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一听,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后堂去了,我一看,这女孩咋这么无赖呢,不就问了她几句话嘛,谁捣乱了,真是活该她给鬼魂缠着!
不过,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呀,我连忙招呼强顺跟傻牛,赶紧走,等他们老板出来,可能就走不了了。女孩一听,咯咯咯笑了起来。
三个人狼狈的出了饭店,沿路朝垃圾场那边走,大概走了能有十几米远,我回头朝饭店看了一烟,就见之前那个中年人带着两个年轻人从饭店出来了,这个中年人就是之前跟刘志清夺塑料袋、撞陈辉的那个人。
中年人并没有追我们,带着两个年轻人停在门口,朝我们这里看了看。看样子,这个中年人应该就是这家饭店的老板了。
回过头,继续跟强顺傻牛并肩朝前走,但是,我这心里边儿不甘心呐,从女孩刚才的态度来看,纸人应该就是她趁我们睡着,溜进屋里拿走的,昨天夜里我在胡同口晕倒以后,也就是魂魄出窍的时候,她一定在她屋里观察着我,见陈辉跟强顺把我抬进屋里以后,她一定又跑回到窗户底下偷看了,而且还看到了我从身上掏出来的纸人跟黄纸。
之前她说过,那个血眼睛红舌头的吊死鬼,就是她母亲,也是她母亲告诉她,缠在她身边的枉死鬼是罗志贤的魂魄,刘志清不是好人,要这么来看的话,女孩这个母亲,好像没按啥好心眼儿,还有我身上纸人的事儿,弄不好也是她母亲告诉她的,要不然,她咋会来偷我的纸人呢,不过,纸人要真是这女孩拿的,她拿纸人能干啥用呢,难道,她那个母亲想教女孩啥法子,折磨纸人里面的罗志贤?
回到垃圾场以后,我忍不住朝女孩住的那房子看了看,心里一琢磨,早上女孩出门的时候,身上好像也没带啥东西吧,她要是真的拿了黄纸跟纸人,那些东西弄一块放兜里,也是鼓鼓囊囊的,记得女孩衣服里没有啥明显的突出,她应该不会把这些东西带到饭店里去,那会不会她这座房子里呢?
想到这儿,我不由自主朝女孩那座房子走去,来到窗户边上,趴在昨天抠出的那个窟窿上面,朝里面看了看,不过,里面的光线有点儿暗,也没看出个啥。
强顺跟傻牛见我朝女孩房子这里过来,也跟着过来了,强顺这时候见我趴窟窿上往屋里看,心有余悸的提醒了我一句,小心里面的东西。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笑道:“我又没有阴阳眼,啥也看不见。”说着,我走到门口又看了看,房门上挂着一把锁,看这锁也有些年头了,上面镀的黑漆都磨的明晃晃的。
强顺凑过来我问道:“黄河,你看这锁干啥呀,不是想把锁撬开,进屋里看看吧。”
我一点头,说道:“你猜对了,我就是想进屋里看看,我身上的那些纸人跟黄纸,弄不好就在女孩的屋里,进去看看,我心里就踏实了。”
强顺看看了门上的铁锁,问道:“你又没有钥匙,准备咋弄开呀,撬开?”
我说道:“不用撬,傻牛哥身上不是有钥匙么。”
强顺一听,顿时大眼瞪起了小眼,问道:“你时候把钥匙从女孩那里偷出来,给傻牛了?”
我说道:“不是,傻牛哥身上的钥匙,是他们自己家的,你忘了,咱离开傻牛哥家的时候,把他们家的房门锁上了。”
说着,我们俩同时朝傻牛脖子里看了看,傻牛脖子里挂着两把钥匙,这是傻牛他们自己的钥匙。
强顺说道:“你傻了吧,用傻牛家的钥匙,能开开女孩这把锁吗?”
“当然能了。”我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要是不信,我就给你开一次,叫你看看。”
强顺撇了撇嘴。
我把锁又仔细看了看,对强顺说道:“你现在能不能去找陈道长,要两块钱。”
强顺问道:“要钱干啥呀?”
我说道:“要了钱以后,你到外面商店买一个削铅笔用的小刀,再买一瓶黑墨水。”
强顺顿时问道:“你买这些东西干啥?”
“开锁呀。”
强顺说道:“刘黄河,你别耍我咧,小刀跟墨水,能把这把锁开开呀?”
我说道:“你要是相信我,你就去买,买来我就能把锁弄开,对了,这件事儿不能让陈道长知道,陈道长要是问你要钱干啥,你就说,没烟了要买烟抽。”
强顺一脸不解的眨巴了几下眼睛。这家伙,其实没啥主心骨,你领着他做好事儿,他跟着你做,领着他办坏事儿,他照样敢跟着你干。
强顺说道:“好吧,我就想看看,你咋用小刀跟墨水把这锁弄开。”说完,转身到另一个屋里去找陈辉了。
我这时候,招呼傻牛,“傻牛哥,你跟我到这些垃圾堆里,找找里面有没有尖一点的东西,最好能找到一把锥子。”
傻牛冲我笑笑,傻傻地点了点头,他比强顺更好使,我叫他干啥,直接就点头干啥,两个人在垃圾堆里翻腾起来。
没一会儿,强顺从刘志清房间出来了,来到垃圾堆旁边,冲我们晃了晃手里的两块钱,我冲他一挥手,意思是别得意,赶紧去买小刀跟墨水吧。
强顺离开了,我领着傻牛又在垃圾堆里找了起来,不过,找半天也没找见啥合适的东西,只给我们找见几颗生锈的大铁钉,我把上面的锈迹刮掉一看,还行,钉子头还挺尖的,我又到墙上扒下一块砖头,把几个钉子,在砖头上磨了。
弄好钉子以后,强顺兴冲冲的回来了,削铅笔的小刀、黑墨水,都买来了。
记得,小刀好像是两毛钱、墨水是五毛钱,两块钱还剩一块三,强顺买了一盒没有过滤嘴的烟,很长很细的那种,烟丝外面包裹着一层姜黄色的烟纸,舌头舔上去还甜甜的。这烟抽着劲儿特别大,抽一口就呛喉管儿、上不来气儿,我跟强顺一抽就咳嗽,那到底是啥牌子的烟我忘了,好像是叫啥“凤烟”来着,我就记得烟盒上还写着“止咳化痰”之类的字样,当时看见烟盒上的字,我心说,一抽就咳嗽,还止咳化痰呢。
强顺把小刀跟黑墨水递给我以后,就把烟盒撕开递给我一根,两个人分别把烟点着,强顺抽着烟,一边咳嗽一边问我,“黄河,你想用小刀撬开这个锁呀?”
我拿着小刀叼着烟,一边咳嗽一边说:“你、你就看着吧。”
索性现在那种挂鼻式的老锁基本上已经淘汰了,要不然,以下我所写出来的东西,很可能会造就几个剜门撬锁的小偷出来。
当然了,我这开锁的法子也不是特别高明,是一种最笨的、温和的物理性法子,也就是在锁上动手脚,这是从我爸那里学来的,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就会弄了。
末代1里边,有对我爸个人经历的详细描写,我爸年轻的时候,在玫瑰泉跟强顺的父亲一起打铁,后来又在玫瑰泉学了电焊,我奶奶怀我爸的时候,梦见黄花洞的黄花娘娘,她让我奶奶选孩子,我奶奶就选了一个手拿铁锤砸龙的孩子,这就是我爸,也可能就是天生的吧,我爸对铁器特别在行。当年,自行车刚刚普及的时候,我爸买不起自行车,就买了点儿零件,自己用电焊,焊了一个自行车的大架,然后,把那些零件全组装上去了,也等于是他自己组装了一辆自行车吧,不过那自行车的缺点就是,特别的沉,小时候我学骑自行车的时候,翻车以后,给那车压在下面,根本就起不来。
凡是铁器,我爸都有研究,过去那种老式挂锁,我爸也有研究,他自己还会用挫刀配钥匙,这个开锁的法子呢,就是他告诉我的,其实,这法子主要是用来修锁的,你要拿去反着用,那它就成撬锁了。
言归正传,老式的挂锁,一般通身都是黑的,女孩门上的这把锁也不例外,这种锁,弱点在锁的两侧,可能是在右侧吧,我忘记了,已经很多年不鼓捣这些东西了。
你可以用锋利的东西,比如说,削铅笔的小刀,我小时候经常用的就是这个,所以,现在开女孩房门这把锁,还有这个,用着顺手。
用小刀,把锁右侧上半部分的黑漆刮掉,刮掉以后,就会看见一个白色的封口,圆形的,一般都是用锡疙瘩封的,这些锡疙瘩呢,质地比较软,用小刀刮出来以后,找个尖锐的东西,往上面捅。
这时候,我用的是铁钉,在家的时候,都是用我妈纳鞋底的锥子,使劲儿捅几下,表面那层锡就给捅开了,里面会出现一个洞,锁小的,洞小点儿,锁大的,洞大点儿,把洞口朝下,再用铁钉往里面捅,就会掉出来一根弹簧,弹簧掉出来以后,接着会掉出来一颗弹子,这弹子是长条状、纯黄铜的,弹子靠近锁那头儿是圆的,这个弹子出来以后,这就算完成了。这时候,随便找个钥匙,或者细条状的东西,捅进钥匙芯里一拧,再大的锁、再结实的锁,“咔哒”一声,这就开了。
当我把女孩房门上的锁,刮掉漆,剜出锡块,取出弹簧跟弹子以后,把傻牛脖子里的钥匙要过来,把钥匙捅进锁芯,轻轻一拧,“咔哒”一声。
强顺顿时瞪大了眼睛珠子,惊叫一声:“真的开啦!”
开了呗,这算个啥呀,小时候不知道这么捅过多少锁了。
我冲强顺笑笑,说道:“这算个啥呀,我会的还多着呢。”
随后,交代他跟傻牛,“你们俩,赶紧再去垃圾堆里找找,看有没有铅丝之类的东西,电线里的铅丝也行,记住只能要铅的。”
两个人这时候都对我很是佩服,连从小跟我玩到大的强顺都不知道,我这个祖传的捉鬼熊孩子,居然还会开锁。
两个人跑到垃圾堆里翻腾上了,我一推门,走进了女孩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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