔,您家孩子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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