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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肆是从十二岁才有了这么个名字的,在这之前,他只是陆家一个女佣生的野种。

陆家夫人疑心他是丈夫和女佣偷情的产物,顾忌着季家首列臣族的名声,不愿意明面上苛待他,只是断了他和母亲的所有供应。

最可笑的是连母亲都不知道他生父是谁。

陆肆的生母是一个生的极美的女人,然而她除了美貌可以说是一无是处。

即便当了母亲也没有为人母的责任和慈祥,她只会憎恶和埋怨自己生了一个生父不认的儿子,不能给她带来荣华富贵。

陆肆是被年迈的花匠靠着最低等的营养液养大的,稍微能干活了,便被亲生母亲抢去伺候自己。

最开始为了得到母亲的欢心和怜爱,他也愿意为这个女人筹谋打算,直到他有些幼稚的手段被陆家主母在众人前撕开。

他为了自己的母亲,将自己彻底置入了绝境,而那个女人却嫌弃他不够聪明。

陆肆从四岁便被陆家的少爷小姐们欺负,五岁的时候即便瘦弱,也依旧不掩出色的五官时,他受到的骚扰更甚。

陆家一位不成器的子孙好美童,看上了他,许诺他的母亲一个低等的平民身份,他的母亲便点头同意了,养大他的花匠偷偷的将消息告诉他。

陆肆才知道,原来这世上有些人即便有了孩子,也是不能称做母亲的。

那女人哄骗他,将他带入后院,陆肆故意说自己肚子痛要去方便,在女人不耐烦的催他赶紧解决时,他站到了女人身后的窗台上,举起花匠铲土的铲子,狠狠的砍向女人的脖颈。

他杀的第一个人,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那个不成器的陆家子孙只会许诺一些蝇头小利,哪里见过这种鲜血横流的场面,鬼鬼祟祟得过来看到了女人死的样子,对陆肆再没了兴致。

世上的权贵可以因为一念之差轻而易举碾死别人最为珍视的东西。

而陆肆自此,没了世上最后一个血脉相连的人。

即便再聪明,少年老成,但他没有身份,没有名字,没有智脑系统,星际不认,他只能在陆家靠着好心的宾客偶尔的施舍,陆家的奴仆嬉戏够了的微末怜悯求生。

虽然比奴仆都不如,但那张出色的脸总是让人怀疑他是陆家私生子,因此上到少爷小姐,下到奴仆侍婢,都想来踩他一脚。

陆肆麻木的受着,他不太清楚未来是什么,大概不会比现在好,或许之前还会想着自己的亲生父亲会找到自己,时至如今,他已经不再将期待放在别人身上。

他会自己筹谋。

他原本的计划里,十二岁,他就有办法给办自己一个奴隶的身份证明,这样就能够出去办事。

他这样的人,但凡有一星半点的机会和光芒,就能茁壮成长并且发展壮大。

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只是他八岁的时候,陆家来了一个人,是个美如画卷的女孩,可能一个十二岁的女孩,用倾国倾城形容或许夸张,但看到那少女的一瞬间,陆肆脑海里只有这四个字。

她是自己见过最美的人。

或许是因为她与自己隔得太远了,所以给他的感觉是那样的深刻绝美。

陆家家主对她讨好地笑着,女孩却只字不言,眼神都欠奉。

他第一次看一个人出了神,路过的陆家少主察觉他的视线,冷笑医生,一脚将他踢倒:“看什么呢!那可是季家小姐,也是你配妄想的?”

陆肆被踢中小腹,新伤带旧伤,疼的他冷汗直淌。

他不能叫出声。

陆家少主阴冷的看他一通,在宴席散了,给了自己的弟弟妹妹一个眼神。

陆肆还没走出后院的门便被一群同龄孩子堵住了。

拳脚相加其实算是最轻的了,不知道是谁从大人那里拿来了腐蚀性的药水,往他脸上泼,他用手去挡,灼心的痛感瞬间吞没了他。

这些都是陆家的少爷小姐。

不能叫出声,陆肆有些疲惫又可笑的觉着,可能自己因为这一眼,就会死在这里了。

“挺热闹啊?”

腥热的液体模糊了视线,陆肆抬头看去,那女孩站在不远处,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这边。

本以为是太远了所以看着觉得漂亮,原来近了,她依旧美的无懈可击。

“未央小姐。”

“他叫什么?”

所有人都沉默了,那被称作未央小姐的女孩指着自己,可是没人知道他叫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那个时候陆肆还不知道,从不曾关心他人生死的季未央忽然出声询问一个人的名字,对陆家这些人的冲击力何等之大。

在陆家尊贵万千的少爷小姐,其实根本比不过季未央身边的一个喽罗。

若是陆肆被季未央记住了,对他们而言,不亚于世界末日。

因此没人回答。

陆肆双手颤抖地扶着地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他身上泥泞带血,头发脏乱油腻,一张还算精致的脸已经看不出原本的好样貌。

可女孩看他的目光和看别人的没什么两样。

“没有名字么?”女孩不知在笑什么,和旁边的制服男子不知说了什么,便离去了。

这一段插曲给陆肆留下的影响力是巨大的,最开始的两年,陆家的人担惊受怕,生怕他被季未央带走,给他们带来祸端,又害怕他死了季未央迁怒陆家。

后面的两年,发现季未央似乎压根不记得这个人时,折磨和侮辱变本加厉。

陆肆差点被一个男人拖进暗室时,他再一次产生了拖着这些东西一起下地狱的想法。

这个时候他争取到了奴隶的身份,依旧没有一个名字。

他把那个身份不俗的客人伤到了,陆家震动,大概是终于找到借口处死他了,陆家主母第一次看他的眼神,多了笑意。

他的十多年忍耐,就是比不上这些人的一时私欲。

被拖入处死的刑房前,陆肆莫名的想到了那一天看到的女孩。

大概是死前总会看到这一生最美好的幻象,他看到了那女孩长大了,一身紫色制服,梳着高马尾再次朝自己走来。

就像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