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你找我帮你难道不觉得膈应？”许言脑子里此刻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哪怕自己在他心目中很厉害，可是他找自己帮忙，这事怎么看都觉得过于魔幻，要知道，杨涵能落到今天这幅田地，有一大部分原因好像他娘的就是自己造成的啊。
“找别人有泄露的风险，我们公司没有人认识你。”杨涵这时候来了一句。
“给我一个帮你的理由！”
“我可以洗清楚我和吴曼曼的关系。”杨涵直接说道。
这句话让许言眼睛一眯，杨涵怎么洗清他和吴曼曼的关系，难道公开说自己和吴曼曼是清白的，没有暧昧，没有一腿？
这说出去有什么用，杨涵现在的名声都特么臭了，他说的话谁会信？
不对，许言突然反应过来，想要洗清关系，杨涵还真有办法。
于是许言故意说道：“你说的我不是很懂。”
“咱们也别绕弯子，你我都清楚，吴曼曼非常讨厌我，但这事光说是没人信的，反而会让人觉得我们在欲盖弥彰，想要说明白，需要证据，恰好我这里就有证据，有个事你可能不知道，之前你和吴曼曼的绯闻是我找人弄的，证据我可以给你，只要这些证据曝光出去了，我和吴曼曼彻底就清白了！”
“我们的绯闻是你找人搞的？”许言听到杨涵的说辞虽然心里已经笑出了声，是表面上还是带着惊讶的语气质问道，这个语气里还含着三分愤怒。
“不仅仅是之前的，前段时间说吴曼曼包养你的事情，也是我们公司放出去的消息，这个证据我手里也有，我也可以给你，只要你帮我把他们的计划给搅黄了。”说到这里，许言感觉杨涵已经有些歇斯底里了。
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吗，明明大家都已经属于敌方了，还能谈合作，许言以前看电视也好，看小说也好，大多人物都是非黑即白的。
现在看来现实中大家都是三面人啊，每个人都有阳光的一面，也有黑暗的一面，更多的是徘徊于两者之间的那个灰面，表现的阳光或黑暗，取决于屁股坐在哪里。
“你让我考虑一下吧。”许言回过神来，叹了口气对着杨涵说道。
“你要考虑多久。”杨涵非常着急。
“一两天后给你答复，你最好趁这个时间去搜集一下对方的黑料。”许言揉了揉眉头，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在心里酝酿，他总觉得，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情，太过出乎他的预料。
更加出乎许言意料的是，当他到了赣西销区的驻地办事处之后，竟然被告知蒋主任不在。
“你确定他不在？”许言的脸色已经非常黑了。
女办事员脸上有些尴尬，但是还是嘴硬的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蒋主任突然有事出去了，您改天再来吧。”
“之前我们和他约好等于放屁是吧。”许言实在是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自己过来是钟博宇提前约好了时间的。
现在倒好，自己准时赴约，他们竟然说临时有事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不是成心耍人玩？
许言实在是不能理解，这个人怎么敢这么搞？
真就不拿乙方当人看呗？
还是说自己这段时间在甲方面前过的太滋润了，一时半会忘记了乙方的处境。
难道乙方就该是这副样子？
许言感觉自己心里的火气止不住的往上涌，本来还准备好好和姓蒋的谈谈，毕竟自己现在手里有他们的把柄，好好谈对双方都好。
现在好了，也不用谈了，大家走着瞧吧。
许言冷着脸对着旁边有些不知所措的钟博宇说道：“咱们走。”
“那个许总，要不再等等。”钟博宇小声说道，他也不相信蒋主任出去了，这摆明是给许言下马威，自己这边等等，然后服个软说不定就行了。
许言可不会服这个软，也不回复钟博宇的话，扭头就往停车场走。
见自己老板都走了，钟博宇自然不会继续在这里呆，无奈的摇了摇头跟上了许言的步伐。
许言上了车，楼上的一个窗户旁边却站着一个人，这个人掀开窗帘的一角，看着离开办事处的车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说这人还挺有脾气，等都不知道等一下，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站在窗户边说话的正是刚刚口口声声说已经出去了的蒋主任。
这话一出，旁边又传来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人家本来就是个人物，现在火的很。”
“他就是火到天上去，赣西销区也是我说了算。”这人冷哼了一句。
旁边那人笑了起来：“我看啊，他还是好好卖他的跳蛋就行了，来咱们圈子掺和什么？”
“你之前得罪了齐总，要想办法好好修复关系啊。”
“我已经拜托老领导了，虽然老领导已经调到湘南省局，但是这个面子老齐不能不给。”
“李坤，你这个人呀，有时候就是死脑筋，早像现在这么聪明，哪有这么多事，现在给许言使绊子，我这边可是顶了很大的压力啊！”蒋主任回过头来，对着旁边沙发上坐着的男人说道，这个男人正是老李。
老李听到这话，明白了蒋主任的意思，心里暗骂一声狗日的怎么还喂不饱了？
心里在骂，表面依然笑颜如花，他对着蒋主任说道：“赣西这边拿下来了，原先的红利我再让一成给您。”
“你看你，理解错了不是，我不是和你谈这个，我还能在乎这一成红利吗，咱们兄弟合作这么久，该帮的忙我是肯定要帮的，这个红利的事情，不谈也罢。”蒋主任一听这话，立马笑着摆手。
李坤虽然有时候脑子转不过来，但是对于蒋主任什么人性早就一清二楚了，见他冠冕堂皇的样子，李坤忍住给他一巴掌的冲动，对着他说道：“这个是应该的，如果不是蒋主任帮忙，我们这个项目基本上没机会拿回来了，这一成红利，您必须得收，不收就是不给我面子。”
“不谈这个不谈这个，这么下去，检查组一来，许言这边铁定得黄，销区工作还是很重要的，怎么能让一个毛头小子来负责呢，还是得李总这样的有经验的领导来操作我们才放心啊！”
·······
“那个许总，要不我再约个时间？”钟博宇一边开车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道。
坐在车上的许言，此刻已经没有了气愤的样子，他挑起嘴角说道：“没必要，对方摆明了是不准备配合我们这边的工作，说来说去，他们还是想和李坤合作，毕竟人家给他们好处，我们没给。”
“咱们是不是适当的也给点？”
“给点？他们的胃口可不是一点点能喂饱的。”许言不是没考虑过搞搞人情关系，但是老蒋和老鲁这俩吃相真的很难看。
特殊陈列的费用直接要5成。
这种项目的预算紧的很，陈列物料的采购又贵，没有什么利润空间可言，对方拿走5成，自己这边留5成，那项目的要求铁定是完成不了的，最后的结果就是和李坤一样，有的地方做，有的地方不做。
虽然不一定能被检查组查出来，因为检查组毕竟是抽查，抽查的名单还是这边销区提供的，可操作性很强。
但终归是有风险的，保不齐中烟总部和许言一样，怀疑这个事情不对劲，来个暗中摸排，只要是细心那一定能查出问题来的。
许言可不想担这种风险。
尤其是这个资金严格来算是公款，私吞公款什么罪名可真就得掂量掂量，犯不上，许言不缺这点钱。
不过话又说回来，真是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果然胆子大什么钱都敢要啊。
真要算下来，李坤顶多算行贿，再不济他正手来个坦白从宽，反手来个被迫行贿，操作的好，屁事没有。
倒霉的是谁？
还不是老鲁和老蒋这俩硕鼠？
这俩真就是逍遥惯了，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吗？
许言此刻心里只感觉好笑。
自己不是没碰到过对手，但是智商最低的最嚣张的，貌似就这俩了。
连老赖看上去都比他们机灵。
更别提胡小新之类的人了。
想到这里，许言心里有了决断。
先让他们逍遥几天，等自己这边校招结束，回粤东的时候，再给他们好好上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