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想法是多，可惜就是不太稳当，所以工作过程中，还需要您这样的领导来给我们把关，我们才不会走错路啊！”许言一口干掉了杯中的酒之后，带着真诚的表情对着周处长说道。
周处长听到这话，更加高兴了，齐天赐在旁边脸上也喜笑颜开。
········
晚上，齐天赐的酒店房间里，许言正坐在那里抽着最新改版的春风中支烟。
和孙荣成给自己的那些不一样，中支本来深蓝色的包装换了更典雅一点的天幕蓝，细支的绿色的干脆就换成了墨绿色，不仔细看都分不出来是绿的还是黑的。
口味上，更强调了烟草的原香，不复双喜几款比较经典的产品上面带有的梅子香口感。
“味道怎么样？”齐天赐用白瓷茶杯，泡了两杯茶过来，放了一杯放在许言的面前。
许言吐了一口圆圆的烟圈，然后对着齐天赐苦笑着说道：“说实话，我喝完酒之后，抽什么烟都一个味！”
其实，要分辨一支烟好不好，抽不出口感的人也能看的出来。
很简单，第一，看烟丝均匀不均匀，里面的烟梗多不多，薄片多不多。
第二，看烟灰白不白，杂色多不多。
第三，看烧着的烟锥规不规整，燃烧的形状均不均匀。
第四，闻着有没有异味。
第五，卷烟的纸有没有烟油沁出来。
基本上，前三种就能分辨出一根烟的用料怎么样了。
许言这句喝完酒抽啥都一样的话让齐天赐乐了起来：“你还别说，我也一样。”
两人说道这里，都相视一笑。
在此之前，许言对于齐天赐除了觉得那天他确实被老李坑的挺惨的印象之外，再没有别的任何感觉了，但是今天和齐天赐这么一相处，对于齐天赐这个人还是有一些好感的。
不管这个好感是不是因为齐天赐对自己故意释放善意带来的，还是齐天赐这个人有一些人格魅力，许言目前还是愿意和齐天赐多交流多沟通的。
“老弟，我之前还在想，你这么年轻的小伙子，怎么就中了三个省的标，今天听你跟周处讲起赣西的烟草市场来，还有你这和人打交道的能力，我恍然大悟啊，这标你不中谁能中。”齐天赐喝了一口茶之后，不由的感叹道，刚开始他对许言其实是抱着审视但又不好得罪的态度。
但是刚才在酒桌上，许言聊起赣西的卷烟市场，那张口而来的各种数据，各种分析，各种情况，把周处长和自己都差点听懵了，有那么一瞬间，齐天赐都在想，这家伙不会是在这里吹牛批吧？
他怎么那么懂？
这就算了，他和周处喝酒聊天的时候，哪里像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简直和机关里那些老油条一样，又会说话，又会捧人。
而且酒量还贼好，自己和周处拿的那是两钱的小杯子，这家伙倒好，直接用分酒器敬酒，最后周处喝的云里雾里，自己也晕乎乎的，但是这小子跟个没事人一样。
怪物，这他娘的是个怪物，以前怎么没发现咱们烟草圈里有这么一号神奇的选手？
被人夸了，肯定是要客气回去的，许言听到齐天赐夸自己之后，连忙说道：“领导，你这个表扬我可担待不起，这中了咱们中烟的标，又赶上了春风的发布，说实话，我这心里啊，不上不下的，没有底啊！”
“谦虚了不是，我今天看你对这边市场的研究，可不像没底的人啊。”齐天赐压根不信许言的鬼话。
许言摇了摇头，故作苦笑的说道：“光有个市场研究有什么用啊，咱们搞推广是不是得要经费，得要物料，得和各地市的商业公司关系搞好，这些都得靠领导您这边的支持啊。”
听到这里，齐天赐才听出味来，好家伙，感情是在这里搞会哭的孩子有奶吃那一套呢，他故意嗔怒道：“好小子，你这是憋着找我要好处呢。”
许言心想，这不是废话，趁现在关系好，多要点“家里”的支持，这销区才好混呐，没错，一般中烟工业公司的人在外面一般喊总部家里。
“这话您可就冤枉我了，我这也是为了春风这款烟好啊，这物料虽然我们自己也会采买，可是那都是活动物料，广告制作之类的。
这常规的是不是多支持一点，您看看，赣西、湘南、粤东，这都是大市场啊。”许言说这话的时候，显得非常理所当然，脸没有任何想红的意思，有时候吧，人不要脸才能搞到好处。
常规物料，一般指的就是市务员走访零售户的时候，送的打火机啊，伞呐，烟灰缸等等之类的东西，当然，也会有其他比较贵的东西。
黄正框就是搞这些物料供应的。
听到许言这番话，齐天赐有点哭笑不得，这种直白找自己要物料的人，许言还是第一个，以前和自己合作的老李可不会这一套。
他那副嗔怒的表情彻底装不下去了，不过也没有直接答应许言，而是留有余地的说道：“你也知道，今年物料费用砍了很多，常规物料各个销区都是紧巴巴的，我得看看能不能匀出来给你，这关键还得是你这边的成绩要做好啊，不然我哪里开得的了这个口子。”
“成绩您放心，我一定百分之二百的用心去做，物料的事有您这句话就行，就算倒时候匀不出来也没关系，领导有支持我的这份心我就很感动了。”许言笑嘻嘻的对着齐天赐说道。
齐天赐彻底被许言这股不要脸的劲给整服了，话都说成这样了，自己倒时候好歹也得给他意思一下啊，不然丢不起这个人。
想到这里，齐天赐对着许言笑骂道：“好小子，套路我是不是！”
·······
从齐天赐房间里出来，已经是12点多了，许言回到房间，洗了个澡就躺到了床上。
彭岩、钟博宇和周敏三个人，已经在常沙那边就位了，在常沙市局附近租了个三室两厅的房子，做办事处。
彭岩可以回家睡，钟博宇和周敏过来是没有地方住的，这种一边住一边办公的环境比较适合他们。
本来许言想着是不是租个别墅来做办公地点，这样可以多住几个人，还能有更大的办公环境。
可惜，能租到的别墅，离经常要去的市局，可就太远了，他们又没车，无论从工作反馈的及时性上，还是交通的成本上来考虑，都不合适。
既然已经出差了，许言准备去常沙转转，南菖过去也近，一个半小时就到了。
明天是不行了，自家老弟还在南菖上学，来都来了，作为哥哥，还是得去看看。
现在都快4月份了，许凡没两个月就要毕业了，得过去帮他参考一下毕业之后的职业规划，是想干嘛，去哪里干，自己能不能帮上忙，都得提前了解一下。
想着一些事情，许言慢慢的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早上，许言在粤东中烟驻赣西南菖办事处的司机的接送下，往南菖大学而去。
坐在商务车的中排上，许言看着这个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城市，内心充满了感慨，一晃都十年了。
高三的时候，自己还在菖大附近的一个画室集训来着。
当时的画室还没有现在艺术学校的规模这么大，一个画室有个两百人，就算大的了。
一两百号人，关在一栋楼里，平时也不给出去，画画在二楼，住在三楼，食堂在一楼，就这样每天被铅笔颜料弄得脏兮兮的过了8个多月，惨的时候，一根烟八个人抽。
最后熬过了集训，又要在大冬天的参加艺考，美术生如装修工一样背着画袋，拎着颜料工具箱，在寒风中看着打扮的光鲜亮丽却冻得发抖的音乐生、舞蹈生，又嘲笑又羡慕的心理，现在还能感受到。
时光如流水啊，催着人们长大！
车开到了菖大的大门口，门口那个不知道叫什么女神的雕塑依然屹立在哪里，不同的是，那个原本号称全国大学最大的大门现在显得已经有些陈旧了。
这个不是许言的目的地，他让司机往菖大的后街开去，那边离宿舍比较近，安许言的想法，许凡这个时间段，不可能在教室呆着的，肯定是在寝室里，要么搞毕业论文，要么打游戏。
下了车，跟司机道了一声谢，让他先回去，自己还不知道在这里要待多久，让他等着不好。
看到司机开车远去，许言想着是不是给销区也配一辆商务车，再搞个司机，毕竟他们要到处跑市场，有个车可能还会舒服点，自己过来出差的时候，也能方便一些。
暂时抛开了这些想法，许言给许凡拨了个电话过去。
“凡凡，你在哪啊，我在你们学校后街呢。”许言声音非常开心，作为兄长，这是他第一次来许凡的学校。
话说回来，这可能也是许凡第一次有家人到自己的学校来。
许言许凡兄弟俩，从初中开始，学校的事情，都是自己搞定了，哪怕当时从未怎么出过远门的许言，来南菖参加美术集训，也是自己一个人带着行李过来的。
有时候他也在想，其他人都有家长接送，自己没有是不是太过悲凉了，可是吧，自家的情况也能理解，老妈这边一年忙到头，老爸那边就不用指望了。
“我在我老师家里搞作业呢，待会才能回去。”许凡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你老师的家里搞作业？”许言有点意外，自己这完全是算漏了啊，还以为许凡在寝室呢，“你老师对你还行啊，还把你带到家里去弄作···不对，你都快毕业了，还做什么作业？”
话还没说完许言就觉得有点不对劲，许凡这个时候，除了毕业论文，还有个屁的作业要搞？